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同样的事又来了一遍。
陈念安每砍一个人就问一遍顾平。
“这个人什么罪?”
“此人,”张佳富上前一步,声音微微颤抖,指着那被押解而来、早已吓得瘫软在地的囚犯,“在城中开设地下赌坊,坑骗百姓钱财无数,多少人家因之倾家荡产,流落街头,苦不堪言呐!”
陈念安抬头看了看张佳富,而后皱眉道:“大越律例,允许开赌场。”
张佳富想了一下,补充道:“他赌场内勾结官员,外在看似赌场,其实是收受贿赂之地。”
陈念安皱眉想了想:“这词我从你们人类的书上看见过,‘洗钱’对吧,那确实是罪。顾平,你说这人该怎么处理?”
“陈大人,”顾平沉声道,声音仿若裹挟着霜雪,“此等罔顾国法、鱼肉百姓之徒,断不能轻饶。且其行径隐秘,背后牵扯甚广,若不斩草除根,恐日后再生波澜,依我看,当斩!”
陈念安眼中寒芒一闪,恰似夜空中划过的冷冽流星,手中长刀刀柄微微一紧,那森寒之气仿若实质化,令周围空气都为之一滞。“好,既如此,那就依你所言。”言罢,陈念安将刀丢到顾平面前,“你来斩!”
顾平望着脚下那柄染血的长刀,刀刃寒光闪烁,似在急切地渴盼着再饮鲜血,又仿若一道森冷的诘问,直直刺向他的心底。他抬眸,与陈念安对视,眼中满是惊愕与迟疑。这一瞬间,雪院中的寒风仿若都停滞了,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在二人身上,气氛凝重得。
“陈念安,你这是何意?”顾平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几分被逼迫至绝境的愤懑。这些年,手刃过的人不在少数,可今日这突如其来的要求,却让他乱了分寸。在这冰寒彻骨的雪院之中,每一道目光都似有千钧重,压得他喘不过气。
“顾平,你既口口声声说当斩,那就拿出你的决断来。还是说,这人与你有渊源,你舍不得?”陈念安双手抱胸,目光直刺顾平身上。
顾平的目光扫过被押在地上的众人,最后捡起了刀,走到那人面前。
“大人,饶命啊饶命,小人也是给人办事……”
顾平手起刀落。
“刚才应该审一下。”陈念安转头对张佳富说。
顾平目光扫过陈念安,“陈大人,下次这话早点说。”
陈念安仿若未觉顾平的异样,依旧神色冷峻,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剩下的囚犯。“下一个!”她高声喝道,声音在雪院上空回荡,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张佳富赶忙指挥侍卫押上另一人,此人瘫倒在地,涕泪横飞地哭诉:“大人啊,小的知错了,小的只是个跑腿的,上头让干啥就干啥,实在是身不由己啊!”
陈念安眉头一皱,眼中满是厌恶,看向顾平:“顾平,你瞧这副德行,你说该如何处置?”
顾平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波澜,他深知此刻不容心软。“这般为虎作伥之徒,若轻易放过,天理难容,当斩!”说罢,他将长刀在雪地上一拄,溅起一片血花。
陈念安微微点头,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好,那就依你所言。”言罢,她却并未有动手之意,目光灼灼地盯着顾平,那眼神仿若在说:这一刀,还得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