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瑜这会想躲也来不及了，王丽华的视线正盯着门口，深吸一口气，她推门进去。
宋林璐想走，被王丽华叫住。
王丽华看向宋瑜身后的人，眯起眼睛，“你是新来的实习生？”
宋林璐在外人面前还是乖巧的，温驯道：“是我，王主管。”
“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会再提换人的事，有点不是时候。
宋瑜抿了抿唇角，轻轻摇头。
王丽华神色严肃，“既然没什么事，下次就不要站在门口瞎折腾，退出去吧，对了，宋瑜留下。”
宋瑜脚步一顿，停下步履。
王丽华头也不抬，手指敲了敲桌面，道：“刚刚我给客户打电话了——”
因着宋林璐的声音，宋瑜并没有听清楚王丽华和N先生聊的什么，心跳提起，她微微蹙起眉头，“他有什么要求？”
王丽华：“他可以不追究这件事，但是装修团队必须换，你跟踪一下，把这件事办好。”
宋瑜：“我知道了。”
王丽华：“但客户不追究，不代表我们不追究，你交一份你觉得可能泄露的人名单上来，我会找他们谈话。”
这是个相当得罪人的做法。
要说先前人和宋瑜可能还是一点小仇，这个名单一交上去，可能就是把背后那个人得罪的死死的。
宋瑜：“我半个小时后给您名单。”
王丽华嗯了一声，挥了挥手，让宋瑜出去，随后看向电话屏幕，通话还没挂断，男人把她和宋瑜的对话听了全程，稳了稳心神，她拿起手机。
“周先生，你交代我的事，我都说了。”
周庭南声音冷淡：“过几天我要一个结果。”
王丽华：“没问题，那投资的事——”
“过两天会有人把钱打到财务部的卡上。”男人道。
王丽华紧绷的神色缓和不少，心情一放松，她下意识把话问出来了：“其实我不太懂您，您这么隐瞒身份是想做什么，对一个人光是好是没用的，最重要的还是要让她知道您做了什么……”
王丽华的话虽然委婉，周庭南却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嗓音愈发寡冷：“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
宋瑜出了办公室，入眼便是站在不远处的宋林璐。
宋瑜皱了皱眉，她不待见宋林璐，但她现在仍旧在她手上，那么她就不能对她太过，一些新人要安排的都得安排。
宋瑜把宋林璐领到自己那排工位前，安排了一个不近不远的位置。
眼不见心不烦。
至于工作——
今天是宋林璐第一天上班，宋瑜安排的都是很轻松，没什么难度的活。
宋瑜看了一会，确定宋林璐上手没什么难度，回了自己的座位，打开软件敲下几个名字。
其实这个装修团队是公司的御用团队，内部不少人都认识他们，也有人请他们给自己的家里装修，但凭这一点还不能排除人。
最重要的是客户信息。
能够接触到客户信息的人，只会是设计部内部的人。
且，和装修团队关系还不错的人。
只是，没有证据的情况下……
宋瑜抿了抿唇，关好电脑，拿起包包，起身去了别墅区。
装修的别墅在郊区位置。
宋瑜打车过去，别墅前空无一人，她左右环顾一圈，拨通装修团队的领头老杨的电话。
老杨倒是接的快，“宋小姐？”
宋瑜冷静道：“我要是记得没错的话，现在应该是上班时间，你们人呢？”
老杨还不知道公司内部知道他们的行为，支支吾吾的：“老板让我们休息一天。”
宋瑜：“是吗？”
老杨还没开口，宋瑜继续道：“一个小时后，我要在别墅区见到你们。”
平时软声软气的小姑娘突然严肃起来，老杨也有点怵，没有多说，但一个小时后，带着平日上工的几个兄弟过来了。
他们到时，嘟嘟囔囔的，神色是很明显的不满。
宋瑜抬眼把他们的神色收进眼底。
老杨是老油条了，嬉皮笑脸道：“您有什么事，说吧，兄弟们还要回去休息，避免耽误明天的上工。”
宋瑜扫过他一眼，不徐不疾：“不着急，我刚刚进去看了一眼，按照原本的工期，硬装应该是要在这两天完成了，但是我看你们的电线都还没埋好，打算拖多久？”
老杨面色一变，放软语调：“这不是天气不好，耽误了——”
宋瑜没说话。
气氛一时有点僵持。
老杨往后瞥过一眼，让几人走开，又上前两步，伸手把一个红包塞到宋瑜手中，说：“宋小姐，你放心，这工程我肯定给你们干的漂漂亮亮的，大家都是老合作伙伴了，我肯定不会坑你们。”
宋瑜没接，抽回手说：“不用了，杨叔。”
老杨还想说什么。
宋瑜淡淡道：“我这次来，是正式通知你们解约，从明天开始你们就不用来了。”
老杨这会神色终于沉了下来，“你是什么意思？”
宋瑜像是没看见，继续说：“至于工钱，会按照进度结。”
老杨冷声：“你是打算过河拆桥？”
宋瑜丝毫不退，“你们私自向客户收钱的行为已经触犯到了公司底线，你觉得公司还会容忍你们继续做下去？”
老杨瞳孔紧缩，“公司怎么知道？”
他们能这么干，完全是以前也这么干过。
没有出事过。
当然，也有不服气的客户跟设计师汇报过，但没有一个设计师是直接向公司报告，先是和他们打电话通气，也有难搞的，多加点钱，就同意了。
所以客户虽然不满，还是掏钱了。
老杨像是想到什么，眼神狠戾，“是你汇报给公司的？”
宋瑜眼皮一跳，“是客户直接打给王主管的。”
面色不改，她冷静道：“难道你背后的人就没有告诉过你，这个客户和主管关系很好，他这是在坑你，想一石二鸟，把我们一起除掉。”
“不可能！”老杨怒吼。
宋瑜：“信不信由你。”
老杨死死盯着宋瑜，没说话，几秒后他背过身去给人打电话。
老杨情绪激动，离他很远的宋瑜都能听见他隔着这么远的质问，一声高过一声，老杨先前支出去的那几个兄弟也跟着回来了，他们不算老实，但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的人，听见事情闹成这样，脸上心虚居多。
宋瑜等他打完电话回来，人神色已经变了一个模样。
满脸匪气。
宋瑜后退半步。
老杨抬头逼近，“你有那客户的电话对不对？”
宋瑜皱眉。
老杨激动地伸手去抓宋瑜的手，上前几步，道：“你现在打电话给那客户，说我们愿意这单给他免费做，让他不要换掉我们，让公司不要追究我们的责任！”
宋瑜拧眉，后退两步。
她没说话，但拒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老杨一咬牙，目光朝着自己兄弟看过去，几个兄弟上前，作势要把宋瑜围住。
“你们干什么呢？”男人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