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走后,屋内静谧得只剩下我轻微的呼吸声。身心俱疲的我,缓缓靠在香案上,那淡淡的檀香味萦绕在鼻尖,本只想闭目养神片刻,却不想不知不觉间竟被那沉重的困意席卷,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睡梦中,往昔的种种在脑海中如走马灯般闪现,祖母慈祥的笑容、阿兄关切的眼神、与阿声曾经的甜蜜时光,以及蜜饯之事带来的阴霾,交织在一起,让我的眉头不自觉地紧皱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感觉到身上一暖,仿佛有一片轻柔的云朵轻轻地覆在了身上,驱散了些许寒意。睡梦中的我下意识地伸了下懒腰,还未完全清醒,便开口说道:“如意,我不冷。”声音带着几分慵懒与迷糊。
然而,回应我的却不是如意那清脆的嗓音,而是一个低沉而熟悉的男声,那声音仿佛带着一丝宠溺与无奈,在我耳边轻轻响起:“不冷也得盖着,要是着凉了可怎么办?”话语虽轻,却如同一记重锤,瞬间将我从混沌的梦境中敲醒。
我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阿声那深邃而温柔的眼眸,他就那样静静地蹲在我的身旁,眼神中满是疼惜与关怀,手中还握着一角毯子,正仔细地为我掖着被角。我的心猛地一颤,一时间竟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曾经那些美好的时光,那时的他,也是这般细致入微地照顾着我。
“阿声,你怎么来了?”我下意识地问道,声音中还带着未散尽的睡意和一丝惊讶。
阿声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那笑容中却似乎隐藏着一些我看不懂的情绪:“我来看看你,听说你今日处理了府中的一些事务,累着了吧?”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如同冬日里的暖阳,轻轻地洒在我的心间。
我坐起身来,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丝,微微避开他的目光,心中却在暗自思忖着他此时的来意。自蜜饯之事发生后,我与他之间仿佛隔了一层看不见的纱,虽近在咫尺,却又觉得有些陌生。
“还好。”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淡如常,可握着毯子的手却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
阿声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异样,他轻轻地握住我的手,眼神紧紧地盯着我,仿佛要将我看穿:“芸儿,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总觉得你近日对我有些冷淡,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他的眼神中满是诚恳与疑惑,让我一时有些不忍直视。
我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直视着他的眼睛,说道:“阿声,你觉得我应该有什么心事吗?府中如今这一团乱麻,祖母卧病在床,下人也不安分,你让我如何能不愁?”我的声音微微颤抖,心中既期待他能坦诚相告,又害怕听到那个我最不愿意相信的答案。
阿声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芸儿,这些事让管家去处理便好,你莫要太过劳累。至于下人,你该罚便罚,不必手软。”
我轻轻地抽回自己的手,强忍着心中的酸涩,笑着说:“我知道,只是最近这侯府中的事情,桩桩件件都让我有些心力交瘁罢了。”我不想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与他摊牌,毕竟,我还心存一丝希望,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误会。
阿声看着我,欲言又止,沉默了良久后,他轻声说:“芸儿,我们先回府吧。如今你着身子不宜太过于劳累,侯府中的事交于岳母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