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期末考试前闹了一场风波,所以放假前有几个男生问宋樾能不能将游戏机在寒假期间租给他们时,宋樾直接说自己的游戏机会在寒假期间拿去卖掉,所以今后都不向同学出租了。
“宋樾,要不你把游戏机卖给我吧。”听见宋樾居然要把游戏机卖掉,其中一个男生连忙说。
想到自己在市里的表哥上次星期天来自己家时,在看到这台游戏机时还一个劲问他这游戏机是哪里来的,还说市里现在都还没有这么多游戏的手握式游戏机呢。
要是宋樾答应把游戏机卖给自己,那自己寒家就可以好好地在一众表哥表弟之间显摆一下了。
“可以啊。”听见眼前这个男生要买自己的游戏机,本来就已经决定不再做出租游戏机生意的宋樾,又怎么会不同意呢?
于是两人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终于以宋樾买游戏机的原价给卖了出去。
另外几个男生一听这个价格,虽然也有点觉得肉疼,但是想到这游戏机毕竟现在都还在当地没有卖的,想来确实如宋樾说的那样,这游戏机原价本来就很贵。于是经过一番纠结后,另外几台游戏机也被这几个男生给买下了。
不过为了避免麻烦,宋樾与他们约好,等他们把钱拿来了,才能将游戏机给他们。
出租游戏机的生意完美收官后,过年前的寒假,宋樾考虑到自己打算在过年期间做的生意,于是腊月二十四之前,他都并没有如暑假一样去跑车卖货。
反而是天天跑县城里唯一一家批发烟花爆竹和香蜡纸钱的店子里,与老板进行各种软磨硬泡。
“哎呀,你这娃儿,给你说了过年期间我们自己货都不够卖,哪里还能赊货给你去摆地摊啊!”老板被宋樾天天来店里蹲点给弄得都快没脾气了。
没办法,人小孩除了第一天来店里时将他的学生证递给自己,说他想在过年期间在自家店里赊一部分货去摆地摊外,后来每天都是一声不吭地按时按点到自己店里来帮忙。只要看见哪里在忙,就立即跑过去帮着搬货抬货。
期间人还特别识趣,凡是有客户把他认错成自家小孩,将货款递给他时,他都是直接就引着人来书桌前,根本连手都不会伸一下。
而且不管店里人多人少,小孩也都会离自家放前的书桌远远的。
而到了吃饭时,也是早早地就独自跑开。等到自家差不多吃完饭了,他就又过来帮忙干活了。
想到这些,老板娘就觉得自家要是不答应赊货给这小孩,好像都是在欺负他。但是想到自己还打算等腊月尾子上的几天忙过后,她还想今年初二时回娘家去看看呢。
如果自己真赊货给这小孩,自己后面时间的一些安排难免会被打乱。
所以老板娘思来想去后,还是决定让宋樾不要再来自家店里了。
但是宋樾却不能因为老板娘的一再拒绝而真的就此离开。
虽说他出租游戏机挣的钱,加上最后卖掉游戏机收回的本钱,总共也有差不多三千元钱了。但是这点钱要想在过年期间进烟花爆竹和香蜡纸钱去摆地摊,还是远远不够的。
而且自己毕竟只打算从腊月二十四开始摆地摊到正月初五结束,如果自己全款进货,到最后没有卖出去的货就会都压在自己手里了。
所以,他不得不想办法让老板他们答应赊一部分货给自己。
不过,自己这段时间天天来老板他们这里来免费帮忙,也不仅只是为了让老板他们答应赊货给自己。
虽说自己记得上一辈子的几年后,二姐与二姐夫在过年期间摆地摊卖烟花爆竹和香蜡纸钱挣了好大一笔钱,但是他却并不记得到底是哪些品种的烟花爆竹和香蜡纸钱好卖。
所以宋樾天天跑老板家的店里去免费帮忙,也是存了了解市场的心思的。
“宋樾,你说你这样天天跑我们家店里帮忙,你家大人知道吗?”见宋樾始终不吭声,老板娘就又准备从侧面入手。
见老板娘提到自家大人,宋樾也知道自己不能继续这样什么都不说了。
于是沉默了一会后,他突然眼睛微微泛红地看向老板娘,态度诚恳地说:“阿姨,对不起!我知道我这样让您们为难了。但是我实在是想通过自己的努力给爸妈减轻一点负担。”
“哦?说说看你家的情况。”老板娘见这小孩终于正面回应自己的拒绝了,又见小孩仿佛话中有话,出于大多数中年女性都有的八卦之心,一时不由生出一抹兴味来。
宋樾一听就知道自己的那句话吊起了老板娘的好奇心,于是便继续说:“我们家原本是农村的,年初时才随着我爸的职称变动一起到城里来定居。所以家里只有我爸有正式的单位,我大哥在我爸他们单位打零工,我妈在城里摆地摊,家里还有我二姐三姐和我还在读书。所以家里的负担很重。”
“家里除了大哥,就我是男孩子了。所以我就想自己辛苦点,趁着寒假挣点钱,不管多少,也算是给父母减轻一点负担。”
因为宋樾说的情况本来就是真实的,内心的情感也是真实的,所以不等他说完,老板娘就已经因为感慨他的懂事而微红了眼眶。
“你这小孩~还真是不容易啊!”半天,老板娘才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见自己都已经卖惨了,老板娘都还没给自己一句准话,宋樾不由将目光投向一直就不太多话的老板。
老板见宋樾看向自己,内心对他的赞许又多了几分。
这小孩,长大了绝对不可能是个泛泛之辈。
算了,反正自己也不想去岳父家,那就应了这小孩,就当是结个善缘吧!
内心打定主意,老板便向宋樾点了点头说:“你要在我家赊货也不是不可以,”
“老李!”老板娘一听老板这样说,连忙想打断他。
不过老板却只是对他摇了摇头,然后继续对宋樾说:“不过你不摆地摊后,还要来我店里,给我小女儿补下课。”
“啊?”宋樾虽然知道老板有可能会对自己提要求,但是他却没想到对方竟会提这样一个要求。“叔,您不怕我根本就没能力给妹妹补课吗?”
老板听见宋樾这样问,却只是别有意味地说:“我相信我的眼光。”
“好吧。”能够得到老板答应赊货给自己,宋樾已经很满足了。至于给一个小学二年级的小女孩补课,他并不觉得这是一个多大的问题。于是便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与老板约定好赊货的具体事宜后,宋樾就又去西门外的大佛寺了。
因为按照宋樾的打算,他会在除夕夜这天晚上,在大佛寺门口摆香蜡纸钱的地摊。
所以他还需要去大佛寺外面侦查一下,看看自己的地摊摆在什么地方最好。
来到大佛寺的山门下,宋樾才发现这里还远没有自己记忆中的繁华。
在宋樾的记忆中,几年后的这里,是有很多低矮的卖香蜡纸钱的铺子的。
他还记得上一辈子他二姐和二姐夫除夕夜在大佛寺的山门外摆地摊时,他顶着严寒来给二姐帮忙所看到的景象。
摩肩接踵想要在新年来临的第一时间来许愿祈福的香客,鳞次栉比的燃着一盏盏橘黄灯光的店铺,凉粉凉面的酸辣辛香,糖葫芦的甜蜜酸涩,爆米花的澎湃幸福,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刺人眼鼻的硝烟味,纸钱燃放时的冲天火光……
这处化外之地,这处烟火之地,屹立于红尘,超脱于理想。
而如今,却不想只是几年的差距,这山门外的情景竟是有那么大的差距。
看着眼前的一片冷清,宋樾决定还是要向潼县的老居民打探一下,在90年代的现在,除夕夜有没有抢着在午夜十二点前来寺里烧头香的香客。
如果没有,那自己就只需要在西门口摆地摊就好了。
想到自己的同学就有很多都是潼县的老住户,于是从大佛寺山门下离开后的宋樾,很快就找了一个公用电话,给几个给他留了电话的同学打电话。
经过一番打听,宋樾确定了现在的大佛寺在除夕夜这天晚上也有很多香客会去烧头香。
于是他就又重新跑去大佛寺,将寺庙里卖的头香的价格了解清楚,到时他才好打一个价格差。
等这些准备工作做好后,时间也就进入了腊月二十三。
将自己找大修厂唐木匠定做的三折叠板子和板凳腿可以折叠起来的三张长板凳都检查了一遍,又将自己的自行车也检查了一遍——嗯,全部都好好的,没有任何问题,明天可以直接去西门口摆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