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马成龙诉苦,刘玉只是略略一笑。
“马掌柜哪里人?”
“甘州。”
“甘州哪里?”
“甘州洪柳县。”
“哦,靖北侯是哪里人?”
刘玉看向俞田,俞田说道:“甘州洪柳县李家镇人氏。”
说起靖北侯,马成龙神情有一瞬间的紧张,随即又恢复正常。
“马掌柜和靖北侯是同乡?”
刘玉早已发现马成龙脸色变了。
马成龙立即回道:“是,不过小的只是一介贱商,靖北侯是朝廷的侯爷,岂敢和靖北侯论同乡。”
“哦,也是,你平时做什么买卖?”
“小的经营瓷器、茶叶、皮草这些。”
“我记得你甘州商会还贩卖战马,每年多少?”
“偶尔从西域贩卖一些马匹,多少不一定。”
“给靖北侯卖过吗?”
“这个...可能有的。”
“可能有...这次被劫走的黄金,你占多少?”
“小的占4万两黄金,鸿运楼1万两、迎客楼1万两,其余商会的铺子差不多都是几千两,拢共10万两黄金。”
“10万两黄金,不少了,国库也拿不出10万两黄金。”
“世子谦虚了,您走一趟青石郡,带回来5千万两银子,我们小小商会,岂敢和朝廷相比。”
刘玉喝了一口茶,有点凉了。
“马掌柜吃晚饭了吗?”
“还没有。”
“那就一起吃个饭吧,你在这里等一下。”
“不敢...不敢,小的还需回去应付那些债主..”
“不用应付了,你在我这里,谁敢找你要账?”
刘玉起身,说道:“老俞,你陪着马掌柜,我去方便一下。”
“领命。”
刘玉出了正堂,问门口的侍卫茅厕在哪里。
侍卫带着刘玉往茅厕走去。
刘玉走了,马成龙起身笑呵呵说道:“俞统领,我还有事,劳烦和世子说一声,小的先回去了。”
“马掌柜急什么,一顿饭的功夫。”
“真的有事,小的先走一步。”
“马掌柜,不要为难我。”
俞田冷冷一笑,马成龙只好坐回去,眼神明显不安。
刘玉走出一段距离,停下来说道:“把沈青找来!”
“是!”
刘玉就在走廊站着,沈青很快笑眯眯过来。
这个沈青总是一副笑脸,做事狠辣,人送外号:笑面虎。
“卑职沈青,拜见世子。”
“把甘州商会所有人抓起来,全部!现在就去!”
“是!”
沈青不问为什么,连夜带人赶往甘州商会。
京城已经入夜,全城宵禁,这个时候只有巡城武侯可以在街上行走,西院的人是不允许大规模出动的。
但沈青有刘玉的口令,除了当今皇帝,没有人敢过问。
甘州商会很大,西院的人马全部出动,把商会围起来,抓人的场面很大,周围的街坊都被惊动。
巡城武侯赶来,沈青简单说了几句,武侯就在旁边看着,并不干涉。
...
后宫中。
皇帝刘耀坐着歩辇进了院子,一个年纪20出头的妃子带着宫女迎接。
这个妃子是淑妃苏雨晴。
“臣妾恭迎皇上。”
苏雨晴盈盈下拜,刘耀从步辇下来。
“免礼。”
苏雨晴上前牵着刘耀的手往里走,魏棠跟在身后。
“皇上许久没来臣妾这里了。”
“政务太多了,总是忙不完。”
“皇上要保重龙体。”
进了房间坐下,晚饭已经备好,苏雨晴扶着刘耀坐下。
宫女伺候着一起用膳。
一个小太监从外面进来,走到魏棠身边,低声耳语几句。
魏棠点点头,小太监退到门外候着。
“皇上,世子命西院连夜出动,把甘州商会的人全抓了。”
“哦?看来玉儿已经查到了。”
“估摸着是。”
“看看玉儿,再看看你,老东西白活了。”
“是,老奴哪敢和世子相比啊,世子聪慧过人,文才武艺样样精通,查案子也是一把好手。”
这样的赞美刘耀最爱听,只要说刘玉好话,就是中听!
淑妃苏雨晴笑道:“皇上,玉儿去了贵妃那里两次了,臣妾这里一次都不来。”
“皇上也该一碗水端平,让臣妾也和玉儿亲近亲近。”
刘耀笑道:“那是因为贵妃喜欢弹琵琶,刚好玉儿擅长琵琶,所以去得多。”
“臣妾喜欢吹箫,要让玉儿教教臣妾。”
“吹箫?不知道玉儿会不会。”
“如果会,就让玉儿教教臣妾;如果不会,臣妾教教玉儿。”
“好啦,我让玉儿有空来看你,不过玉儿还是个孩子,昨日在贵妃那里过夜,居然尿床了,这小子!”
“小孩子尿床很正常,臣妾给他洗洗就是。”
“好,明日让玉儿到你这里过夜,免得说朕偏心。”
“臣妾谢皇上。”
...
西院。
300多人被押解进入牢房,马成龙手下的伙计单独关押。
此时已经深夜,西院却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刘玉走进牢房,沈青跟在身后。
牢房里,一个50多岁的老头儿和两个年轻的学徒扶着栏杆向外张望。
刘玉走过来,老头儿看了一眼沈青,又看了一眼刘玉,跪在地上喊道:“世子冤枉啊...”
“冤枉?冤枉你什么?什么冤枉?”
老头儿扶着栏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沈青说道:“这人是甘州商会的账房,也是马成龙的表叔,这两个是学徒,马成龙的远房亲戚。”
刘玉笑了笑,说道:“你们好大的胆子,让震远镖局押镖,你们勾结靖北侯截杀,然后以军车为掩护,把10万两黄金送入甘州商会,第2天再把10万两黄金混入兵部发出的粮草,送往云州城!”
“你们给靖北侯送钱,却把黑锅扣在了震远镖局头上,还要震远镖局赔偿!”
“马成龙已经被抓了,送进了刑部大牢,你们是从犯,先抓你们,再抓你们家人,一个都跑不掉!”
账房整个人傻了...这个事情明明做得滴水不漏,为什么刘玉知道?
“是不是很奇怪,我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聪明?不对,因为马成龙招了,不过他说主犯不是他,主犯是你,你和靖北侯有交情,都是你在幕后操控。”
沈青笑眯眯说道:“私通朝廷大将,按律法抄家问斩!”
账房急了,连忙喊道:“不对,不对,不是我,是马成龙,是他勾结靖北侯,是他做的局,我只是被迫参与的,我如果不参与,他会灭口的,不是我...”
身后两个学徒也急了,跪在地上磕头喊冤。
“不是我们,是马成龙,是他做的。”
刘玉摇头笑道:“马成龙说是你们,你们说是马成龙,本世子都糊涂了。”
“这样吧,沈青,你给他们录口供,我交给皇爷爷,让皇爷爷看看,到底是谁做的。”
“属下遵命。”
刘玉离开牢房,沈青叫狱卒拿来笔墨纸砚,摆一张桌子,就在牢房门口开始录口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