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听棠再次掏出小毛笔，“嚯”地往笔尖吹气，然后在手心画符。
洁白的笔尖落在她手心的刹那，自动浮现出墨迹。
从起笔到落笔，走势流畅自然，一顺到底，落成后墨迹隐隐闪过一线金光。
鱼听棠画完，随手把毛笔夹到腋下，掏出手机打电话。
“歪？111，人工客服。”
“给我找……你外婆叫什么名字？”鱼听棠才想起来问文纱夏。
文纱夏已经呆住了，下意识回：“程绣罗。”
鱼听棠把这个名字报过去，过了两秒，她将手机递给文纱夏，“你接，我去拿瓶喝的。”
她在心里算了下，很好，本月地府通话任务目标进度2／10。
再做8单，这个月的吐血指标就可以消了。
不愧是她。
文纱夏迟疑着把手机放到耳边，“……喂？”
“夏夏啊。”
熟悉的声音传进耳朵里，她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次哗哗掉落，“外婆！”
这声外婆一出，直播间静止了好几秒。
随后，弹幕井喷！
礼物特效满天飞，画面卡出重影，最后直播间直接黑屏。
热搜再次炸锅！
#鱼听棠到底何方神圣#
#谢家太子爷被借运#
#鱼听棠打给地府人工客服#
#文纱夏外婆去世，电话联络告别#
路人：？？？
——这都啥玩意？都是中文怎么我就看不懂了？？
——借运地府联络这种封建迷信的东西都是谁在信啊？
——老看到鱼听棠上热搜，她到底谁啊，哪家资本在捧她，连这么荒唐的人设都敢艹？
——社会我鱼姐，人拽路子野。粉七粉八不如来粉她，每天吃瓜发疯乐哈哈！
——现在新粉大促特惠，粉鱼宝就送对家一肚子气受了啊，赠品有限，先到先得～
眼看路人粉和黑粉的质疑逐渐起高楼，鱼粉纷纷插科打诨，歪掉话题。
这件事不光引起了娱乐圈的关注，豪门圈也投来了些许目光。
江阮两家的丑闻，圈子里已经人尽皆知。
鱼家夫妻吵架的事，也传了出来。
豪门圈里的老狐狸想得比较深。
比起鱼听棠会相面算卦，更像是鱼家雇了侦探收集豪门八卦，故意让她在直播里爆料，给她造势。
联通地府就更可笑了，多半是剧本。
以鱼家的背景，也不是做不到。
唯一蹊跷的，是谢家太子爷被借运的事，这点绝无作假的可能。
谢家从政多年，背景还沾点不可说，不可能配合别人做戏造势。
谢家那边不好接触，有心打探的人便从鱼家下手，联络上鱼照青的秘书。
对方只回了一句话。
“我们鱼总和大小姐不太熟，各位找错人了。”
某豪门：？
哥哥和妹妹不熟？你们是亲生的表兄妹不成？？
直播间里。
文纱夏红着眼过来和鱼听棠鞠躬道谢，让她能亲口和外婆道别。
“别，我对这套过敏。”鱼听棠打断她，“你要真想谢我，用零食来就成。”
她没什么助人为乐的美德，要不是了吐血指标，她只想当一条有人帮忙翻身的胖头咸鱼。
谁让现在地府鬼满为患，越来越挤，急需让它们了断尘缘去投胎。
不然这电话还打不了。
文纱夏破涕为笑，“给你，全都给你，我都可以给你。”
*
恋爱小屋的塌房，导致嘉宾们无处可睡，只能暂住村民家里。
后续拍摄计划也受到影响。
本来这也不是不能解决，然而……
天还没亮，正在忙碌婚礼事宜的罗家人和马家人，突然打起来了。
罗家痛骂马家儿子不是东西，用新娘的隐私照片威胁她结婚。
马家回喷罗家女儿不知检点，想让他们儿子当接盘侠。
一来二去吵不出胜负，两家人直接开打。
这时，罗家墙头上弹出一个脑袋。
鱼听棠双手扒着墙头，伸长脖子往里看。
屋子里，新娘的哥哥把她护在身后，大喊一声：“够了！这婚不结了！”
新郎脸都青了，指着他鼻子骂：“你有什么资格阻拦我们结婚？就算她是你家收养的，也叫了你这么多年哥哥，你怎么有脸对她下手？！”
新娘哥哥：“我没有脸，你明知她不爱你，还用那种下三滥手段逼迫她，你就有脸？！”
“你他妈的——”
两人扭打在一起。
鱼听棠“嚯”地一声，兴奋得两眼放光。
“对对对，就是这样，打起来，用点劲！往脸上打！”
吵架光动嘴有什么意思，还得打起来才带劲！
“鱼老师半夜不睡觉，跑人墙头来听戏呢？”旁边传来一道磁性悦耳的嗓音。
燕澜声托着腮趴在旁边，狐狸眼里含着笑意。
鱼听棠的眼睛根本没法从里面挪开，“燕老师不也一样，这个点还没睡。”
“哪里。”燕澜声笑眯眯，“托鱼老师的福，我是才刚醒。”
先是被老鳖砸晕。
又被鱼听棠坐晕。
燕澜声从没睡过这么富裕的觉，眼一闭什么都不知道。
鱼听棠当没听到，一门心思看戏。
屋里，新娘终于哭够了，站起来大喊：“你们别打了！都住手！别打了！”
“我根本没怀孕，我是骗你们的！”
这话一出，新郎和哥哥同时停手，转头看她。
新娘泫然欲泣地看着哥哥，“我只是想逼你承认自己的心意而已。”
哥哥面露动容。
新郎脸气嚼绿。
战争再次激发，吵醒了暂住在罗家的阮雪儿。
她冷着脸走出来，开口就是：“你们能不能小点声？！不知道还有客人在睡——”
还没说完，混乱的人堆里一板凳扫过来。
阮雪儿当场昏迷。
然而没人管她，战况持续升级。
整个村子里的人都被吵醒了，过来看戏。
出了阮雪儿被打晕的事，节目组生怕再出什么岔子。
只好提前结束本期录制，中午送所有嘉宾下山。
鱼听棠和燕澜声分配到同一辆车，困得同时打了个哈欠。
他们吃了一晚上的瓜，压根没睡。
“听说鱼老师从小道观里长大，和家里人多年不见。”燕澜声揉着眉尾，随口问，“和他们相处得还好么？”
“半生不熟。”
“他们对你不好么？”
鱼听棠懒洋洋地靠着座位，“现在还行。”
以后，就未必了。
原书里她是怎么进精神病院的？
不是别人做的，正是被她的亲大哥，亲手送进去的。
理由很简单，她挡着桑卿卿的路了。
而她的二哥，就更狠了。
现在他们没有动手，无非是她还没有像书里一样作妖到让他们彻底失去耐性。
等到那一天，他们会毫不犹豫为了桑卿卿，抛弃她这个亲妹妹。
鱼听棠觉醒自我意识后，就从没想过要相信鱼家的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