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如帘,笼罩着田家的小院,院子里的地面很快积起了水洼,雨滴落下,砸出一个个小水坑,水坑里的水波纹一圈圈地荡漾开来。
堂屋内,田老汉叭嗒叭嗒抽着旱烟,一家人难得在这样的下雨天闲了下来。
“当家的,去掉今年要交的赋税,咱们留下足够一家人的口粮,卖掉粮食还能落下5两银子。”
庄稼人靠天吃饭,辛辛苦苦干一年扣除赋税和一家人的口粮,所剩无几,自家在村里还算比较好的,一年到头还能落下几两银子。
田勇蹲在门口,看着雨丝发呆,听到爹娘的对话,转过头来说:“爹,娘,今年这雨要是下得够,咱那十亩稻田里的水就足了,到时候收成真能盼个好。”
田老汉微微点头,磕了磕烟袋锅子,说道:“大郎,可别小瞧了这老天爷的脾气,这雨下得太久,也怕涝了庄稼,等雨一停,就去田地里看看,要是有积水的地方,得赶紧排水。”
田勇应了一声,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到屋子中间,在一张小木凳上坐下。
“爹,娘,我看啊,咱们可以在旱地里多种些黄豆,这黄豆不挑地,收成也稳,要是雨水多,对它影响不大,而且,黄豆能卖钱,还能自家留着做豆腐吃。”
李氏抬起头,看着儿子,眼中满是赞许:“大郎,你这想法好,这豆腐可是个好东西,咱自己做了吃,农闲的时候还能拿到集市上去卖,能换不少铜板呢。”
田老汉也微微露出笑容,“嗯,不过种黄豆也得看时节,得和咱那些稻子、麦子的种植时间岔开,别到时候忙不过来。”
田勇挠挠头,“爹,我知道。”我都想好了,等我们上交了赋税,就把靠近河边那块地种上黄豆,那块地肥,种黄豆肯定长得好。
田老汉听了满意地点点头,一家人忙活了一个多月,总算把麦子收回来了,田里秧苗和玉米也种上了。
儿子和闺女那是累得又黑又瘦,大郎眼窝都陷进去老深,不过精神却好得很,现在也越来越稳重,心里又心疼又欣慰,该整点油水补补。
“老婆子,去鸡圈抓一只鸡,杀了给大家补一下。”
李氏把纳好的鞋底放在一边,道:“好嘞,大郎,你去后院抓只鸡,正好家里有一只老母鸡也不下蛋了,把它杀了炖蘑菇。”
李氏又吩咐儿媳妇去烧半锅热水,待会儿用来烫鸡褪毛。
又起身去灶房,装了小半碗凉白开往里面撒了一些粗盐好接鸡血,然后端着碗,带上菜刀去后院。
田勇抓了一只老母鸡,乐呵呵地提在手上,心里美滋滋,今天这油水足。
鸡杀好后,热水褪了鸡毛,弄了点麦杆给鸡烧了一下浮毛,把鸡剁成小块。
去菜园里摘了一个嫩南瓜,割了一把韭菜,又摘了一些葱姜回去。
李氏将葱姜洗干净,韭菜也清理干净,放在一旁备用。
鸡肉有腥味,做之前要焯一次水,焯好水的鸡肉用温水清洗一遍,铁锅里放点猪油,将清洗过的鸡肉倒入锅中煸一下。
锅里加入清水,姜,然后加入清洗好的干蘑菇,小火炖煮一个小时。
鸡肉用猪油煸一下炖汤,一点也不腥也不腻,蘑菇吸收了鸡的肉香味,鸡肉又带着蘑菇的香味,两种味道融合在一起更香。
嫩南瓜洗干净,切成丝,锅里倒点猪油,清炒南瓜丝,起锅加点盐,出锅撒点葱花。
韭菜切成小段,捞了点酸菜切成丝,锅里加油倒入鸡杂,放上酸菜丝和韭菜,盛出来,最后又闷了一大锅糙米饭。
一大盆鸡肉炖蘑菇,一大碗清炒南瓜丝,一大碗酸菜韭菜鸡杂,一锅糙米饭,饭菜一端上桌,馋得一家人直吞口水。
田老汉也没有多说废话,希望咱田地里的收成一年比一年好,这一段时间都辛苦了,希望明年收成更好,吃吧。
“当家的,你辛苦了,这个鸡腿给你吃,大郎也辛苦,另外一个鸡腿给你,又把两个鸡翅分别夹给闺女和儿媳妇,你们俩个也辛苦了,然后给自己夹了一块鸡肉。”
一家人啃得满嘴流油,毫不意外大家都吃撑了。
吃完饭,田青青把饭桌收拾干净,起身去灶屋刷碗。
刷完碗回到房间,田青青站在窗前,窗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打在窗棂上,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田青青手中拿着块红绵布,这是娘花了900文买的一匹上好的细绵布,在小河村,这可算得上是头一份。
轻轻抚摸着红绵布,指尖传来的细腻触感让她心中满是欢喜,这块布承载着爹娘对她的疼爱,望她能风风光光地出嫁。
村里有些姑娘出门子,都没有一件好点的衣服,何况是用红布做的嫁衣。
看着手中的红棉布,柔软而细腻,色泽如天边最艳丽的晚霞,田青青脑海中开始想象嫁衣的样式。她不想过于复杂,简简单单的就好。
田青青打算在领口和袖口绣上几圈淡粉色的棉线,象征着她对未来生活的憧憬,裙摆处,她想绣上几株小小的桃花,粉色的花瓣在红色的底子上盛开,寓意着美好幸福。
绣上几株小桃花,以后出门去也可以穿,农家人的衣裳要简单质朴,太出挑了会被人议论。
小桌上摆放着她的刺绣工具,分好手中的五彩棉线,手中拿着针,开始专注的绣着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