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到周末,昨夜在朋鸟社群里共读,大家聊得热烈。
这次的共读书目,是我推荐,韩少功的《马桥词典》。
这部书有些奇特,每一章节,都可以单独成篇,但又是全书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有点类似于,现在影视剧集喜欢的单元剧。与此同时,这部书在情节方面,远不如《包法利夫人》。
大家读完前面几章,聊得倒起劲。尤其雷姨,昨日夜晚,指点江山,激昂文字,颇有老夫聊发少年狂的豪迈。
有人问了一嘴:“我们亲爱的雷社长,是不是又谈恋爱了啊,嘴里全是锦绣江山,心里更住着万古长河。”
此言一出,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闹腾不休。
按理说,雷姨单身,又正值三四十的关口,正是心中欲念,极度蓬勃旺盛之时。她谈情说爱,洒水扫地,春耕秋收,正当合理。
关键在于,“又谈了恋爱”,这中间的“又”字,暗藏玄机,颇有机关。
d姐与雷姨,认识十五六年了,姐妹情深。d姐有什么事,甚至与我有关的,把握不准时,不管三七十二十一,都去找雷姨商量。
甚至,d姐约我去植物园时,新给我买的衣,也请雷姨过了一手。可见,两人关系之铁。
她俩的关系,总让我想起我与曹超的兄弟情。当然,曹超人不错,对兄弟也好,唯有一点,总惦念着,把朋友的朋友,发展为自己的朋友。
我不喜欢,感觉没有一点隐私空间。
比如,我与朱玲珑分手后,才知道,原来曹超此前,与她关系匪浅,至于深到什么程度,发生过什么关系,我并不知晓。
隐隐约约,感觉曹超对此隐瞒太多。
大石对曹超,也颇多非议。正因此,大石托我,而不是托曹超,去给素琴送书,去陪她说话,照顾安慰她。
可见,对曹超,是心生提防的,怕他与素琴之间,若发生什么事端来。虽然,大石与素琴,不太可能再旧梦重圆了。
d姐对雷姨几无保留,雷姨还在街头,撞见我与d姐在阴影角落窃窃私语。当然,d姐也对我讲过雷姨的情事。
朋鸟社头一回办诗会,雷姨离席后,就直奔她的蓝颜知己而去。但具体细节如何,雷姨的蓝颜知己长什么样,d姐却一无所知。
d姐多次提醒,让我注意丽枝,不可全抛一片心。轮到她自己时,却有些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的意思。
很多次,我想暗示一下d姐,又想,如此不免有些挑拨离间的意思。我可不愿意,当那个煽风点火的人。
这样的人,要么是官员的枕边人,要么是待候皇帝的太监,通常没什么好下场。
雷姨向来注意隐私,面对群友们的起哄,她一反常态地承认了。于是,大家呼而喊之,要她亮帅照。
雷姨说稍等。
通常,她说这种话,意即没了下文。正当大家一片嘘声之际,帅哥来了,是个侧脸,阳光灿烂,白肤极白,至少比雷姨年轻五六岁。
众皆各种夸赞,说雷姨有眼光,有福气。
雷姨俗称黑寡女,找个年轻白洁的男朋友,走在街头,会成为闪亮的焦点。大约,这就叫缺什么补什么吧。
我发了一句话,小荷才露尖尖角。
紧跟着,d姐接了后一句,早有蜻蜓立上头。
我俩一呼一应,发完诗歌,群里笑声一片。
群聊时,d姐还单独私信我,借着雷姨的由头,讲了一些悄悄话。
朋鸟社的群,聊得本就很嗨,拖了许多时间。熄灯睡觉,d姐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又浮于脑际。
真正进入梦乡时,已然凌晨二三点了。
好在,次日不上班,可以睡得到自然。
谁曾想,正睡得香甜,手机响了,很刺耳。我以为是闹钟,看都没看,就按了侧键。
铃声灭了,才安静一会儿,再一次发出刺耳的尖锐叫声。
无奈之下,我只好拿了手机,一看,竟然是电话,杏花打来的。
问了好,才知道,杏花就在我家门口,敲门没反应,以为我出门去了,所以来电。
她从我的声音中,听出我还赖在床上,语气明显有些兴奋,说她做了些包子,特意送下来,让我品尝一二,最好能指点指点。
我披衣起床,头发直耸,跑到客厅,开了门。门才开一半,杏花便侧身,钻了进来,将包子放在桌上。
杏花穿件潮新的t恤,据说是老宋送货时,老板送给他的,有两件,是套情侣装。
杏花穿的这件,罩杯左右两边,配有文字和图案。
左边是我爱深圳,右边则是一只举起的拳头。不知是何寓意。
老宋有些羞涩,不好意思穿着出门,杏花倒大胆,自然也就引来了许多回头率。
这并非杏花第一次送我包子了,自打丽枝请客后,才隔了一周,杏花突然起了包包子的心思。
隔两三天,就包一次。
杏花是北方人,吃面食,因住在租房,自己动手,有些不便。
不知受了丽枝什么刺激,爱上了制作面食。做好了,还送来给我品尝。
当然,不只我一人,她还送给素琴和丽枝。只是,丽枝下班晚,她不便直接打扰,于是,将包子一半拿到我家,让我转交。
丽枝对面食没什么兴趣,况且,自打开了店后,与我的时间也对不上。
我将包子从阳台上塞过去,她收到时,往往凉透了。只是,我怕伤了杏花的心,不便讲述罢了。
杏花今天心情极好,送来包了,还不罢休,非要我尝尝,说是她新改良了手法。
我还穿着睡衣呢,牙都没刷,站在她面前吃包子,多少有些不雅观。
谁知,她一点都不介意,让我先去洗漱。
讲完话,杏花巧笑倩兮,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热切地望着我。
无奈,我只得照办,从洗手间刷牙洗罢脸,重回客厅,却见杏花已经帮我取了一支牛奶,放在包子旁边。
杏花眸眼放光,饱含期待。我坐在她对面,拿起包子,咬了一口,再喝一口牛奶。
她衣服上,左边罩杯处,那个“爱”字的心形图案,以及右边的拳头,与桌上的包子,相映成趣。
三者有着相同意象,念及此处,一时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喷了。
嘴里的碎屑和牛奶,一股脑地,洒落到杏花的额头、脖子,和那件潮牌衣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