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啊?
他心里想着事情,嘴上也一直没停,满满的,也吃了半个牛肉饼,好像感觉还有点好吃。
看到自己手指上的油渍,他又想到了刚才看到的那个画面,于是有样学样的也吃了一大口,侧脸鼓成一个小圆球。
“哇!何同学,你吃东西好像一只仓鼠啊?以前那个吃东西斯斯文文的你,怎么不见了?”
“你怎么又来了?”他压根没怎么抬头看她,专注于喝自己的粥,配着又咬了一口包子。
对这人软硬都用过了,她竟然还是回来了,真奇怪,以前她也并不是这样死缠烂打的性格啊。
唉,他长叹了一口气。
反正都挺没意思的,什么也没意思……
他想出院了,摸了摸自己腹肌那块儿,稍微动了动,已经不怎么疼了。
“别太用力,伤筋动骨一百天呢!”
她一直在翻自己提来的袋子里面的东西,时不时瞟他一眼。
只听见他又长吸了一口气,“你到底干嘛回来的啊?追什么人?你要追我?”
“对啊!”
她还真不掩饰,直接承认了。
“算了吧,你死心吧,我不喜欢你,我家虽然比你家钱多,但是我家肯定没你家自由,你嫁给我也是不会幸福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舀着粥喝,但喝了几口,还是不太敢对这里面的海鲜下手,他最厌恶它们的腥膻味。
怀宁有些不好意思,没想到他会说的这么直白。
“来,喝点这个吧?”
“荔枝冰沙?我没猜错吧?”他对着她笑了笑,但随即又低下了头,嘴角耷拉了下来。
而她是站着的,看不到他躺下之后的冷漠,眼里心里只剩下那个笑。
这个笑看起来是这样的纯粹,就像……就像两人刚相识时候的那样。
以前夏天只要一到,他总会去吃冰沙,里面加上各种果汁,再加一点奶,简直是爽透了。
姐姐那时候,只要看见他吃冰沙,就会说跑过来轻轻扭一下他的耳朵,骂骂咧咧的把他的冰沙端走,不让他空腹吃。
但自从她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了之后,她就从屋子里搬出去了,以后再也没有人扭他耳朵,管着他了。
最后一次看到他吃冰沙的时候,姐姐只是流泪,“为什么不能听我的话呢?为什么所有人都不听我的话呢?”
“你猜错了哎!不是荔枝冰沙,是芒果的,他那里只有这个。”
“我知道你喜欢吃荔枝,所以我又买了一点新鲜的果子,给你打了汁,你自己加,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甜度。”
他抬起头,看了她很长的一眼。
他知道,以前姐姐说的事情,现在他也一定要做到,说不能吃就是不能吃,但今天此时,他不想……不想扔掉这牒冰沙。
“你干嘛?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她被他盯着看的有些发毛。
“嗯。”
他低下头去,小声应了。
她对着卫生间的镜子仔细看了看,大喊道:“哪里有啊?你个大骗子!”
接着又降低了音调,小声说给自己听,“臭何缄,等老娘把你治好了,一桩桩一件件我都给讨回来!”
正好这时,忽然听到门打开的响动声,她吓了一跳,转身看了看,还以为是何缄开了自己卫生间的门!
好吧,她承认她刚才的确有点心虚……
“哎!你怎么大早上就在吃这么冷的啊?会对胃不好的吧?”
躲在卫生间的她,给自己打了一个气,找准时机,破门而出!
“婉巧姐~”她甜甜地叫了一声。
何缄听到这声音,又抬头看了她一眼,这人真是不知道怎么了,再回来感觉整个性子都变了。
“你来的好早啊,吃早饭了吗?”
“嗯嗯!”
“坐,坐!”云婉巧收拾了一下桌子上没吃完的包子,放到了一边,看着他手里那一牒冰沙。
他看着她,眼神有些水汪汪的。
“没事儿的,婉巧姐,他早上就是很喜欢吃冰沙,以前吃习惯了。”
“但是……”
“哎呀,没什么但是了,他刚才也吃了东西,也不是空腹吃,不会伤到胃的!”
“好好,吃吧,刚才我遇到了医生,说是你今天就能出院了,出去了之后只要记得每天抹药就行了。”
“我去办手续。”
她像一只蝴蝶,一不留神就飞了出去,抓也抓不住。
“真的可以吃吗?”
他看着眼前的冰沙,晶莹剔透,外面碟子上滑下来的水珠,慢慢地爬到桌子上,散动着,又仿佛在跳跃着。
脑子好晃啊,真疼……
模糊之间,他听到有人在他耳边说:“当然可以吃了,刚刚吃了早餐,就不算是空腹啦!”
“想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他眼前仿佛出现了姐姐的模样,但终于睁开双眼之后,看见的却是怀宁。
哦,他想起来了,这是以前那个每天在他身边捣乱的女孩儿,那个他吃冰沙,她也就非得要吃冰沙的倔强的女孩儿。
所以,她怎么会说不能吃呢?
当然是可以吃的。
冰冰凉凉的甜芒果,微微的刺激着他的舌头,顺着喉头往下,那一股凉意安抚到了他一直焦躁不安的心。
于是,一口接一口。
最后,他把那整个芒果冰沙全吃完了。
而自己明明最喜欢的甜甜的荔枝水,却放在了一边。
……
出院的时候,云婉巧办好了手续,提着药送到了病房,打了声招呼,就说有事先走了。
何缄今天还算是很乖巧,不吵不闹的,帮着怀宁一起收拾带来的衣物和洗漱用品。
摸到一个凉凉的东西的时候,他才想起来问,“你昨天给我的这U盘,里面有什么?”
“是我们当时乐队表演的视频,是……”
她笑了笑,延长了语调,“是全部的哦!有我们从一开始到最后解散的全部视频。”
他的脸色变了一瞬。
“你可别怪我啊,这可是周哥从一开始自己就有的打算啊,最近才刚把里面的所有视频都高清修好,我回去那一趟,他要我带给你的。”
当初解散乐队的时候,最难受的就是周哥吧,作为最初的领头人和操办一切的话事人,他对乐队的感情,应该是最多的一个。
所以,他害怕见到周哥,即使是回了家,他也是尽量的避着他。
如今,似乎已经有三四年不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