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看到了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燕尾服，优雅地整理着袖口，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心准备的演出。
“沈哥，下面那是什么东西！”
李贾颤抖的手指向下方。
沈青竹凝神望去，瞳孔猛地收缩。
一条体型巨大的远古巨龙正盘踞在地底。
它浑身布满岩浆般流动的纹路，体型足有十几层楼那么高。
“沈哥！那是……那是一条龙！”
沈青竹握紧了拳头。
四周都是坚硬的岩壁，头顶的地面早已合拢，他们被困在了这里。
这种环境下遇到这种怪物，跑都没地方跑。
地面上打的那个壮汉已经够难对付了，要不是有张浩给的那种奇怪能力，他们早就死了。
可是现在……
这种级别的存在，根本不是他们能对抗的。
“看来要死在这里了。”
沈青竹苦笑。
本来还想着等这次任务结束，就去找张浩聊聊加入夜幕的事。
现在看来，是没机会了。
呓语眯起眼睛打量着沈青竹。
这个年轻人心神坚定，倒是个不错的苗子。
“自我介绍一下。”
呓语优雅地欠身，“我是呓语。小子，你的天赋不错，成为我的信徒如何？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死在这里。”
四个年轻人脸色瞬间煞白。
呓语的大名他们听过。
古神教会三大支柱之一，没想到今天竟然遇上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
李贾挣扎着站起来，“不就是个疯子教会的疯子吗！”
李亮握紧了双拳，“沈哥，就算是死，也绝对不能让你成为这种人的信徒！”
“别跟他废话！”
邓伟低吼一声，“干就完了！”
李贾三人猛地冲向呓语。
“别去！”
沈青竹刚要阻止，一道黑影已经闪到了他面前。
轰！
沈青竹的身体重重地嵌入岩壁，胸口仿佛被千斤巨锤击中。
他甚至没看清呓语是怎么出手的。
邓伟三人的惨叫声在耳边响起。
呓语的手臂如同闪电般穿透了三人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
他们瘫倒在地，痛苦地抽搐着，大口吐着鲜血。
呓语皱起眉头，低头看着自己溅上血迹的袖口。
他露出一丝厌恶的表情，像是在看什么令人作呕的垃圾：“我讨厌弄得一身血。”
“李贾！！”
沈青竹声音嘶哑，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沈哥……我没事……”
李贾躺在地上，鲜血不断从胸口的伤口涌出，却依然在强撑。
张浩给予的「血气分流」在他体内流转，死亡的阴影被一次次驱散。
即便胸口被贯穿，他的生命也在顽强地延续。
呓语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
他修长的手指再次刺入李贾的身体，又开出几个血洞。
血肉模糊的伤口在缓慢愈合，李贾依然没有死去。
“哦？这样都不死？生命力很强啊。”
呓语轻笑。
“你他妈……来啊！”
李贾咬着牙，满脸是血，“老子要是……吭一声……我是狗！”
呓语缓缓抬起手，提起李贾的身体，目光投向下方翻滚的岩浆：“可是……如果我把你扔到下面的岩浆里，你说你会不会死呢？”
“别杀他！！”
“我同意做你的信徒！”
呓语的动作停在半空。
“哦？想通了？”
呓语玩味地笑着。
“沈哥！不要答应他！”
李贾拼命挣扎，鲜血顺着下巴滴落，“我死了就死了！我不怕的！”
沈青竹沉默着，目光低垂。
在136小队过年的时候，大家一起吃饭，袁罡曾经讲过韩少云的故事。
当时的韩少云，也是这样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队友被折磨。
一个接一个死去，直到最后不得不低头，成为古神教会的信徒。
当时听到这个故事，沈青竹只觉得那不过是别人的经历。
可现在，看着李贾在血泊中挣扎，看着邓伟和李亮痛苦的面容，他终于明白了韩少云当初的绝望。
原来，这就是被逼上绝路的感觉。
“放了他们三个，我就答应做你的信徒。”
“成交。”
呓语唇角微扬，优雅地欠了欠身。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挥，一枚金色的光球在掌心凝聚。
光球缓缓飘向沈青竹，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沈青竹望着眼前的光球，沉默不语。
这就是古神教会的契约，当初韩少云就是这样被控制的。
这种契约会从灵魂深处进行约束，一旦签订，便再无回头路可走。
就像一条无形的锁链，永远禁锢住灵魂。
“你先放了他们。”
沈青竹说。
“沈哥！！不要啊！！”
“求你了沈哥！！”
三个小弟哭喊着，声音沙哑。
呓语松开了抓着李贾的手，随后对炎脉地龙微微点头。
巨龙瞳孔闪烁，大地轰然裂开。
地面的缝隙中涌出岩石，如同流水般卷起三人，转眼间便消失在了黑暗中。
“好了，我说话算话。”
呓语慵懒地靠在岩壁上，“不过别想着反悔。我能放走他们，就能随时把他们抓回来。”
“呼……”
沈青竹深吸一口气，走向那枚悬浮的光球。
金色的光芒渐渐笼罩了他的身体。
‘对不起了，张浩。看来夜幕小队，我是去不了了……’
金色的光球缓缓融入沈青竹的意识，即将与灵魂完成最后的绑定。
就在这时，一道血红色的光芒突然从他体内爆发！
嘭！
契约光球瞬间碎裂，化作点点金光消散在脑海。
刚刚什么情况？
沈青竹睁开眼睛，疑惑地打量着四周。
他仔细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却发现一切如常，并没有契约束缚的感觉。
那道血红色的光芒……
是张浩的血气？
他想起来了。
之前张浩用血气分流加持了他们四人，这股力量一直留在体内。
难道是这股力量，粉碎了呓语的契约？
可是那力量不是用来恢复身体的吗？怎么连灵魂也被保护着？
这有点强得过分了吧我说？
张浩……不愧是能担任特殊小队队长的男人！
“好了，既然签订了契约，就别想着耍什么花样。”
呓语整理着衣袖，“我的契约会从灵魂深处约束你，你做不到的。”
‘可我现在真的能做到啊。’
沈青竹暗暗想着，面上却不动声色。
“遵命，呓语大人。”
他微微低头，装出一副受契约控制的模样。
现在还不能暴露。
呓语说得对，李贾三人随时可能被抓回来。
而且就算血气分流让自己免于契约，以目前的实力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好了。”
呓语的目光投向上方，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也该去处理一下那两个神明代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