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明,这风便吹得很冷了,在破庙是经不住这般摧残的,虽然这庙里乞丐聚集,但也挡不住的,更别说消瘦的乞丐了。
虽然听到了愈发靠近的脚步声,这妇人却不以为然,眼皮依旧搭着,躺在“单薄”的地上,薄薄破烂的布料就是被子,看着这被子,好像是刚盖上的。
“娘,娘,昨天来的大哥哥大姐姐来了……”
听到小盲花的声音,妇人连忙直起身子,但又像是得了什么疾病一样趴在地上,拱手道:“谢过两位……哦,是三位……”妇人莫名其妙地顿了会,接着又醉醺醺地说着,“失礼了,嗝。”
唐寒窗站在不远不近的位置,担心自己会想昨天一样吓到他,听到了对方的话语,也只是客客气气地回了个礼,看着小盲花想着拽着般扶着她的母亲。难道她是酗酒成性吗?
唐寒窗四处张望着,但也只能看到睡着的乞丐,偶尔有几个是冷醒的,却没有看到酒罐子。但那副样子明明就是喝醉的样子,这下却是奇怪。
“夫人,我想请您和令女去酒楼吃些东西,顺便问问当地的情况,不知可否愿意?”
“行!”
唐寒窗有些诧异,想着昨天的情形,小盲花的娘亲应该会严厉拒绝的,是因为醉了吗?
小盲花扶着其母站了起来,却看到她身上裸露出来的皮肤都是完好的,只是又几处擦伤,其余也和小盲花一样干净的。
-----
卫姨和那夫人并肩走着,小盲花被娘亲拉到一旁,唐寒窗因为想着事情而走着前方,苗清却是夹着中间。
苗清想问夫人什么,但看着卫姨和夫人的神色差异,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卫姨脸上是柔和的,充满精气神,反观夫人,则是憔悴,卫姨并没有自顾自地说着,她是引着话题的,虽然夫人没有说太多话,但也没有皱着眉头了。
早食还没过,唐寒窗选了个稍偏僻些的摊子,也是趁着摊主正歇着的时候,兴许是小盲花两人外边看起来干净,这摊主也没有什么意外的神色,自己处理着自己的事去了。
“唐……唐公子是吧,昨日有劳公子对花儿垂爱了。”夫人说话很是礼节,唐寒窗没有怎么与乞丐交流,也没有过多去思考了,也跟着说了句寒暄的话。
“唐公子,你是金亦的朋友吗?”夫人忽然问道。
“魏魁?是小盲花的小叔吗?”
夫人听了有些复杂地说着:“这样啊,果然……”
苗清解释道:“不是的,姐姐,他这人就爱乱猜,记性又好,昨日和小盲花闲聊了几句,所以就猜出来了。”
“记性好吗……”夫人不知道是错意了什么,接着懒洋洋道:“是我唐突了,唐公子你是想问些什么?”
唐寒窗和声和气地说着,“夫人,小弟不过是想问问安徽城的状况而已,我们是西南来的,又想在淮南一带定居的意思,不知道这里情况如何?”
夫人用有些复杂的眼神看了唐寒窗一眼,轻轻摸着正吃着包子的小盲花,平静道,“不乱,至少底层是不乱的。”
唐寒窗见夫人没有推壤,只是说着含糊不清的话,心想:夫人藏着什么东西的,只是在破庙那看,这夫人肯定不一般,现在细细想来她得体的话语礼节……
卫姨低头温柔地看向小盲花,轻轻地问着:“小花,你小叔是个怎么样的人啊?”
那夫人不禁瞟了卫姨一眼,小盲花也看了娘亲一样,接着怯怯地说,“不知道,应该是好人的。”
好人吗?看来对于她两人来说确实是个好人了,但为何还让这两人还住在破庙里呢?
唐寒窗没有再谈夫人的私事了,接着只是谈着些安徽城风景之类的话题,看着夫人稍微缓和了些的神色,唐寒窗便让苗清两人插入话题了,自己偷偷地去想着小盲花小叔的事。
忽然感觉到衣角被拉了一下,低头一看是小盲花拿着包子过来了,唐寒窗忽然想起来小时候的闵明鱼:
回忆:“寒窗哥,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下顿吃什么。”
“啊,啊!是不是我吃太多了,喏,这个,我藏起来的包子给你吃……”
唐寒窗想着看着小盲花同那时闵明鱼有些相像,小盲花和闵明鱼在相同年龄下应该会做一样的事吧,那时唐寒窗拒绝了闵明鱼的包子,闵明鱼还哭了会,现在不能拒绝了。
“谢谢。”唐寒窗低头吃了半个包子。
小盲花愣了,反应过来将剩下的半个包子紧紧地抱在怀中,好像要哭的样子。
唐寒窗有些愣住了,他那种只顾输出自己的“好意”的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诚恳”了吓到小盲花了?
小盲花委屈巴巴地说着:“不给你了,不给你了。”
哦,没吃饱啊,早说啊。唐寒窗转头就多要了几个包子。唐寒窗此时不知道,他自己最不想接近的剑人有多相近。
唐寒窗轻轻地将小盲花抱到自己旁边的位置,小盲花吃完后,凑近唐寒窗的耳朵,“我小叔差不多每个月都要来一次,过几天就要来了,大哥哥我看你想找他。”
小盲花和小时候的闵明鱼是不同的乖,唐寒窗想揉头,但看到夫人的注视,也就没做什么了。
唐寒窗想着:小盲花忽然的诚恳,原先还看到夫人不等她说来着,现在却来“悄悄”地告诉我,夫人也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那夫人是要我和小盲花的小叔发什么事吗?
“唐公子,再在安徽多待几日吧。”
“嗯?不知夫人的意思?”
夫人端坐了身子,“对你我都好。”
-----
吃完早食,夫人和小盲花没有想待下去的意思。
“唐公子,今天小盲花要养身子,今儿您在街上是遇不着她了,不要等了。”
唐寒窗挠挠头:怎么吃完饭后,这人就变清醒了?白粥还有解酒的能力?
“卫姨,你有问出来,这位夫人姓什么吗?”
“关于这个,这夫人先前还不想说来着,但后来又说她姓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