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紧紧地咬着下唇,那贝齿仿佛要嵌入娇嫩的肌肤里,直至唇上缓缓渗出血珠,宛如一朵娇艳的红梅绽放在苍白的面容上。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痛苦与挣扎,终于艰难地开口道:“因为五阿哥……海贵人总是担心萧妃娘娘深得皇上盛宠,若有朝一日诞下皇子。
那皇上定会将这万里江山的传承,交付给萧妃娘娘所出的孩子,如此一来,五阿哥的地位便会受到威胁,所以才生出此等谋划。
可是奴婢真的只是负责给萧妃娘娘送了封书信而已,其他的事情,奴婢一概不知啊!奴婢知道的都已经如实招了,还请大人给奴婢一个痛快吧!”
蛮牛听着百合的招供,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真的动了杀心,他握紧了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臂上的青筋也如同蚯蚓般凸起,一步步朝着百合逼近,那架势仿佛下一秒就要结果了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旁的鼹鼠眼疾手快,一把拦住了蛮牛,急切地说道:“别冲动!主子还没有旨意之前,她还不能死!”
蛮牛微微一怔,随即停下了脚步,眼中的怒火却并未熄灭,他咬了咬牙,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了。”
鼹鼠微微皱了皱眉头,吩咐手下人将百合带进地牢,暂时关起来。
百合被带走时,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绝望与解脱,她的身体软绵绵的,仿佛所有的力气都在这一刻被抽离。
蛮牛和鼹鼠对视了一眼,蛮牛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看了看百合离去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沾染的血迹,开口问道:“这供状,你觉得可有问题?”
鼹鼠微微眯起眼睛,心中隐隐总觉得有丝不对劲,可具体是哪里,他却说不上来。
他轻轻摇了摇头,“不知道,隐隐有一种直觉,似乎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蛮牛轻轻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其实我也有同感,虽然百合招了,而且招得合情合理,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好像背后还有什么更深的阴谋。”
鼹鼠沉思片刻,伸手拿过那份供状,目光在上面缓缓扫过,然后抬起头,看着蛮牛说道:“行了,你下去洗漱一番吧,身上都是血,别吓着别人,我带着这个去见主子,看看主子如何定夺吧。”
蛮牛点了点头,转身朝着洗漱的地方走去,鼹鼠看着蛮牛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的供状,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深吸一口气,迈着沉稳的步伐,带着这份供状往养心殿而来。
一路上,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百合招供时的情景,心中的疑惑也越来越深。
永和宫
今日,欣荣身负重任,必须打探出百合的下落,却又得万分小心,绝不能暴露自己的行踪,否则,在这步步惊心的后宫,定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一番精心装扮后,欣荣挑选了一件月白色绣着淡粉梅花的宫装,外披同色锦缎披风,整个人看起来温婉又不失高雅。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心情,才亲手拎起桌上那只精致的食盒。
这食盒以檀木雕就,盒面上镶嵌着细碎的宝石,在微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泽,里面装着她特意吩咐御膳房精心制作的糕点,而这糕点,便是她今日的“敲门砖”。
迈着碎步,欣荣穿过曲折的回廊,一路上,宫娥太监们见了她纷纷行礼,她只是微微点头示意,神色清冷。
不多时,便来到了海贵人所居的宫殿前。
殿内,海贵人正慵懒地斜倚在榻上,手中把玩着一支羊脂玉簪,见欣荣进来,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鼻腔里轻轻“哼”了一声。
欣荣见状,脸上瞬间绽放出如春花般灿烂的笑容,莲步轻移至海贵人跟前,盈盈下拜,身姿婀娜,仿若风中摇曳的柳枝。
口中清脆唤道:“儿媳给额娘请安,愿额娘今日身体安康,心情愉悦。”
那声音甜润婉转,恰似春日里的黄莺出谷,清脆悦耳,能瞬间驱散人心头的阴霾。
海贵人这才抬眸瞥了她一眼,目光在她的腹部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之色。
毕竟在这深宫里,子嗣可是女子立足的根本,如今欣荣有了身孕,与往昔那个空有美貌却无倚仗的花瓶模样自是大不相同,在她眼中,总算有些用处了。
“嗯。”海贵人淡淡地应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
欣荣笑意更浓,轻轻将食盒置于桌上,玉手开启,一阵甜香瞬间弥漫开来。
只见盘中糕点造型精美,每一块都雕琢成了小巧的花朵模样,花瓣层层叠叠,栩栩如生,色泽诱人,“额娘尝尝,这是儿媳特意吩咐御膳房做的,知道额娘素日喜好甜食,便想着让额娘换换口味。”
欣荣笑语盈盈,眼中满是关切,仿若真的只是一个孝顺的儿媳在尽孝心。
海贵人闻着那香甜气息,也来了兴致,伸手捏起一块放入口中,轻轻咀嚼,细品之下,只觉软糯香甜,滋味甚好,不由得点了点头,“味道不错。”
欣荣见海贵人心情愉悦,心中暗喜,觉得时机已然成熟,便不露痕迹地开启了打探之路。
她微微歪着头,眼中满是疑惑,仿若只是随口一问,“额娘,你身边贴身伺候的百合呢?怎么今儿个不见踪影?她平日里最是伶俐乖巧,伺候额娘也尽心尽力,今日怎么不见踪影,莫不是偷懒去了?”
海贵人听闻此言,脸上瞬间闪过一丝不悦,轻哼一声,“那贱婢晚膳前就没了影子,本小主派人四处去找了,可连根毛都没找到,也不知跑哪去了,等她回来,定要好好责罚她!”
欣荣听闻,心中已然有数,知晓百合怕是凶多吉少,或是被秘密关押,或是已经遭遇不测,但她面上依旧不动声色,仿若只是单纯关心。
欣荣俯身,再次行了一礼,姿态优雅,恭敬说道:“额娘,那儿媳便先回去了,您若还有什么想吃的、想用的,尽管吩咐儿媳。”
言罢,她缓缓起身,退出殿外。
殿内,海贵人望着欣荣离去的背,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与不屑;
殿外,欣荣挺直腰背,稳步前行,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她们二人表面上维持着一团和气,母慈子孝,可实则只有彼此清楚,各自心中都藏着深深的算计,一场暗流涌动的宫斗大戏,已然悄然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