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卫琇莹的反应却大相径庭,她聚精会神地盯着舞台,脸颊绯红,似乎血液在沸腾,随时可能晕厥。
戏台上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使得她的眼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刘善对戏曲艺术抱有极大的敬意,对戏曲也略知一二,明白角色行当分为生旦净末丑,但若再深入,他便不甚了了。
上辈子,他曾经在电视上欣赏过戏曲,要让他成为戏曲的狂热爱好者,似乎有些难度,根据他对自己的了解,至少需要几年的精心培养,才能真正点燃他对戏曲的热情。
此时,戏楼内的气氛愈发热烈,许多观众开始轻声跟唱。
卫琇莹也不例外,她轻轻摇曳着手中的扇子,随着曲调轻声吟唱,仿佛与台上戏子心灵相通,完全沉浸在这古老艺术的魅力之中。
她的吟唱悦耳动听,她的嗓音清新而悠扬,每一个音符都充满韵味。
但很快,刘善察觉到了不对劲,这小妮子,为何只吟唱某个特定戏子的唱段?而且听起来,似乎充满了爱恨交织的情感。
他看向李婉清和林南嘉,发现这两个好闺蜜的注意力完全不在戏台上,而是头碰头的窃窃私语,不知在偷偷商量着什么。
“那个……”
刘善忍不住开口,想要问些什么。
不料却被李婉清“任性”的打断,“不是告诉过你嘛,不该问的别问。”
刘善无奈地合上了嘴,内心却算不上平静,他开始专注地注视着台上的那个戏子。
然而,台上的戏子们,脸上都涂抹着彩绘,完全无法辨认出他们的真实面容。
唯一能够辨识的,便是那个戏子扮演的是个核心角色。
看着看着,刘善突然又来了兴致,如果他没看走眼的话,台上的戏子们动作矫健,一招一式都透露出扎实的功底。
他们都是有真功夫的,或许比不上李婉清,但对付两三个普通人,应当是绰绰有余的。
片刻之后,第一出戏落幕了,戏子们齐齐鞠躬,观众报以热烈的掌声。
刘善也在拍手,但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因为刚才的戏剧内容实在枯燥,缺乏故事性。
然而,更加心不在焉的是李婉清和林南嘉,这两人至今仍头挨头地交谈着。
第一波戏子鞠躬下台,第二波戏子上台鞠躬……
直到此刻,卫琇莹脸上的狂热才慢慢消散,她轻声叹息,眼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失望。
三个女人一台戏,刘善坐在她们旁边,深刻体会到了这句话的真谛。
他觉得,今天来听戏是个错误的选择,尤其是和三个小姑娘一起,他和她们之间毫无共同话题。
一个时辰后,刘善终于熬到了戏曲结束,正要起身离开时,却被叫住了
“你要去哪里?”李婉清问道。
“回家用膳啊。”刘善回答得理所当然。
“坐下,你先坐下嘛~”
刘善皱了皱眉,但见李婉清眼中掠过一丝顽皮,只好无奈地重新坐回椅子。
“这里也提供吃食,我们简单凑合下,下午继续听戏。”
“……”
什么情况?
刘善瞪大眼睛,下午还要继续?
他摇头叹息,看来今日余下的时光只能在戏楼里度过了。
想到这里,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
对刘善而言,整个下午的时间似乎异常漫长。
他也不清楚自己是如何熬到戏曲落幕散场的那一刻。
戏楼外,为了奖励刘善坚持到最后,李婉清“破例”与他共乘一辆马车。
“这古韵堂的晚膳实在难以下咽,比午膳还要糟糕。”一进马车,刘善便忍不住开始抱怨。
李婉清闻言,轻轻一笑,“知道了,下次我们自己带点吃食来。”
刘善脸上的笑容仅持续了短暂的片刻,便迅速消失了。
还有下次?
“这戏楼的戏曲着实乏味,我就算了吧,欣赏不来。”他摇头拒绝。
“你不是最擅长讲故事吗?编个有意思的剧本给他们唱,不就好了?”李婉清眨巴着眼睛提议道。
刘善怔了怔,有意思的故事他有很多,但对戏曲创作却一窍不通,他苦笑着回答道:“讲故事和编戏曲,完全是两码事。”
在马车里,刘善与李婉清谈笑风生,而马车外,田福贵和琥珀也在低声交谈。
“你真的懂得验尸?”琥珀好奇地问。
“这还有假?我告诉你,昨天楼外楼花魁的尸体,是我第一个检查的,连少爷都对我赞赏有加。”田福贵的语气中充满了自豪。
琥珀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没想到田福贵竟然有这样的本事,她又问道:“你不觉得害怕吗?那可是尸体啊,光想想我都头皮发麻。”
田福贵挺起并不强壮的胸膛,自信地说:“害怕?怎么可能!只要习惯就好,而且,我是个男子汉!”
琥珀不禁仔细打量着田福贵,然后摇头道:“你太瘦弱了,称不上男子汉。”
田福贵愣了一下,反问道:“那你认为谁是男子汉?少爷吗?”
琥珀沉思片刻,再次摇头,“少爷比起以前是壮实了些,但还是瘦……在我看来,老爷才是真正的男子汉。”
老爷?李破虏吗?
田福贵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某次看到李破虏用膳的情景,那狼吞虎咽、满脸油光的样子,确实令人难忘。
难道,那就是真正的男子汉?
“好,我以后也要大口吃饭,成为真正的男子汉。”
琥珀连连点头,“对,你看姑爷最近每天都大口吃饭。”
马车内,刘善和李婉清相视而笑,觉得外面这两个人的对话颇为有趣。
“啊!!!”
突然,马车外传来一声尖叫,瞬间打破了车内的和谐与宁静。
“死…死人!”
琥珀的声音突然提高,带着颤抖:“田福贵,你快看,这路上怎么躺着个死人!”
紧接着,马车缓缓停下,田福贵急忙跳下马车,刘善紧随其后,只见月色下确实有一人横卧路边,生死不明。
李婉清也探出头,她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身影,眉头紧锁。
眼看就要到李府了,这条街一向治安良好,怎么路边就突然横着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