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不是!”太后声嘶竭底,“本宫不会让晏建知道我皇儿的江山!本宫这就找他去!”
太后说完,又疯疯癫癫地跑出皇上寝宫。
许昌平虚弱地抬起手想阻止她,不想一激动又吐出一口鲜血。
宋琤上前封住他的穴道,轻声安抚,“随她去吧,晏建知暂时不会对她如何。”
“阿琤!”许昌平抓住她的手,“母后虽是自作自受,可她毕竟是我母后,求你救救她。”
宋琤回握住他的手,“先别操心这些,把病养好再议。”
这事她宋琤不能答应,太后与晏建知是杀阿爹的凶手,岂能放过她?
许昌平眼眸渐渐暗淡,他心里也清楚,母后作恶多端,对宋家做了不可饶恕的事,他求宋琤放过母后这是为难她。
这时,小徐子带着一位步履蹒跚的白发老人走进皇上寝宫。
“鲁爷爷,您终于来了!”宋琤起身迎接的这位老者便是晋北有名的鲁神医,原是南齐皇宫告老还乡的太医,此人医术极高,是业界北斗级别的人物。
“莫慌莫慌!”鲁神医不紧不慢地走到床幔前,执起少帝的瘦弱的手腕。
老人听把了一会脉,脸色便凝重起来,过了小半会,他转身看着宋琤,“宋元可否替皇上诊断?”
宋元就是府里的元伯。
听他这么问,宋琤心生一股不好的预感,点头:“元伯确实替皇上诊断过。”
鲁神医站了起来,因患者身份特殊,他不方便直言,只道:“如他所诊断的。”
宋琤脑子嗡地一声响,两眼呆滞地看着老人:“鲁爷爷,还有别的法子吗?不管什么药,我都想法子弄来。”
老人似乎想到曾经的事,布满皱褶的脸闪过一抹悲伤。
这时,虚弱的少帝在小徐子的扶持下坐了起来,他有气无力:“阿琤,你们都出去吧,联与神医说几句话。”
小徐子和宋琤对视一眼,均走出寝宫。
宋琤走到离寝宫最近的御花园,忽见熙宁宫太后身边的嬷嬷慌慌张张地朝这边走来。
“宋将军,不好了!”嬷嬷跑到宋琤面前。
宋琤对熙宁宫的人没什么好感,特别是眼前的老嬷嬷,太后这些年做了这么多的好事,估计她也出了不少的力。
“何事?”宋琤冷漠地看着老宫女。
老嬷嬷气喘吁吁,指着熙宁宫的方向:“太、太后被禁军圈禁了。”
“何人下的旨?”宋琤微微一愣,但不觉得惊讶,没想到晏建知这么快就开始动皇宫,大概是太后找他闹,这才提前动手。
“是、是晏丞相。”老嬷嬷小声道。
宋琤勾起嘴角,“被丞相圈禁,总比丧命强。”看来晏建知还是念了太后的旧情的。
老嬷嬷愕然,“宋将军,太后说只有你能救皇上和太后。”
“我宋琤可没这么大的能耐。”宋琤拂袖,“还是太后多求求晏丞相吧。”
老嬷嬷满面泪迹,没想到宋琤竟说出这如无情的话,再怎么说,太后也是看着她长大的。
老嬷嬷见求宋琤不成,转身便往皇上寝宫走去,不料被宋琤拦住。
“皇上什么处境嬷嬷难道不知?!”宋琤眼神带着杀气。
老嬷嬷吓得往后退开一步。
“回去告诉太后,若想活命,今日起宫里发生的一切均别插手。”
如此逼人的气势,老嬷嬷哪还敢往前一步,她躬着身子,转身返回宁熙宫。
“将军,您看。”身后的小徐子突然指向左边,宋琤眯眼看去,见一队行色匆匆的禁卫军正朝后宫走去。
见状,宋琤脸色变得凝重,大邯很快就要变天了,让她不解的是中军军权还有部分在陈趁手里,这会就造反,晏建知到底憋了什么大招?
“小徐子,可还记得我们曾经为了偷溜出宫躲禁军的地儿?”
小徐子点头,“回将军,记着呢。”
宋琤道:“听好了,这几天见情况不对便带着皇上先上那躲着,我会来接应你们。”
小徐子红着眼眶点头:“是,没有将军,奴才真不知如何是好。”
“哭什么哭!若……”若是太子在世,肯定又要罚他抄书了,“我去走走,你在这候着。”说着便往太子君曾经的寝宫走去。
走到宁熙宫路口,正好遇上晏建知被兵部尚书和禁军首领拥护着往这边走来。
宋琤左手负背,右手自然垂落,不紧不慢地走在官道上,静下心来才发现以前现在的皇宫与以前的冷宫有何区别?
先皇和太子在世时,皇宫那叫一个热闹,时不时上满皇宫找太子的戏码?
正与人说着话的晏建知看见宋琤悠闲自在地溜达,他走了过去,“宋将军这是上哪去?”
宋琤收回视线,朝晏老贼扬眉一笑,“刚禀报完剿匪状况,这不闲来无事,看看这个曾经充满欢乐的皇宫。”
晏建知哈哈一笑,“对,是该好好看看,指不定哪天就看不上了。”
宋琤微微仰头,似笑非笑地与晏老贼对视,“晏伯父可有发现?皇宫这些年变得乌烟瘴气,是时候清扫清扫了。”
“小宋琤,”晏建知负着手,扬起嘴角,“你早早就没了爹娘,有些话有些事也没个像样的长辈教导你。
你也算是晏伯父看着长大的,我得提醒你说一句,姑娘就得有姑娘的样子,老老实实嫁人,安安稳稳地生儿育女才是你该做的事。
整日跟男人混一块,哪天小命没了,你爹娘得多伤心啊!”
宋琤袖下的一双手紧紧攥成拳,知道晏老贼故意惹她,但她不能冲动中了这老贼的计。
很快稳定情绪,宋琤报以一笑:“晏伯父还是喜欢操心旁人的事,您老年事已高又爬这么高,得留点神,摔着了可不得了。\"
晏建知哈哈大笑,指指她:“你这丫头啊,还是这般伶牙俐齿!得,好好逞口舌之快吧。”
宋琤煞有其事地摸摸下巴:“晚辈咋瞧着伯父印堂发黑,定是操太多心了!不如早点告老还乡,把机会留给年轻人,捞个惜才的美誉岂不更好?”
“无礼!”被诅咒,晏建知顿时黑着脸,一甩袖子气呼呼地走了。
宋琤收起笑意,继续往太子寝宫走去。
她打开宫门,猝然发现有个人影立于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