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只见一个身着锦衣、气质不凡之人,突然横在了一名太监面前,拦住了其前行的路,并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低声喊道。
仔细端详此人,其装扮精致,一副富家子弟模样。而这位拦住太监去路者,不是别人,正是乔装打扮之后的暗卫。
那名被拦下的太监先是一愣,随即满脸狐疑之色,用一种高高在上且略带不屑的语气问道:“你是何人?认识咱家?为何要拦我的去路?”言语之间,透露出一股趾高气昂之气。
面对太监如此态度,暗卫却不慌不忙,脸上依旧挂着谦逊的笑容,轻声说道:“大人,此处人多眼杂,不方便详谈。可否劳烦您移步?”
说着,暗卫不动声色地从怀中掏出了一把铜钱,约莫有几十文,然后小心翼翼地托起太监的手掌,将这些铜钱轻轻放在了他的手中。
那太监见状,眼睛微微一亮,迅速伸手将钱收入怀中,原本紧绷的脸色瞬间缓和下来,换上了一副笑脸,连连点头应道:“好说好说,那就走吧。”言罢,便大摇大摆地迈开步子向前走去。
暗卫则紧跟其后,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不多时,两人来到一处较为僻静之所,方才停下脚步。
站稳身形后,那太监转身看向暗卫,迫不及待地开口催促道:“好了,现在这里没旁人了,有什么事情赶紧说吧,咱家还有事在身,忙着去办差呢!”
暗卫略作沉吟,而后压低声音问道:“敢问大人是否要前往官奴营挑选厨子送入宫中?”
闻听此言,那太监神色猛地一变,眼中闪过一丝警觉,厉声道:“嗯?你怎会知晓此事?难道你跟踪咱家?”话语之中已然带上了几分怒意。
见太监动怒,暗卫连忙摆手解释道:“大人息怒,绝无此意。只是偶然间听闻一些风声,所以才有此一问,请大人千万不要误会。”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忘向太监赔罪安抚。
随后说道:“是这样,我家主公与官奴营内一人有些过节,所以想让大人将他送进宫里。这是一点心意,还望大人费心。”随后暗卫又从怀里掏出二十两银子递了过去。
太监见到这么些银子,顿时有些吃惊道:“这些银子都够买他十条命了,干嘛这么费力将他送进宫里?”
“我家主公不想让他死的太痛快,所以才如此做法。”暗卫答道。
太监现在只想着这些银子,并没有听出隐喻他太监的话,所以不在意地说道:“行,没问题,他叫什么?”
“易~小~川。”暗卫一字一句地说道。
“易小川?行,咱家记下了,可还有事?”太监想了想后说道。
“没事了,大人请便。”暗卫行礼道。
这时,那名太监才缓缓转过身去,迈着沉稳的步伐离开了此地。
一直站在原地的暗卫,目不转睛地盯着太监离去的方向。
当看到太监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线范围之后,他那张原本毫无表情的脸庞上,这才渐渐地浮现出了一丝丝若有若无、令人难以捉摸的满意笑容。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确定太监已经彻底远离,他才轻轻地挪动脚步,转过身子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几个闪身就已消失不见,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
太监刚来到官奴营,便有一个领头的官兵迎了上来,行礼道:“陈管事,今天来所为何事?”
“刘都尉,是有些事,我们进去聊。”太监也行了一礼道。
“好,陈管事,请~”随后刘都尉便将太监领了进去。
往里面走的路上,到处都能听到官兵的呵骂声,鞭子的抽打声以及嘶喊声。
“你这可真够热闹的。”太监不以为意的的笑着说道。
“都是些贱骨头,不打不听话,倒是让陈管事见笑了。”刘都尉侧头看了看旁边干活的人有些嫌弃的说道。
不一会两人来到了一处营帐,两人纷纷落座,刘都尉这才开口道:“陈管事现在可以说了吧?
“是这样,御膳房缺一名厨子,所以来这里找找有没有合适的。”太监解释道。
“厨子?这里怎么会有厨子?没人会做菜。”刘都尉摇头说道。
“会不会做饭不重要,听话就行。”太监说道。
“那有的是,陈管事自己挑还是我安排?”刘都尉不在意地说道。
“这里可有一个叫易小川的?”太监问道。
“易小川?”刘都尉思考了一会,没什么印象,随后向外喊道:“来人。”
“都尉!”帐外的官兵听到喊声立马跑了进来,双手抱拳,躬身行礼道。
“去查查有没有叫......”
“易小川。”太监再次提醒道。
“哦,对,易小川,去查查有没有这个人,给我带过来。”刘都尉一拍脑门对着官兵说道。
“诺!”官兵随后转身离开。
约过了半个时辰,刚才的官兵才押着一人来到帐内,将此人随手一推,便顺着惯性倒在了地上。
此人衣衫褴褛,露出的皮肤上满是污垢与伤痕,整个人看上去破烂不堪。
双眼深陷于眼窝之中,周围一圈乌青,原本该是挺直的脊梁,也变得有些弯曲。
脸消瘦得厉害,颧骨高高地凸起,脸颊深深地凹陷下去,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蜡黄,此人正是在官奴营受尽折磨的易小川。
此时的易小川早已没了曾经跳脱的性子,只剩下眼中流露出丝丝阴狠。
“都尉,这就是易小川。”官兵行礼答道。
“行了,没你事了。”刘都尉挥了挥手说道。
官兵行了一礼后退出了营帐。
“陈管事,这就是你要的人。”刘都尉指着易小川对太监说道。
“嗯,就是有些瘦了。”太监看着易小川可惜道。
“行了,走吧。”随后从外面喊来两个官兵押着易小川离开。
“我们去哪?”易小川有气无力地说道。
太监一边走着,一边回头对着易小川说道:“给你找了一个好差事,到了你就知道了。”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后,终于来到了一处看起来有些陈旧的平房前。
那名太监慢悠悠地走进屋内,不一会儿便从里面唤来了两名身材瘦小的小太监。
只见那太监伸出手指着易小川,吩咐道:“把这个人给我绑起来!先喂他吃上几天鸡蛋,再给他弄点儿好吃的补补身子。”
“诺,陈管事!”两名小太监齐声应道,随即便迅速上前,不由分说地将易小川牢牢抓住,并押进了屋里。
紧接着,他们又七手八脚地把易小川捆绑在了一根十字木桩之上。
被五花大绑的易小川满脸惊恐之色,声音颤抖地高声喊道:“你们想要干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快放开我!”然而,面对他的质问和呼喊,在场无一人给予回应。
就这样,在接下来的数天里,易小川每天吃着不错的饭菜,而且顿顿都有鸡蛋。
经过这些天的调养,他原本暗沉的脸色竟然变得有些红润起来,整个人看上去精神了许多。
或许是因为长时间处于这种被困的状态下,易小川最初的恐惧与反抗之心逐渐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没心没肺的态度。
此刻的他,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在这短暂的口腹之欲当中,尽情地享受着。
只是,他浑然不知自己即将面临怎样未知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