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民女是该好好地请几位官爷吃顿酒,以表感激之情的,只是想着诸位公务繁忙,恐怕别的差事在身,不好耽搁太久,这是民女的一点小小心意,实在不成敬意,还望大家伙能收下。”
那铺头的还想推拒,孟昭赶紧塞了过去,“官爷莫要推辞,一点喜钱罢了,权当是大家伙一起沾沾这牌匾带来的喜气,还望大家伙不要嫌弃。”
因为没有提前准备,孟昭是临时出来的,钱袋里有大约还有七八两银子,都给了还真是心疼,可要是再掏出来给,一是太显眼,二也是有些难看,毕竟前头那几户都是大商户,想来给的赏钱必定少不了。
那人也不在推拒,收了下来,他们虽说在衙门当差,但平日里赚的也没比普通人多多少,若是从前,还能收收保护费啥的,但现如今新县令管得严,这种事已经少了许多。
这会他们是来送东西的,人家给的喜钱,也不算保护费,收着倒也不心虚,总不能真让他们白跑一趟。
众人收了钱也十分仗义,看她们铺子里都是女子,直接就说帮她们装上,孟昭自然高兴,又是好一番谢。
既然是县令大人的亲笔,自然得放到最显眼的位置,孟昭把他们原本的牌匾往旁边挪了挪了,把这匾额放到了旁边的位置。
站在铺子前头往上看,就是《孟记卤煮,仁善商户》搞得孟昭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她刚跟吴荣舟打听了,收到县令题字匾额的一共五户,头一位是县里的宋家。
听说最开始在城门外施粥的就是他们家,而且往年即便没有遇到灾年,宋家逢年过节也都会派人出去赠药施粥,是县里出了名的仁善,这头一块牌匾给他家,县里没有不服的。
第二块送到了萧家,萧家在最开始的时候不怎么配合,可后来那出从灾民流民里招募人手这事办的极为漂亮,同时引发了许多其他商户从灾民流民里招募人手的风气,县令大人对此十分赞赏。
另外两家也是后来跟着响应县令大人政令的商户,各自都捐了好几百两银子,手下的铺子也扩招了不少人手。
真要论起来,还是数孟昭这块来的最容易,她满打满算不过花了几十两银子,就得来了一个县令亲笔,不知道有多少商户正咬牙嫉妒呢。
既然得了这个匾额,自然也要付出点什么,于是又拿了五十两银子,直接送到了募捐处。
虽说现如今对面来了个抢生意的,但好在她跟春风楼的料包生意利润极高,赚了不少钱,而且有县令在,这钱实打实的能进灾民的肚子里,孟昭倒也没有太心疼。
商户地位低下,不实打实的掏出些银子,怎么能寻求靠山。
等孟昭从募捐处回来,她的铺子前头已经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不比对面赵记卤煮的人少。
匾额送来后的几天,孟昭这就变成了古代的网红打卡点,许多人都想来瞅瞅,毕竟这可是县令大人亲赐的仁善二字,那东西还能不好吃,咋说也要尝一尝。
有不清楚情况的,看到孟昭铺子上的两块匾额还觉得好奇。
不禁面露疑色,“呵,哪有商户堂而皇之地自夸仁善的?”
旁边要是有知道情况的就会给他解释,“这就是你不懂了,这匾额可是县令大人亲笔所写,嘉奖这孟记的老板在雪灾中慷慨解囊救济灾民的善举,全县一共才五块。”
那书生听到解释明白过来,抬手朝着匾额行了个礼,进店买了两块卤肉,也算是照顾照顾生意。
不过这股热闹的劲头维持时间不算长,一旬后周边的百姓也就习惯了,但好歹帮孟昭撑过了对面开业低价优惠这几天,铺子里的生意不仅没受影响,反倒比年前还要好上两分。
看着好些天过去,孟昭那铺子依旧红火,赵世达怒不可遏,把周掌柜叫过来训斥。
“这就是你办的差事?我不是说把她们赶走么,怎么现在她们生意越来越好了。”
对于自家少爷的训斥,周掌柜满脸的无奈,自打少爷要开这间铺子,他就不看好,现如今折扣结束,那些食客又都跑到了对面,自己想了许多法子,能做到不赔钱,已经算是尽力了。
“少爷,那孟记的卤肉有独门秘方,咱们比不上的,要我说,咱们不如还改为酒肆,之前买铺子的时候,咱们连酿酒方子也一块买了,现如今正好用上。”
赵世达自是不会答应的,虽说铺子里的事他管的不多,但这怎么说也是他头一回参与经商,当初开业,他可是跟他爹打了包票的。
况且他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挤走孟昭,如今改成酒肆,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要不我说你是个蠢货,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办不好,你就不能动动脑子,想法子把她那什么独门秘方弄过来不就成了,只要有了那秘方,你还怕做不过她?”赵世达越想越窝火,忍不住骂道。
一听这话,周掌柜顿时瞪大了眼睛,“少爷,这可万万不行啊!这偷窃他人商业秘方乃是重罪,一旦被发现,可是要蹲大牢的。”
赵世达此时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根本听不进周掌柜的劝告,直接把手中的书册丢到周掌柜的身上,“你别跟我讲这些大道理,我只问你,你到底能不能干?要是不能干,就立马给我滚蛋!”
周掌柜态度坚决地摇了摇头,把铺子开到别人对面,试图模仿人家的手艺与菜品,顶多算是不守规矩,可要是真去干了偷方子的事,那就真的是违反法令,败坏纲纪了。
他虽在赵家做工,可却不是卖身给赵家,自然不是什么事都做。
看他不答应,赵世达气得不行,可这姓周的又格外受自己亲爹看重,不能真的把他赶走,怒火无处发泄,只能喊了几个之前的小跟班出去喝酒,有人看他面色不虞,听他说了这事,当即说道:
“手底下的人不听话?还还不好办!你寻个合适的缘由把他撵出去不就成了,他不过就是一个小小掌柜,你身为少爷,还能让他骑到你头上来不成?我这儿刚好有个极为听话又擅长办事的人,到时候你见一面,若是能相中,人就直接送你了,保准能把你的事情办得妥妥当当。”
赵世达听闻此言,眼睛微微一亮,“你有什么法子能把他撵走?”
那人冷笑一声,凑到赵世达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