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庭又打了一个哈欠,眼神还有些迷离的说道:“陶姑娘天还没亮就走了。”
“她怎么那么早就走了?”沈天骄一大早扑了个空,心情有些不好。
“姑娘她昨夜喝得有些醉了,然后就跟奴……”慕庭顿了一下,挠了挠头嘿嘿傻乐一声才又继续说道,“跟奴成了好事。姑娘卯时起夜,酒也醒了,想到昨夜荒唐太过,又羞又恼,一气之下就直接走了。”
“姑娘还说昨夜是她第一次呢!”慕庭说这句话的时候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炫耀几分得意,嘴角的笑是怎么压都压不住。
他们南风馆里面的小郎君有几个人有运气碰到未经人事的客人?
他能碰上自然要喜不自禁一番。
【小九儿碎碎念:这就跟童子身的少年去青楼睡妓女,妓女会给包红包是一个意思。当然了这也是我在影视剧里看到的,真假并不清楚,我是想找些资料的,可是百度上没有。
咱写小说吗,我姑且说之,各位看官您姑且看之。】
沈天骄见慕庭这副神情一时之间心情有些复杂,以凤曦禾的身份竟真的会第一次睡男人就睡了个南风馆里的小郎君。
沈天骄作为她的太傅,不由觉得有些脸上无光,但更多的是一种隐秘的喜悦,想不到凤曦禾竟会跟慕庭睡到一起,年纪轻轻便如此风流好色,又能成何大事。
还有一丝丝怀疑,沈天骄是个疑心极重之人,她自己都看不上慕庭,也不太相信凤曦禾能够看得上慕庭。
她不动声色的仔细看了看慕庭,一张娃娃脸,唇红齿白的倒也算不得难看,但跟慕言比起来便要逊色不少。
她还是喜欢慕言这种看起来端方清冷的长相,或许凤曦禾就喜欢慕庭这种小白脸的男子?
凤曦禾这审美跟自己比起来还是差了不少,一瞬间沈天骄便有了很大的优越感。
对慕庭的话也多信了几分。
慕庭是她馆里的人,应当是不会哄骗自己的,但这种事情还是要眼见为实的。
“行了,这天都亮了,将屋内的窗户都打开过过风!”沈天骄挪开了停留在慕庭脸上的目光,对着他吩咐道。
慕庭应是,连忙去将雅间内的窗户都打开。
打开窗户,屋内浑浊的味道消散了不少,沈天骄这才迈步进屋。
在屋内走了一圈,看到床上凌乱的被褥,和被被褥遮挡了大半的印在湘妃色床单上的血迹以及阴干后有些暗黄的水迹。
沈天骄这才确定昨天夜里凤曦禾真的跟慕庭发生了什么。
随即便有些嫌弃的挪开目光往外走去,路过书桌又看到了散落在书案的人像随口问道:“这是你画的?”
慕庭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道:“是我画的,姑娘嫌我给她画得丑了。”
“嗯,是有些丑了,以后多练练画功。”
沈天骄又在屋内的各处角落扫视了一圈,八仙桌上杯盘狼藉,一旁的椅子还倒了一个,贵妃榻上也有些凌乱。
微微眯眼又看了一眼慕庭,沈天骄心中暗想:不是第一次吗?竟如此激烈?还是说慕庭在这方面更懂得如何讨女子欢心?
可惜慕庭从好几年前就开始接客了,有些脏了,要不然她都想试试了。
沈天骄想到这里,又对慕庭说道:“以后你便不要再接客了,只招待陶姑娘就好。”
慕庭听她这样吩咐,便知道她信了自己的话,连忙低头应是。
沈天骄此时已经走到了门口,慕言拎着食盒站在门口,并没有进来。
见她出来便问道:“主上,可是要回后院用早饭?”
“不了,我先回府了,晚上再过来,你自己吃吧。”
沈天骄说完在慕言的胸口拍了拍,慕言脸上一白闪过一抹痛苦之色,却一动不动的关切说道:“那我给主上备些点心在马车上垫垫肚子。”
“不用了,我这几日可能不会过来,馆里若是有人找我及时传信给我,尤其是那位陶姑娘,她若是再来,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沈天骄吩咐完,便离开了芥若馆。
慕言和慕庭将她送上马车,才往后院走去。
回了慕言的院子,慕庭接过了慕言手中的食盒关切的问道:“你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上药?”
“有劳……”慕言脸上闪过一丝难堪,坐在圈椅上脸色又是一白,伸出手慢慢的解开了自己的衣扣。
慕言已经将食盒放在了一旁,熟练的从慕言房间翻出药箱抱了过来。
慕言衣衫褪下,只留了一条亵裤,从结实的肩背到窄瘦的腰身上尽是一道道的红痕。
有些地方红肿隆起,有些地方已经破了皮往外渗出丝丝鲜血。若仔细看去,他身上还有不少很浅的伤疤。
慕庭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撮着牙花子道:“怎么下手越发狠了,这次又是用得什么?”
一边说着话慕庭一边从药箱中取出药膏,给慕言背上破了的地方上药。
慕言闭了闭眼有些难以启齿的道:“这次用得是藤条,只是看着有些吓人罢了,并没有多疼。”
慕言身上的这些伤都是沈天骄留下的,用藤条对他来说真的不算太疼了。
毕竟之前还有过用刀刻字,用针扎,用泡了盐水的鞭子抽打,甚至还有些慕言难以启齿的方式。
相比起来,手指细的藤条已经是最容易忍受的。
这种情况已经有好几年了,到底是四年、还是五年慕言都记不清了。
这几年沈天骄喜欢在与他行房事之时喂他吃下秘药,再用各种手段折辱于他,她说她喜欢看如慕言这般清冷出尘的男子发出痛苦压抑而情难自控的声响。
可她以前并不是这个样子的,慕言想了很久也没有想通一个人怎么会改变这么多,又或者只是一个人太过擅于伪装。
慕言十五岁开始挂牌接客,接的第一位客人就是沈天骄,那个时候沈天骄还不是芥若馆幕后的老板,她只是经常来光顾芥若馆的一位贵客。
慕言父亲出事的那年他七岁,是个大孩子已经开始记事了。
所以他记得被关在监牢里的无助和恐惧,记得父亲满是愧疚的叮嘱他好好活着,更记得母亲抱着他在肮脏的牢房里无助的哭泣。
是沈天骄将他从牢房里带了出来,将他送到了芥若馆,还叮嘱当时的馆主要善待他们。
那时的沈天骄不过二十五六岁,正是女子容貌最为绚丽的年纪,第一次见沈天骄,慕言便觉得她如天边的云霞,如盛放的牡丹,如坠入人间的仙子。
所以八年后当慕言长到十五岁开始接客,被沈天骄拍下来的时候慕言的心中满是隐秘的欣喜,只觉得自己无比幸运。
一开始沈天骄对他其实还算不错,如睿智的姐姐教他读书,陪他弹琴作画。
慕言能有盛京第一公子的美誉,一半要归功于他的容貌,另一半要归功于沈天骄。
慕言的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礼乐射御书数都极为的出类拔萃,这些东西有的是沈天骄亲自教导,有的是沈天骄为他延请名师。
少年人终归是爱虚名的,当时的慕言一度以为自己十分幸运,即便落入了尘埃,也依旧是人人赞誉的第一公子。
更觉得自己幸运的是,因为有了这个名头,他有了不随意接客的底气,自他挂牌起沈天骄便是他唯一的客人。
不用去伺候那些人老珠黄又需求旺盛极为挑剔的贵妇,更不用被那些有着奇怪癖好的男人所觊觎。
然而一个人不会永远幸运,生命中得到的馈赠早已被暗中标定了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