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封只是看一眼就又和身边年纪差不多的守卫们聊起来,蚩尤用余光看着絮封的反应后满意地笑笑,他想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只要他确定絮封没有威胁,他还不至于想对一个娃娃下手。
就这样苗黎族的晚饭和往常无二般地进行着,各藏心事却又不敢说破,表面上气氛活跃其实上是压抑至极,让人难受却又没办法去改变。
苗黎族阿渝部落住处
天色即将完全暗下来的时候,去开采石头的阿渝部落族人才被允许回来,足足比以往晚了一个时辰,守卫们给出的理由是要把下雨的时间补回来,没办法就只能做,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体验了一下搬石头这种体力活的西陵嫘手都磨起了一个小水泡,一边走一边借着一些微弱的光亮,看了一眼自己手心里这颗亮晶晶的小水泡,西陵嫘自嘲一笑,做体力活还真是要天天做才行,像人家阿渝部落的老人家天天搬石头,手有了老茧就不会再起水泡了,西陵嫘又牵着阿雨带着些许肉感的小手,看看她的手掌心有没有水泡或者其他伤痕,然后发现什么都没有才放下心,夸赞道:
“我们阿雨真厉害,姨母搬了那么一小会的石头,手就不争气地起了一个小水泡啦,我们阿雨都还没有起,唉,姨母真没用!”
一旁阿渝部落的长老夫人听到了西陵嫘的话笑笑说道:
“才不是呢,嫫母头领是要做大事的人,要是以后阿雨能够如嫫母头领一般,我们也就放心啦!”
小阿雨也特别崇拜地望着西陵嫘说道:
“就是,在我心里姨母最厉害啦,要是没有姨母我们早就……”
阿雨想说要是没有西陵嫘,他们阿渝部落的人早就给九黎族杀了,知道一旁的守卫随时随地都在,西陵嫘赶紧插话道:
“好了,我知道我也挺厉害的,快走吧,小心一会连谷糠粥都喝不上!”
拉着小阿雨的手开开心心地和大家一起回到那一个不算温暖的家,西陵嫘进来就发现谷草有人翻动的痕迹,为了让那些处心积虑偸衣服的人相信,她放的麻衣就是她准备明天拿给蚩尤看的衣服,她故意惊讶得大叫一声:
“啊,我的衣服,我的衣服呢?”
在谷草堆里使劲翻找,这动静自然是惊动了阿渝部落所有人还有门口的守卫,大家都进来,一个带着骨刀的守卫望着慌慌张张翻找的西陵嫘试探性地问:
“阿渝头领,你这是在做什么?是有什么不见了吗?”
西陵嫘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站起身掩饰着脸上有些凌乱的神情说道:
“没,没有丢什么,我只是,只是在看看这雨水淋湿了多少谷草而已!”
她这种说法并没有让人信服,因为西陵嫘脸上罕见地出现慌乱,所以那些守卫越发可以确定是阿渝部落的什么不见了,再联想到画羽特地派人来说一定要让阿渝部落全部人都去做劳动,守卫也能猜出了个大概,只是他们毕竟是苗黎族的守卫,没有权利去质疑画羽这位大头人夫人,既然西陵嫘也不愿意让他们知道实情,他们也就顺水推舟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说了一句:
“既然没事,那阿渝头领就带着你们的人出来吃饭吧!”
西陵嫘若有所思地皱着眉头,神情有些沮丧地点了点头,待确定是守卫走出去以后,西陵嫘才抬头对着阿雨他们一笑,她也知道可能是自己太小心了,也许画羽根本不会怀疑,毕竟画羽虽然穿过麻衣,但她并没见过绢衣啊,并没有对比,但还是小心一些比较好。
不管敌人有没有想得到,自己先做好自己能够想到的的事,这是西陵嫘身在敌营的应对之策。
阿雨和阿渝部落的所有人在看到西陵嫘神情时都吓了一跳,后来想想才明白,西陵嫘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并没有急着去配合,亦没有露出什么会让人起疑的表情,只是有些沮丧地跟着守卫去打饭。
这时候在夜色之中,西陵嫘好像看到在不远处有一个正在观察他们的身影,虽然这个人她不是特别熟悉,但她多多少少是有一些印象的,这个人就是经常跟在画羽后面的一个画羽的心腹,于是西陵嫘故意装作心情特别糟糕的模样,沮丧地对阿雨说道:
“阿雨,是姨母太不小心了,弄丢了那一件衣服,姨母连累你啦!”
阿雨刚开始有一些发蒙,在看到西陵嫘给她使眼色以后,用眼睛的余光去看看自己右手边不远处,有个趴在拐角注视着他们这边的女人,就懂了西陵嫘的意思,执起西陵嫘的手安慰地大声说:
“姨母,没关系的,我们阿渝部落的所有人共进退就好,就算是明天我们没办法完成和九黎族蚩尤大头人的约定,我们也不怕的!”
看着阿雨明显有些刻意的痕迹,西陵嫘在确认那个人看不到的时候笑着摇摇头,然后搂过阿雨,像是在互相安慰似的拥抱住对方,让人还以为她们是有些绝望了,在抱头痛哭。
而阿渝部落的妇女们也纷纷加入其中,而在一旁默默站着的男人们也垂下了头,让这个夜晚都透着绝望的气息,让守卫和不远处站着观查的花期都体会到这种绝望,也让花期终于放下心了。
其实之所以花期会过来,是因为画羽在吃过晚饭以后,就去查看花期偷来的衣服,自然就发现这不过就是一件麻衣,于是马上把花期找过去,骂了花期一通后,马上让她去观察阿渝部落人,是不是有丢衣服的沮丧,如果没有让她再想办法把真正的虫衣拿到手,此时花期看到阿渝部落的绝望彻底放心了,转过身开开心心地回去向画羽复命去喽。
苗黎族蚩尤住处
第二天一大早迫不及待想看西陵嫘和阿渝部落人下场的画羽,就娇媚地催促着蚩尤起来:
“大头人,起来了,今天不是要看看阿渝头领的虫衣吗?我可是从昨晚就一直期待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