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难道真的是鬼?也就是说,我被异化人找到学校来了!’
这个想法刚出现,我的脑海直接炸开。这可不是什么简单问题,这件事很严重!关乎到我的健康问题,绝对不是什么小事。
现在我不确定自己是否已经暴露,目前最重要的是先搞清楚这个家伙背后的异化人究竟是谁。
“谁派你来的?”
我试着与这女鬼沟通,结果还真让我成功了,只听一段怪异却清晰的文字自其口中吐出:
“没人派我来,我自己来的。”
‘可以沟通,这就好办多了。’
我查探周围的能量残留,淡淡的红色能量指向一个方向。
居然是!学校里的!
这些能量的残留所指方向正是女生宿舍的位置!这也意味着,这次的异化人极有可能就是学校里的!
瞬间,压力如山呼海啸扑面而来,各种想法在我脑中不断出现。
我并不清楚对方是如何找到我的,如果是发现我也是异化人,那麻烦可就大了。这里距离女生宿舍的距离没有三百米,也就是我可以直接利用能力去查找。
想到便做,将眼前这个女鬼重创之后,我的视野快速穿过各种墙体,根据残留的能量来到419。
透过那扇门,眼前赫然便是一个留着短发的女生奄奄一息的躺在床铺上,外面还套了层床帘。
现在麻烦的事情出现了,如果我直接消除她的记忆,那就得不到足够的信息来确认自己是否安全。而且那样做还会留下很明显的裂纹,异管会那些人可不蠢,肯定会猜到些什么。
前两年的那些痕迹,足以说明那个导致两位异化人失去记忆的始作俑者就在学校这片范围。
可若是不这样做,刚刚那个女鬼可是已经来找到我了。
我紧咬牙,对这个女人充满了愤怒,刚刚若不是我成功躲过,恐怕现在已经让她得手了。
至于她究竟想做什么,这我就不得而知了。也许是想吸血,也许只是好奇,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冷静冷静!现在心急一点用也没有,快,想一个能两全其美的方法。’
视野中这个女人仿若被透视,皮肤下的肌肉和血管神经以及骨骼被一览无余。
至于利用能力来偷窥什么的,我还真干不出来。说实话我很讨厌被基因控制,就比如男性会不自觉的生出对于女性的欲望,说的好听点就是好感。
当然,人要想凭借意志与基因对抗这是完全做不到的。就比如那些古代饥荒时期的难民。吃饱的时候谁都不会想到把同类当食物,但当他们即将饿死的时候,原始的欲望将迫使他们去接触禁忌。
人的意志其实是很有限的,并不能每一次都成功对抗基因的强迫。
即便我是一个异化人,拥有普通人无法拥有的异化能力,即便这种能力甚至可以无视物理学定律,也依旧存在着许多我无法解决的困难。
就比如我身上的那些细菌真菌以及寄生虫,当然这个所有人都有。我就拿它们一点办法也没有。
还有,我需要不断的从外界获取食物和水,这样才能维持我的生命。我没办法停下这种摄取行为,一旦停止时间过长就会死亡。
以及,刻在基因中的肉欲,对于异性的欲望。这一点是除了衰老死亡之外我最讨厌的设定。
在我看来,所谓的繁殖对我而言没有任何吸引力,我甚至都不愿意有任何的生物与我血脉相关。
自然找对象也不想,而且这种想法随着我的生存时间累加不断的加剧。如果这也是叛逆,那不妨将这种叛逆贯彻一生。
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给我选择权,所以我很讨厌这种只能被动接受的结果。
以前古时候有着清心寡欲的修行一说,但我明白这些其实根本就做不到。人,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还是一个正常人,只要身体还没有衰败到那种地步。就一定是好色的,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一样。
这是强行刻在基因里的,根本就不是人的意志能够完全阻止的。
回归正题,我现在被眼前的局面搞的焦头烂额。
‘不!不对,我搞错了一点!这很重要!’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对方能在这么多人当中找到我?
运气的话我是完全不信的,怎么别人就没有这个运气?
‘难道是?为了我的钱?’
平时使用能力的时候我都很小心,况且要是我真的已经暴露异化人的身份,那群异管会的不可能不来找我。
也就剩下这个可能还比较可靠,即这个女人是想从我身上获取金钱。
再联想到她的能力,能够召唤一只女鬼。而鬼给人的感觉就是恐怖的,人在恐惧之下最容易听从对方的要求。
越想越觉得是这个原因,只是前段时间那次,赵达勇被错认为异化人的事告诉我自己的判断不一定准确。
如果只是清除少部分记忆的话,并不会造成过大影响。
‘没办法了,这已经是最好的方法了,时间越久对我越不利。’
我的脑海闪过一个可怕的想法:
‘可以杀死她,只要破坏一些神经和血管,没人能发现这是我做的,那样会更加万无一失。’
这个想法一出现,后面一系列的设想出现。确实,没有什么是比一个死人更能保守信息的。只是,我的内心却有些抵触,而这些抵触的来源正是我那可笑的正义感。它告诉我不能就这样夺走别人的生命,这样做与那些为了一己之私肆意残杀其他人的恶魔有什么区别?
‘该死!’
我的大脑中有两个声音在不断的交锋,让我迟迟下不了决定。
‘我为什么就是不能完全下定决心呢?明明自己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明明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凡人,为什么我要有正义感这种垃圾东西?我究竟在犹豫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还要在乎这些?’
床铺上的女人手忽的扶着自己额头,似乎是有起身的征兆。
这时,我本体的旁边传来他熟悉的声音:
“怎么,觉得很难吗?你在犹豫什么啊?觉得自己是个救世主吗?你看你那点可笑的正义感多强大啊,可是逼着你自己犹豫不决呢。多好啊,做一个发光发热的救世主有什么不好的呢?去吧,去继续发光发热吧,去燃烧自己,照亮他人。这,多美好啊。就是不知道,你这样做能不能得到世人的称赞呢。快!赶紧去当一个大善人!”
他的话在耳边回荡,我的牙齿紧紧抵在一起,眼睛瞪大,一动也不动,之前的各种思绪被他的话全部排开。
“不!”
我下定了某种决心,瞬间清除了那个女人的部分记忆,之后还将之标记。做完这一切,我仿佛经历了一场生死考验,整个身体一下子失去支撑,直接倒在墙边。这个时候墟已经离开,但那些话却如同魔音一般在耳边回响。
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指引着我,恢复好后我拿出那本写满了鬼画符的小本子。翻开一页,在那些乱七八糟的文字中逐渐看出那么几个字:
‘那晚,遇到个女鬼……没有得逞……是……金钱……’
看到这,我内心大喜,将这些联系在一起,之前的猜测很可能就是答案。
我的目光将这一页的字迹扫了一遍又一遍,想要再多看出来哪怕只是一个字也好,只可惜这些乱糟糟的字迹完全不愿意透露任何多余的信息。
‘能不能再多一点?就再多一点,再多一点点,求你了,再让我多看清一些,行不行?’
我在内心不断祈求这本廉价的小本子,只希望自己能够多看到一些上面记载的信息,只是这种祈求不过是无用的挣扎。
迟迟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一股怒火自胸口蔓延至脑门,让我有种想要一把将手中小书摔在地上的冲动。
这股怒火被我压下,那小本子也没有被摔下,被我轻轻放好。
‘看来还是要确认一下。’
我联系了明九玄,很快就得到了想要的信息,那个女人的确是为了钱,靠着她的能力已经勒索过了好几个人。至于她为什么会这样做,这就要看她的高消费了。一个人被逼急了还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
得到这些消息后我安心不少,至于在她身上的标记,我并没有打算消除。目的是为了更加有效的确保自己的安全,要是这女人又突然抽风把主意打到我身上,那就怪不得我了。至于另一种可能,那就是她被异管会那些人发现,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会在那之前将标记销毁。免得留给异管会什么把柄,万一他们那里出现一个能探查到标记的异化者就危险了。
‘也不知道异管会那边会不会哪天突然加入那种能够窥探过往事迹的异化者,这个东西还真是可怕呢。要是真出现的话,刑侦这方面可太缺这种人才了。’
另一边,南部分区总部异管会的高层众人正在进行一场会议,好巧不巧,这次会议是关于一位新加入的异化者。
这个异化者的能力很特殊,既没有强大的战力,又不具备一些治愈功能。可他的能力依旧有很大用途,甚至有可能成为南区的第二只眼睛。
元清歌,一位二十岁出头的博士生。他就像一颗明亮的彗星,这个人的身上充满了不可思议。学历最高为博士并不是他只能到这个程度,而是他觉得再往上拿学历已经没什么意思了。
远超同龄人的智力让他很早就取得了巨大的成就。获得的奖项让他感到无聊,金钱早在他十六岁的时候就已经不成问题。
和那些自出生起就注定了走向成功道路上的先天优越者不同,他的成功和家庭条件没有半点关系。
他出生在一个普通家庭。在这个社会资源被占有的时代,能够凭借自己的能力取得如今的成就,他的人生完全能够写成一部传奇。
高层讨论的并不是是否要让元清歌加入,而是在决定他的地位。应该怎样做才能让这个人满意又不会使其他异化者们不满。
“三队队长怎么样?”
浑厚的嗓音在会议室响起,这是一位年近五十的中年人。不知是不是经常锻炼的缘故,四十来岁的年纪看上去只有三十几岁。
“你这让三队原本的队长怎么办?”
一位四十岁的半老徐娘出声,她的气势丝毫不弱于前者。
“不行,队长连战力都没有,实在是说不过去。”
又有一人提出自己的看法,表示并不赞成这件事。
终于有个人说出不一样的看法,这是一位很年轻的男人,也就二十八岁:
“为什么队长一定要有战力?他的能力很特别,这个你们都是知道的。更何况这个人可是一个很聪明的家伙,有时候在绝对的智力面前,战力也没那么重要。”
会议室一共有八人,如今已有四人表态,刚好是二对二,余下四人的决定将主宰元清歌在这里的地位。
“我赞成。”
“我反对。”
“反对。”
随着三人的意见表明,现在的票数是四比三,最后一个人的票数将决定这次会议的最终结果。
七人将目光投向最后一位还未表明态度的高层人员。
被众人这么盯着,女人感到一丝压力。作为一位异化者,这位高层的战力可以说在南区双人之下第一人。
当初玉羡缘与李千羽成为队长的时候就有她的极力推荐,可以说这是一个非常认可武力的女人。
“我赞成。”
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话自她口中说出,在众人眼中,她应该投反对票的。可结果却与众人的猜测截然相反。
“怎么?很不可思议吗?”
女人用一种玩味的语气询问众人。
“好了,那现在的情况是四比四,平局,这就要看其他人的态度了。”
之前提出方案的那人在这时出声,这次会议也在这里宣告结束。
元清歌坐在椅子上,这是一间空间并不大的小房间,内部装饰也很简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