什么?摔死豆豆?
顾晚晚一听这话脸立刻黑了下来,俯下身严肃地问然然。
“然然,你说的是真的吗?”
付宁宁赶紧否认,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我没有啊,你别瞎说。刚才可是你推豆豆荡秋千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刘主任带付宁宁来,本来就是为了巴结付局长,肯定要向着付宁宁说话。
“顾厂长,说不定是豆豆自己掉下去的呢,我儿子小时候也淘气。”
平时刘主任就给人一副老好人的模样,在单位习惯当和事佬,现在更是想息事宁人,大事化小。
“刘主任,我问两个孩子,您还是先不要说话,还是您刚才看见发生什么了?想偏袒谁?”
刘主任被呛了一句,脸色也拉了下来。“顾厂长,看您说这话,什么偏袒谁?”
“没有最好!”顾晚晚看了眼刘主任,又看着然然问道:
“然然,刚才发生什么,你慢慢说。”
然然虽然年龄不大,也不是那种认生地孩子,刚才被吓到了,但很快回过神来,把刚才发生的事情都讲了一遍。
“我先和豆豆一起玩,付宁宁突然推开我,使劲推豆豆,豆豆说害怕,她还是不停。我想让她停下来,她就一直推。”
付宁宁十三岁了,要比然然高出一头,体型上,然然肯定打不过对方。
“然后,她突然推了一把豆豆,豆豆摔了出去,我还听见她笑着说,摔死豆豆最好,她还没看见过摔死人什么样。”
顾晚晚眼睛紧紧盯着付宁宁,刚见第一面时,这个女孩的眼神里全是不屑,就仿佛他们是求着付宁宁来一样。
那时她只觉得,付宁宁就是个被宠坏的女孩。
可现在,她从对方的眼里竟然看不出一丝被人揭穿后的害怕,只有藏在深处的得意,那种戏耍人以后的得意。
难道是天生坏种?
付宁宁发现顾晚晚注意到自己的眼神,很快收了起来,又披上了委屈的表情,为自己辩解。
“我……我真的没有……然然……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说着,还挤出了两滴鳄鱼的眼泪。
刘主任看见付宁宁哭了,也不管顾晚晚刚才的警告,马上将付宁宁挡在了身后。
“顾厂长,你怎么能听一个孩子一面之词呢?这小孩子说谎,你也信。”
顾晚晚呵斥道:“刘主任,我说话了吗?你这么着急袒护?我再说一遍,你不要说话!孩子现在摔坏了,要是有个好歹,我不会放过任何伤害豆豆的人!”
刘主任感觉自己这两天在顾晚晚面前装孙子装够了。
付局长可是粮食局的,自己儿子明年马上大专毕业,台里他问过台长了,台长不同意,粮食局这种端着金饭碗的单位,要是能弄个就业指标,肯定能进去。
同样是装孙子,他在付局长面前装有好处,而顾晚晚他们,就是个乡镇企业的小老板,得罪也没关系。
“顾厂长,差不多的了,你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能污蔑一个小孩!”
顾晚晚先是愣了一下,刘主任真是数变色龙的,变得还真快。
“小孩?呵,刘主任,你管一个跟你差不多高的叫小孩?我也不跟你废话,报警吧。”顾晚晚就不怕事情闹大。
付宁宁明显慌了,她在学校的那点事情,她妈就能搞定,但惊动了公安,她妈就难说了。她爸是最要面子的,不一定出面。
“刘叔叔,你别因为我和阿姨吵架,我没有推豆豆就是没推。”
公园刚才本来散开的人,因为游乐场这边的争吵,又凑了过来看热闹。
刘主任一听付宁宁这么说,越觉得这孩子懂事,根本不可能伤害人,和顾晚晚吵架都有底气了。
“好啊,报警吧,看看公安怎么说。宁宁,别怕,有刘叔叔在。”
说完,又把付宁宁护在了身后。
付宁宁躲在刘主任身后,露出半个头,似笑非笑,挑衅地看着顾晚晚。
还用口型对顾晚晚说:“你——来——啊——”
顾晚晚捏着拳头,关节泛白,她两世为人,竟然让一个死丫头片子挑衅。
不过,她很快收回了怒气,这种天生坏种就是以挑衅对方取乐。
不是乐吗?
那她就让对方哭都哭不出来!
公园旁边就是派出所,还没等顾晚晚去报警,已经有喜欢多管闲事的大妈去找了公安。
“怎么回事?都聚在这儿干什么呢?都散开,快散开。”
两名公安一前一后走了过来,人群自动为两人让出了一条路。
恶人先告状,付宁宁看见公安来马上跑到人家旁边,可怜兮兮道:
“警察叔叔,这个阿姨还有然然,她们合伙污蔑我,非说我故意把人推了下去。她们,就是欺负我。”
“我没有!”然然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长这么大,她还没被人这么说过。
“然然?你怎么在这?”
现场人多嘈杂,公安还没看见顾晚晚身边的孩子,低头一看,竟然是范局长的孙女。
这小丫头在他们公安家属区长大,只要是住在大院里的,没有人不认识她。
然然一抬头,见是自己家楼下的杨叔叔,一下子扑倒对方的怀里,哭得稀里哗啦。
杨公安哄了几句,问道:“然然,怎么回事,跟杨叔叔说。”
本来然然就招人喜欢,更何况是范局长的孙女,杨公安不帮谁,也不能不帮然然。
“杨叔叔,这个伯伯还有付宁宁,他们合伙污蔑我和这个阿姨。明明是付宁宁把豆豆推下去的。他们……欺负我。”
付宁宁惊呆了,她还以为然然是个傻子呢,认识公安不说,还把自己刚才说过的话,改了改还了回来。
顾晚晚没想到,这事根本不用自己出手,就解决了一大半。
付宁宁拿别人当傻子玩,可最后傻子竟然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