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嘉意,你的网名居然是夜刀神十香?”windows7电脑桌面上,赫然响起一阵非常经典的咳嗽声音——这是早期电脑企鹅聊天软件的消息提示音,在未来很多年后发行的企鹅版本中,这个声音才被“叮咚”所取代。
这是一代“电脑进万家”的特别回忆,而恰好家里有一台电脑,处在小学时期的我,赶上了这一时代的潮流。
看着这条信息的来源——岳倾芳,这个在班级上向来不吵不闹,成绩优异,又被数学老师认证为“最高智商”的女孩子,我和她的交集其实并不算多,偶尔在班主任的“轮换座位”下,会坐到一起说说话,其他时候,八竿子打不着。
不过我对岳倾芳并没有什么恶感,也就礼貌性地回复道:“什么夜刀神十香?”
小学的我正处于“中二”和“装逼”的最狂热时期,又酷爱英雄联盟,当时的国服还有一个叫做“英雄时刻”的视频社区,有一位Id名为“夜刀神索凉宫忧丶”的亚索玩家经常发布一些那时看来秀到飞起的游戏视频,广受玩家喜爱。
而这个Id又恰好结合了“帅气”和英雄联盟的元素,故经常看他视频的我毫不犹豫地将这个Id“窃取”作为了自己的网名。
还真别说,当年的网名文化绝对是现在的网民所无法想象的,一个好听的网名一旦被发掘出来,绝对会在一夜之间多出千万个一模一样的企鹅网名。
在那时候,一个好的网名就跟现在有一双好鞋一样,绝对是走到哪儿都是“靓仔”的存在。
不过,我只是单纯地觉得这个网名很帅很拽很酷炫,但具体有什么含义,我真不知道。
“你的名字叫夜刀啊,夜刀神十香,二次元《约会大作战》的女角色。”岳倾芳那头简单地解释了一番。
其实,她说别的,我不懂,但说到二次元,我就懂了个大概——但小学时候的我一心沉浸在英雄联盟这款游戏里,对其他的娱乐压根儿不感兴趣,因此,也不想了解。
“我没看过《约会大作战》,这是我从一个LoL玩家那儿借鉴来的。”
好吧,“偷来”的网名还要说成是“借鉴”的,当时的我真有够不要脸的。
“哦。”见我这么说,好像兴冲冲的岳倾芳似乎转瞬间便失去了兴致,暗黑色系的头像当即变成灰色——在那个年代,也就代表着对方已经下线了。
在当时的氛围下,很少有人会像当代网民一样,没事就把企鹅状态设置为“隐身”,大多数人把“好友多”和“聊天多”视为一种荣誉和勋章,所以,对方的头像一旦变成灰色,那就意味着人家是真“下线了”。
我提到了LoL,而直到高中,除了君盈秋之外,我都没有发现几个正儿八经的女玩家——这无疑代表着大多数女孩子对这款游戏并不感兴趣,岳倾芳也不例外。
哦不对,还有我姐,苏晚晴,尽管我至今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开始玩LoL的,而且,又是怎么玩得那么厉害的。
话说回来,《约会大作战》对于我是一问三不知,LoL对于她来说也是一片空白,所以,话不同不相为谋。
“……”
“凌嘉意,你又在企鹅空间里发什么伤感说说?”再次收到来自岳倾芳的消息时,已经是初中阶段,手机也从原来的“板砖”SAmSUNG换成了国产的智能手机。
收到这位昔日的小学同学发来的消息,我微微一愣,旋即在会话框里打字回复:“孩子不懂事,随便发着玩的。”
“初中生活怎么样?”
令我没想到的是,岳倾芳压根不接我的梗,竟然以一副关心的口吻问起了我的近况。
躲在被窝里偷偷玩手机的我歪了歪头,皱着眉头打字回复:“一般般吧。”
从小到大,我都很少对人说谎,不是我太纯真实诚,而是我撒谎的技巧太过于拙劣了,但凡是个碳基生物都能够一眼看穿,所以,吃过几次瘪之后,干脆遇到任何事情就实话实说了。
岳倾芳来问我前前后后,恰好是我初中最不快乐的一段时光。
严谨一些说,我初中就没怎么感到快乐过。
在我们这个地方,如果没有参加一些招生考试比赛,那么初中就是以居住地划分片区,来决定自己上哪一所学校。
而我上的初中,十年前还可以称得上是区里数一数二的初中,但现在已经沦落为了二流学校了。
不过,当我真正上完初中,离开这所学校后,就毫不犹豫地给了他一个三流学校的评价。
三流的学校,三流的老师,不入流的学生。
这样说起来,似乎把我自己也骂进去了——但实际上就是如此,整个初中三年,那些仗着自己是义务教育“铁饭碗”的一些老师,滥用职权,让学生代自己做一些他们本不需要去做的事情,辱骂殴打学生,在班委与普通同学之间区别对待……
太多的现象,在我看来,就不应该在老师身上出现,更不应该在义务教育的老师身上出现。
但现实往往是魔幻的,我亲眼看到了烂到掉渣的老师和领导层,还有那些所谓“混社会”的不良学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共同组成了我口中的三流学校。
若不是还有一些老师是正常的,这所学校就根本不配再教育学生!
让我意识到这些现象是不合理的原因也很简单——上了高中后,和柳玉沁,和甄姜兰,和许莉,和一中的任何一位老师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初中的很多老师根本不配为人师!简直是义务教育大树上的寄生虫!
人家都是离开学校之后,慢慢给母校戴上滤镜看待——我倒好,越是离开初中越久,就越是觉得这学校该倒闭了。
而实际上,在华夏国内,还有无数所这样的初中。
说句难听点的,不能给予学生正常教育的学校,死了得了,别害人了。
不过,尚处在那个环境里的我还没有意识到这些问题,对岳倾芳说的话也比较收敛,毕竟,再怎么说,我还得从这帮老师手里拿到初中毕业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