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特别坚信一句话：世界上没有挖不动的墙角，只有不够硬的锄头。
周巧巧就是其中之一。
这么多年，只要她想要的男人，就一定能得到，尽管和这些已婚男人都没什么结果，但能得到好处就行。
她原来初中都没有毕业，不还是在原来的食品厂里做到了文员，不用进车间干活。而且，厂里各种好处都少不了她的。
今天竟然在秦峰这里栽了？
“滴滴——滴滴——”
秦峰在车里按了好几下喇叭，让周巧巧让路。
周巧巧还在震惊中，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坚硬的墙角。
见到一动不动，横在车前的周巧巧，秦峰跟媳妇说道：
“你看，媳妇，我没说错吧？真有病。”
顾晚晚上次来拍照时，记得那四个姑娘，对方是里面唯一冷着脸的，而且看她的眼神充满敌意，让人很不舒服。
是嫉妒。
这眼神她在顾婷婷的眼神中见过。
不过，现在看来，好像是错怪对方了。
这很可能是个得了桃花癫的病人，觉得人人都喜欢她。
好半天，周巧巧才回过神来，她怕车子开动撞上来，赶紧躲开。
“嗯，峰哥，你没说错，她是有病，但还行，知道躲车。”
周巧巧不知道，自己的“病情”在秦峰和顾晚晚的口中，越来越严重了，从桃花癫发展成了弱智儿。
两人只当周巧巧的出现是个小插曲，接着便往百货商店开去，准备明后天回秦父秦母那里带的吃的。
胖大姐在照相馆里，看见了周巧巧主动和秦峰搭讪，很是反感。
上次这个女同志就打听小秦干什么的，那点儿花花心肠子她一眼就看出来了。
好在刚才秦峰躲开了，要不她肯定推门出去臭骂这女同志一顿。
人家都有媳妇，上次这女同志也看见了，明显就是故意的。
周巧巧推门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胖大姐直直盯着他，好像要把她看出个窟窿来。
“喂，站住，你干什么的？！”
周巧巧觉得奇怪，记得上次这个大姐说话态度挺好的，这次怎么这么冲？
“我……我来取照片的……这是票子。”
周巧巧急忙从手提包里掏出一张票子，但不知道为什么，上面的字迹有些模糊。
好像是老徐打碎暖瓶时，水洒到了椅子上，当时手提包正好就放在上面。
“你这个……看不清啊，什么东西？看不清不能给你照片。”
胖大姐看了一眼，接着便把纸还了回去。
周巧巧觉得胖大姐有点故意为难自己的意思，十分不满。
但票子在她这里，今天得把照片拿到手，其他几个人都没空，还是耐着性子道：
“大姐，这就是你们照相馆的单子，里面有我和几个朋友的合照。麻烦您看一下呗，照片上有我。”
“找不了啊，你得拿票子。”说完胖大姐不再搭理周巧巧。
“你——”
“怎么？”胖大姐不怕和对方吵架，这小妮子，她正好想收拾一下。
没事弄那个死样子，不就是看小秦是开厂子的嘛？
周巧巧看见胖大姐的体型，就算是想打，也知道不是对手，只能吃瘪，跺了下脚出去了。
一天气都不顺的周巧巧不想回家，也不想回娘家，思来想去，只能去单位。
国营饮料厂，三三两两的工人聚在一起聊着天，机器已经停了三天了。
机器关停，不是因为像其他厂子一样，元旦放假，而是仓库里堆满了成箱的饮料，还没有卖完。
再生产根本没地方放了，只能停产。
江哲现在头疼得要死，每天业务员都跑过来跟他说，又有几家饭店不要他们的饮料了，其中就包括剩下的那几家国营饭店。
原来国营饭店还是进一部分“百乐”的饮料，剩下的进国营厂的，算是给兄弟单位一个面子。
但是半个月前，“百乐饮料厂”要这些进货商必须独家经营他们的产品。
只能卖他们的产品，如果卖其他厂子的，就解除合作。
小卖店和私营饭店，觉得无所谓，反正他们一直只卖“百乐”的，直接签了补充合同。
觉得这条规定为难的是国营饭店，原来是想着照顾兄弟单位，毕竟大家都是商业局下属单位。
开会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总不能完全撕破脸皮。
几个国营饭店的经理一琢磨，脸是什么东西？
看人家市电影旁边，杜经理的饭店，和“百乐饮料厂”关系好，进货不费劲，还能拿到新品，带动着来饭店吃饭的人都多了。
江哲看着办公桌上的报表，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袭来。
这段时间他什么方法都试了，可全都没用。
厂长现在三天两头请病假，说什么厂里只要有他就没问题。
难道……？
自己被厂长摆了一道？要真是这样，自己不就是个替死鬼吗？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掉入了一个巨大的陷阱。
还来不及多想，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抬头一看，竟然是周巧巧。
“小周同志，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