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震廷离开后，丁寻自顾自的坐在了聂云对面的椅子上。
用着有些不可思议的语气，问道：
“这电脑以后真能像他说的那样？”
“不知道。”聂云摇了摇头。
他不是搞科研的，他也不擅长科研，甚至对于电脑技术的了解也不多。
更别说预测这方面的技术发展方向与前景了。
不过这些并不重要。
他坐的这个位置，要的不是全知全能，而是要能权衡利弊，以及下决定的勇气。
聂云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半眯着眼睛，盯着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思忖着。
良久，他对着丁寻吩咐道：
“你去找他把红星的数据报告要过来，找些人研判一下，出个总结报告。
然后我们再去做份市场调查报告和技术调查报告。”
丁寻笔直的站起身，应道：“是！”
他知道聂云这个安排，那就代表着刚才蒋震廷的那一番话奏效了。
至少聂云已经被他说动了。
“对了，让国科委那边出一份技术报告，再让商业部和外经部，协同出一份独立报告”
他刚转身，聂云浑厚的声音再度传出。
丁寻错愕的回身看向聂云，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
他的这个老领导，明显已经完全相信了蒋震廷说的那些数据。
而且已经想要推动这件事情了。
否则不会在他们自己报告还没出来时，就直接让国科委、商业部和外经部协同出报告。
国科委全称是国家科学技术委员会，和国防科工委一样，是国务院直属单位。
负责全国的整体科技发展战略及相关政策的制定。
国科委和国防科工委一同给出的技术报告，那就说明这项技术是全面覆盖了军、民两侧。
再加上商业部和外经部的报告，那就说明这市场遍布海内外。
如此全面又权威的报告，聂云想把这项议题拿到华夏最高会议桌的想法昭然若揭。
“好的，聂主任，我亲自去盯。”
“嗯，把这件事漏点风声出去，通通气。”聂云补充着。
“这是为什么？”丁寻不解。
“大多数时候，你的对手比你更了解自己，特别是你不擅长的地方。
如果自己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不妨也去问问你的对手。”
聂云语重心长的教导着这个自己最信任，也最器重的部下。
丁寻的忠心、正直以及根正苗红，是他看重的地方，但是偏偏智谋上欠了些。
“我懂了，就是让那份名单上的人都知道，对吧？”
丁寻戏谑的笑着。
“嗯，别让人家看出来。”聂云叮嘱着。
“放心好了，领导。”丁寻很是自信的说着，“喝酒误事。”
一张纸团飞了过来，直直的砸在他的额头。
“你就这样让我放心？”聂云怒不可遏。
“？？？”丁寻茫然的看着对方，思索自己的这个方法有什么问题。
“以你的酒量，有几个人能陪你喝到你误事？”聂云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
“这...多喝几场，也解释得过去。”丁寻尴尬的摸了摸头。
聂云叹了一口气，悠悠的说着：
“听别人说的，终归是没有自己偷的令人信服。”
丁寻恍然大悟，心里暗叹：“果然，自己还是年轻，不如老领导一样阴险。”
嘴上却是笑着说道：“领导果然是洞察人心！我懂了。”
聂云有气无力的挥了挥手，让对方赶紧离开。
他已经深深的陷入自我怀疑之中。
自己也算是英明一世，不会到了最后，落个老眼昏花的名头吧。
可是，蒋震廷自己可没看走眼啊。
......
蒋震廷离开国防科工委，又是直奔水木大学，这个他最熟悉的人才摇篮。
“许校长！”蒋震廷熟门熟路直奔校长办公室，进门就热情的打起招呼。
许远培却警惕的看着他，单手伸出，阻止了对方拥抱的想法。
“我先说，我这里可没人了。”许远培先发制人。
他这华夏最顶级的学府之一，都快被蒋震廷的锄头给挖空了。
年轻一点的人才，几乎都被红星电子给包圆了。
要不是他三令五申，不让红星动水木大学的老师教授们，恐怕水木大学如今都要整个搬去吴锡了。
蒋震廷一愣，没想到自己的名声如此不堪，又马上恢复笑容上前说着：
“许校长，这次我可不是来找你要人的，我是来给你送礼的。”
“送礼？可别说是你那研究所新修了几幢房子啊！”许远培依旧质疑的看着他。
“诶，许校长，你别说，还真新修了几幢。”
蒋震廷打趣着。
“滚！”许远培恼怒着挥了挥手。
“那我带着100台电脑，一起滚？”蒋震廷扭了扭屁股，却丝毫没有动弹的迹象。
许远培踱着小碎步，走到蒋震廷身前，抵住让他起不来，同时对着办公室门外喊着：
“小李，蒋先生的茶怎么还没端来？”
“不用，许校长，我一会儿就走。”蒋震廷摇着手。
“饭都准备好，走哪里去？”
许远培一把抓住蒋震廷的手，亲切的坐在了他的身旁，继续说道：
“水木大学，可是震廷你的娘家啊，等会儿我再带你好好逛逛。”
“娘家我已经熟悉了，许校长等会儿倒是可以带我逛逛燕京大学。”
许远培错愕的看着边上的年轻人，手指摇晃的指向他：
“水性杨花！”
“明天还有50台电脑运来娘家。”蒋震廷对于这批判的言语置若罔闻，脸上笑意不减。
“燕京大学跟我们可是兄弟单位，我等会儿就给它们的荣校长打电话，他跟我交情好的很叻。”
许远培喜笑颜开。
现在的电脑，就算在水木大学也是稀罕货，一台电脑少说也要2，3000美元。
就是买长城的，不用外汇，那一台可是上万华夏币，而且产量上还是个大问题。
这150台电脑的数量已经远远超过了如今整个水木大学所拥有的的电脑数量。
这其中还有不少是非常老旧的型号。
而电脑对于教学、科研方面的帮助，他这个学术派出身的校长可是一清二楚。
“那真是麻烦许校长了。”
“震廷，和我可不能这么生分！”许远培义正言辞，随后转头冲着门外：“小李，去给我打印个捐赠文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