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病时只显出一点本事,也不写方子,怕引起好奇。
钱芍、秦颂也多少明白了点原因,都没再因善心开口过。
又过了几日,就到了沈槐去镇上上工的日子了。
提前一天,跟钱芍他们说了,结果几个人都要跟着去。
拗不过几个小客人,跟隔壁老方丈说了下,不用准备隔日的午饭。
第二日一大早,里长家的牛车,拉着一些粮食和五个孩子.
安伯把马车顶卸了,用马车帮村里拉着另外的粮食,锁好门浩浩荡荡的去了。
沈槐无奈的想:
如果牛车有车顶,这几个崽子估计得把牛车顶也卸了,这马车和牛车有什么区别吗?
几个娃兴奋了一路。
到了镇上,几个孩子对集市充满了趣味,什么都要看看,好奇的问东问西。
午时快过了,才想起来要吃午饭.
沈槐就推荐安伯,带他们去集市另外一头的,唯一一家羊肉汤去吃午饭。
沈槐不能离岗,所以就让他们自己去,回头给自己带点.
平时沈槐都是自己带,今天一早就被兴奋的四个娃给搅和忘了。
他们吃完回来后,给沈槐带了两个白膜,和一碗带肉的羊肉汤!
五丫爹之前领来吃的,是羊肉汤纯汤,这次拖几个娃的福吃到了肉.
沈槐决定回去对几个崽好一点~
沈槐:不是吃人家的最短,确实几个孩子大老远来一趟嘛!
几个人又结伴去好奇了,安伯坐在旁边,准备等沈槐吃完帮忙把碗送过去。
沈槐留了一个白面馍没吃,又夹了两块大一点的肉,沥掉汤夹在了馍里。
又用刚刚包馍的油纸,细细的包好了。
看着安伯那个询问的眼神儿,因为之前在钱家住过,小五丫的饭量安伯还是知道的。
沈槐也没不好意思,直接朝着安伯坦然一笑解释道:
“安爷爷,这个带给我的四个姐姐尝尝。”
安伯一听顷刻便了然了:
生了六个孩子的庄稼人,其中五个女孩子注定了吃不饱的。
要不是小五丫这个娃娃自己灵光,肯定也是吃不饱孩子里的一个。
安伯摸了摸五丫的头~
沈槐喝完汤,再用留着的一角馍,把碗里都擦拭了一遍,心满意足的放到了嘴里。
沈槐:坏境真的造就人啊~
安伯接过像洗过的空碗,起身送还给店家。
回来时,又带了一个白膜里面夹着好几块羊肉,递给了沈槐。
沈槐突然心里,有点莫名的酸胀感,连忙推辞。
“好孩子!拿着吧,你这孩子聪明,爷爷就不多说什么了。
拿着!不拿爷爷可要生气了!”
安伯假意脸一板,然后立马一笑把馍塞到沈槐怀里,就走到旁边村民多的地方找人拉话了。
大伙儿一直忙过未时,各自收了东西回村。
回村的路上四小只还有余兴,好在安静了很多。
行至半路时,有些夜凉,就窝在一起小声的说话,戌时过半才回到了村里。
村里在家的人们已经躺在炕上了,各自赶紧回了家。
老方丈给他们留了晚饭,好心的给五丫也留了一碗。
大伙吃的时候就想:这菜面顶顶好吃嘞~
五丫便在这边一起吃完,然后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帮钱芍拿了生活用品一起回五丫家睡觉。
到了五丫家果然静悄悄的~
借着月光蹑手蹑脚的进了院子,轻轻的推开了门。
“五丫,钱小姐你们回来啦?”大毛压着声音轻轻问道。
“回来啦,大姐你还没睡吗?”沈槐小声回道。
“我们都没睡,你们没回来不放心,吃了吗?
我们今天给牲口打草去得远~
给你们带了桑葚,还给你们一人留了一个黑馍。”
接着另外三个丫,也发出了细细的窸窣声。
沈槐的心里:又有酸胀感冒出来了~
“我们吃过了,放心吧!
没有睡正好,我们给你们带了白馍和羊肉~
是安伯、芍姐姐他们买的,给!”
姐妹几个一听都不敢相信:居然能吃上白馍和肉!
激动得恨不得要从炕上跳起来~
立马都压抑着激奋捂着自己的嘴起了身,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几个人分了吃了。
有好几年过年都没吃上这么多肉!
一人吃了两大块,在嘴里嚼了好久,都舍不得咽下去~
钱芍看着这姐妹几个,鼻子发酸眼眶发热。
突然想起什么,立马把五丫拉过来,又急又悄声的问道:
“你午饭没吃?只是喝了汤吗?”
“不是,吃了!
午饭时,我只是留了一个馍两片肉,被安伯看见了~
知道我要带回来,安伯去把碗还给店家的时候给买的。”
沈槐说着拉了拉钱芍的手,钱芍这才放下心来。
沈槐又叮嘱大毛:“明天早起烧火时,趁别人还没起的时候~
别忘了把包馍的纸,第一时间烧了~”
大毛自然应下,沈槐就爬到炕上安心睡觉了。
钱芍和沈槐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另外四个丫,又一次激动了好久!
才在唇齿残留的肉香中慢慢进入梦乡,做梦都在笑着。。。
沈槐:我要让这几个女孩子吃上肉!
转眼二十日过去了,不记得是第二十几天,三个药师兴高采烈的回来了。
大伙儿听到声音,呼啦啦的赶忙迎出去~
每个人都是压得满满一箩筐的药材,胸前也是鼓鼓的,袖袋也甸甸的。
看来不光收获颇多,还都采到了不少好药呀!
孩子们都飞扑向自己的爷爷。
沈槐也迎上去,甜甜的叫了一声高伯伯,安伯依次接下他们的背篓,再拿到院子里。
三个药师被孩子们也拥簇着进了院子,大伙儿赶紧把药材铺开晾晒不提。
晚上,把方丈那边照常准备的素食取了回来,并与方丈借了间禅房。
安伯卸下马车,骑马去镇上切了五斤羊肉,买了十个白面馍,打了一壶酒。
三个药师还小酌了几杯,拉着安伯也喝了两杯~
晚饭吃得宾主尽欢,吃毕各自休息了不提。
第二日,安伯一大早套好马车,把草药行李归置到了马车上。
大伙儿用了早膳,就准备回程了。
钱芍把沈槐拉到了旁边,让安伯帮忙给她一个超级大包袱:
“五丫妹妹~这里头是你的一套新的单衣、一套棉衣和两双鞋袜。
别的是来的时候,我娘亲收拾出来的,家里的一些棉布旧衣。
你知道的,平日里我家穿锦衣的时候比较多,布衣穿得少,基本都还半新。
每种大小都有,你家每个人差不多合身的都有一身。
我来时,觉得不好不想带~
都不是好布料,颜色也都是深色不好看。
阿娘和阿奶非让带上~
跟我说给你的衣服也在里面,若回程时还觉得不好,就把旧衣带回去。
我来时没有拿出来,是觉得旧物拿不出手,准备抽空把你的单独找出来给你。
我现在改主意了~
我觉得你们需要,所以问问你愿不愿意要。”
沈槐一听便知道,这个善良的小姑娘成长了~
小姑娘来了这段时间,看到了真正的人间疾苦,潜移默化的改变想法了。
于是拉起钱芍的手说道:
“芍姐姐,这若不是往夏日里过,你这跟雪中送炭没区别的了。
就是这种布衣好,你若给的是锦衣,这里的人可没法儿穿~
若是崭新的,我们庄稼人哪舍得穿了干活儿?
这个真是送到心坎儿里了,谢谢芍姐姐!
也替我谢谢老夫人和夫人!”
“嗯,那便太好了!
我们等会儿就要走了,你何时再去我家?”
“有机会就去,肯定不让你等太久。”
“五丫妹妹,这本三字经送给你!
等你下次去我们家时,我们比赛谁背得好!”
钱尧拿着本三字经走过来说道。
“谢谢尧哥哥,~
你不送给我,我还准备问你要的呢,嘿嘿!”
说完,几个孩子一听都笑了起来。
秦师伯家的两个孩子说:
“我们这次没有准备,但是过两天我们就要见面啦,到时候一起补上~
我们这次回去也要跟娘亲说,送我们去私塾,我们也要学三字经。”
还没说完,秦师伯一拍脑袋:
“对啰~不是孩子说我都忘了,再有不到一个月我那个小孙女儿就周岁咯!
到时候一定要去啊!
把我的小小师侄女儿也带过去~”
分别时,沈槐给他们一人送了一个小陀螺。
因着没几天又会见到了,刚刚要分别的阴霾一哄而散,大家愉快的分别了。
分别的意义在于:
我们都期待下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