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的调查结果在几天后公布，事实和梁所遇给她看的相差无几。
王方在公司人缘和能力一直不错，都没有意料到这件事和她有关系。
最生气的是江果儿，无形中给王方透露很多行程，间接帮了她，这几天气的饭都吃不下。
和刘徴娴工作的这几天，一改江果儿对她的刻板印象。
她要求高但能力足，工作上对事不对人，因为她对每个人都不冷不热，她确实学到很多东西。
处罚结果也一并出来，王方抱着箱子出门时，刘徵娴在门口等她，抱着肩，神色复杂，是她不常有的表情。
王方没了工作时的谦逊，站在那面露桀骜：“现在你可没资格说我了。”
刘徵娴无奈笑笑，眼神瞥向别处：“我这个人性子大了点我承认，但没想到你这么讨厌我。”
王方冷漠的看着她，嘴边掠过一丝讥笑。
“你其实不用忍我，你知道我从来不会拦着你们调岗跳槽。”她转回视线，一言戳破，“但你又舍不得离开我的王牌节目。”
“你啊，既要又要，思想偏离轨道还去造黄谣，是我看错你了。”
王方听的眉头直皱，脸上全是不耐烦，嘴里发出沉沉的冷哼，轻蔑尽显。
“你别把你自己说的多高尚！你不是也盼着连灿真有这事儿吗。你想转型，上面哪舍得你啊，这事要是成了我也算是帮你一把。”
她的情绪开始激动，目露憎意：“我跟着你这么久，你永远对我不满意、不满意，工作一次比一次多，任务一次比一次重。”
“我很好用吧，你拿我当驴呢！我上头有你我tm就永远出不了头！”
刘徴娴冷静的看着她发泄完，眼里残留唏嘘，原来让她慢慢统筹整个节目在对方眼里竟是这样。
她上前一步，把她吊在外面工牌上的绳子放进纸箱。
淡淡道：“上半年的晋升名单我推荐了你，如果你再等一等，下个月就会接受考核，下半年新增的几个项目你没准儿可以挑梁。”
刘徵娴看了看手里的竞选名单，放在她抱着的纸箱里。
“但是你太心急了，你很有热情可是急功近利，很像我当初刚工作的样子。”
“说实话我很看好你，磨磨你的性子对你今后的路有帮助。”
她最后看了眼王方猝然恍惚的脸，最终咽下一些话，“祝好！”
王方的指尖早已在箱子上留下一道道坑印，看着名单上三天前刚获得竞选批准的字样颤动不已。
办公室内，几位领导神色严峻，严波也回到了里面。
看到他们严肃的样子，连灿敛起真相大白后的喜悦，缓缓开口：“还有什么事儿吗，没有我就下去忙了。”
“你等一等！”
弗兰克抬手，连灿半起身又坐了下来。
“附松雪休完产假返岗，她将接手你的节目，今天会到公司，刘徵娴还是负责老节目。”
严波虽然提前知道这个消息，看向连灿时依然有很多未解的疑问。
连灿怔在原地消化这条信息，“那很好啊，这节目本来就是她创立的。”
她的眼神有些探寻，抿嘴看向弗兰克和严波，“所以我现在...”
“这次的事情影响很大，上面决定。”弗兰克顿了顿，直视连灿果断开口，“解除你的职务。”
坐在他们面前的连灿瞪大双眼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想到了很多结果却没想到是受害人也得滚蛋。
“解除我的职务？”她重新问了一次。
“连灿，你为公司做的一切我们都看在眼里，和你的能力无关。”
“那和什么有关？”连灿有些激动。
弗兰克扶了扶金丝眼镜，看着手机里韦总给的消息。
抬眼道：“你去年能在公司获得一个绝好的职位和机会，也应该知道这个职位随时可以被收回。”
去年初，附松雪休假，她的位子很多人盯着，公司董事长韦一鸣让底下的人塞进连灿的简历，有留学背景但无相关工作经验，最终一路绿灯走了走过场被安排进去。
刘徵娴一直想从娱乐转深度，当时为这个位子做了很多准备，但被连灿这个愣头青抢了去，一直对她有芥蒂。
听到这里，连灿已经明白了话中意，再也说不了任何反驳的话。
弗兰克：“连灿，这已是既定的事，至于为什么你可以去问韦总，或者...你的家人。”
她的手紧紧攥住衣角面料，如被人当头棒喝，起身时脑袋还晕乎乎的。
“连灿，三天内交接完手上的事情！”弗兰克面无表情说了最后一句话。
办公室只剩他们，严波忍不住再次问弗兰克。
“连灿进来到底是谁的关系，她当初简历都是从你那走的，这时候了你还跟我保哪门子密？”
弗兰克收起电脑和桌上的文件：“张均海女儿。”
严波手滞住，一拍桌子激动道：“我说我剖析半天愣是没找到，还以为是哪个老板的远房亲戚，合着是一年来公司开一次会的股东闺女。”
严波拿起水杯起身，“她怎么姓连？”
“跟妈姓有什么稀奇的。”弗兰克打开会议室的门往外走去。
严波跟在后面感叹：“走了也好，这些有钱人家的孩子不在家好好花钱来折腾我们算什么回事，这几天快把老子烦死了。”
连灿失魂下楼，远远看到自己团队的工位上热闹非凡，一群人正围着附松雪笑脸洋溢问长问短，字里行间都是久别重逢的挂念。
她驻足远处突然不敢上前，心竟怯懦起来。
她们高兴的分享咖啡甜点，关切这一年中发生的事，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几米外站着的她。
其他组的同事都暗暗打量这个场面。
连灿的大指摩挲着，深呼吸调整状态，扬起笑容走近。
章茜茜最先注意到了她，上前两步把连灿拉过去，亲昵道：“连灿快来，今天真是双喜临门，你和松雪都回来了，终于不用跟其他人搭档了，还是你们俩顺手。”
附松雪虽没见过连灿几面，但对她印象很好。
她伸手，笑魇如花，脸上多了几分为人母的温柔耐心：“我不在的日子谢谢你，节目我每期都看，非常有深度。”
连灿回握，她那样友善，白色的西装外套衬得她容光焕发。
“是你开了个好头。”
大家忽然有所反应，或是后知后觉，安静下来看着面前的两位老大，气氛微妙。
连灿竭尽全力调动情绪，看了看相处一年的熟悉面孔，勾起笑容：“现在，我把位置还给松雪，今后会由松雪继续带领大家工作。”
附松雪站在旁边微笑没有说话。
章茜茜神色一惊，有不好的预感。
围着的众人不明所以，不知道该表现出什么表情。
江果儿打破安静，干笑了几声：“欢迎我们的老大回归，可是灿姐，你要抛弃我们去新岗位了？”
“是啊是啊，刘徵娴安排的这几天可累人了，别提多想你了，到底什么情况？”
连灿尽力扯出一个弧度：“我离职了，想休息一段时间。”
“为什么，做得好好的为什么离职，该离职的人刚刚已经走了呀。”
和弗兰克的谈话回荡脑中，她掩盖心中落寞，扬起大大咧咧的笑脸。
“你们知道我身体不好，我要花时间在复健上，松雪回来我更没什么顾虑。”
众人面面相觑，迷茫的交流眼神，也在判断这其中的真假。
“什么表情啊你们，我还要交接好才走呢，今天是高兴地日子别这样。”
连灿乐呵呵笑着，又对旁边的附松雪道：来松雪，我跟你交接一些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