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眼神一亮,拍着自己的小胸脯道:“你说,虎爷在附近几条街上,出了名的靠谱!”
黄良指着街尾方向,“你知道洛阳医馆的肖大夫吧?”
“那是自然,上次我生病,我娘就是带我去他那里看好的!”
“你帮我打听打听,肖大夫今天去哪里了,我就把这个玩具给你,再送你几两银子当零花。”
男孩道:“肖大夫隔三岔五地就出远门,有什么奇怪的?”
黄良摇摇头,“这次不一样,你没看到今天都有官差到医馆了吗?”
“这倒也是……”男孩点了点头,“成,我带人打听打听,明天这个时候,你来这里找我。”
“一天就能搞定?”
“那是!”男孩神气地抬起头,“虎爷的能力可不是盖的!”
“好,明天这个时候我来找你。记住,不要跟任何人说起这件事。”
黄良想了想,补充道:“肖大夫离开时,应该还带着一个小孩,个头大概到你肩膀。”
“那就更好找了,你尽管等着吧!”男孩伸出手,“一言为定?”
一大一小两只手掌击在一起,“一言为定!”
……
黄良与男孩分开,一路朝城东而行,快出城时,却发现城门已经关闭。
他想了想,赶在宵禁前,找最近的成衣铺买了一身黑衣换上。
天黑时分,洛阳城渐渐安静下来。城墙上燃起了牛油火把,不时有甲士巡逻而过。
黄良找了一段城墙,待巡逻之人过去后,纵身直跃,升到五丈开外后,身形一转,再次向上飞跃三丈,而后在城墙上的石缝间一搭,再次腾跃而上。
翻过墙垛,黄良速度不减,朝城外跃去。
“什么人!”城墙上传来一个粗豪的暴喝声。
夜空中,忽然响起了呼啸。
黄良人在空中,身形瞬间一转,长剑出鞘,一道满月升起。
“铛”的一声,一支铁箭被挡下。
好强的力道!
黄良借着铁箭的传来的反震,速度再次加快,朝城外退去。
城墙上,只见一个身披重甲的壮汉,连发数箭,直奔黄良而来。
黄良长剑挥舞,拨开对方射来的长箭,身形不降反升,斜斜朝城外而去。
那人见不能阻拦,悻悻放下长弓,喊道:“好高明的身手!阁下想必不是无名之辈,何必夜闯城关?”
黄良长笑一声,“阁下好箭法,只是事情紧急,等不得天明啦,后会有期!”
说罢,身形再次调转,朝城外飘然落去。
月光下,通往偃师的路上,一道人影迅捷而过,快逾奔马。
半个多时辰后,坐落在洛水、伊水交界处,一座水寨出现在眼前,三角旗帜随风而动。
黄良停下脚步,观察片刻后,直奔还亮着灯火的最大建筑而去。
翻过围栏,避开帮众们的窝棚,黄良纵身而起,如一只夜枭,无声地落在屋顶上。
“大哥,若虚侄儿拜入太白剑派,已经有五年了吧?也不知他身手如何了。”一个中年人的声音响起。
一个沙哑的声音笑道:“哈哈,太白剑派门下,单独行走江湖的弟子,身手自然高得很。霍二哥,你该不是担心闺女配不上咱侄儿了吧?”
“哪里的话,这臭小子武功再高,还敢违逆他老子不成?”一个浑厚的声音说道,“二弟尽管宽心,玉儿是咱看着长大的,绝对不会让她受委屈!”
这个应该是张横了,那第一个声音的主人便是霍长老。
屋子传来一阵大笑,“喝酒,来,干!”
黄良凝神细听,确认屋中没有其他人后,轻轻落在门口,推门而入。
屋中正围坐畅饮的三人一惊,同时喝道:“你是何人?”
黄良将门关上,笑道:“在下姓黄,贸然上门,是想找张帮主、霍长老请教一件事情。”
一个消瘦的中年男子起身,沙哑道:“既然有事请教,就该白日上门,阁下何故深夜来访?”
话音落下,一双手变得乌青,朝黄良袭来,隐隐有一股腥臭传来。
黄良轻哼一声,“这可不是待客之道。”
左手剑指凌空一点,一道无形剑气攻向来人,与他的右手撞到一起。
那人闷哼一声,身形不退反进,左手猛地暴涨,抓向黄良胸口。
黄良吃了一惊,随即长剑出鞘,一道寒光闪过,贯穿来人左手,剑势不减,刺入了那人胸口。
“三弟!”剩下两人同时惊呼,警惕地看向黄良,却是不敢上前救人。
黄良抽回长剑,那人顿时委顿在地,片刻间就没了呼吸。
“阁下究竟是何人,漕帮哪里得罪了阁下,何以刚见面便痛下杀手?”
张横留着络腮胡,手持一杆铁枪,斜斜指向地面,随时都能暴起,看起来很是威武。
黄良抖去剑上的血迹,看向另外一人,“漕帮确实得罪了我。”
那姓霍的中年人手持一把铁扇,扇骨发出幽幽寒光,见黄良看过去,将指向他的扇子移开少许。
“霍长老,听说你专门派人到洛阳,找一个叫黄良的人灭口,可有此事?”
霍姓长老沉声道:“阁下究竟是何人?”
“哈哈,你派人杀我灭口,却不知我是何人?”
那人惊愕道:“你是黄良?不可能!那黄良不过一个农家子,怎么会……”
黄良眼睛一眯,“是谁指使你们杀我?什么原因?”
两人沉默不语,手中的兵器微微颤动。
“你们在昭平湖上的所作所为,又是受何人指使?”
张横神色微微一变,强笑道:“阁下说笑了,漕帮一向只在河洛之地营生,怎会跑到一个小湖上面生事?”
黄良淡淡道:“是吗,听说贵帮有位陈长老,他的催心掌名声在外,可否请他出来一见?”
二人脸色俱变,震惊地看向黄良。
“看来阁下是专程找茬的。你别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只要张某人一声大喊,手下数百兄弟便会围上来,阁下纵然武功再高,也不能全身而退!”
黄良嗤笑一声,“你尽可一试。你们的勾当若能见得了光,何必跑到昭平湖上?”
“听说张帮主有个儿子在太白剑派学艺,倘若让人知道他父亲干得是拐卖人口、残害无辜的勾当,太白剑派会不会将其逐出门户?”
“如此,更留你不得了!”
张横手中铁枪猛地弹起,朝黄良当胸刺来。霍长老铁扇一甩,几根幽幽寒光后发先至。
一道满月忽然升起,将袭来的扇骨尽数挡下。
黄良剑光不停,内力灌注之下,将张横的铁枪斩为数截,而后唰唰数剑,刺穿两人的手臂。
两人闷哼一声,双双后撤,倚靠在墙角,却并未高呼手下救援。
“阁下武功高绝,张某人确实不敌,但若要污我漕帮名声,却是万万不能!”
一块刻有“昭平”二字的木牌扔到两人跟前。
黄良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你们真当我不知幕后之人的身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