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那突然灵光一现。
“你说的米格里斯是生命秩序的天神吗?”
“对啊,他头上的印记是依西塔亚斯的,好像每一代天神都不太一样,唯独生命秩序的天神有两是个有翅膀的,我记得第二代观察者脸上没有眼睛,多多少少都有些不一样。”白狐说。
“那么……他是对自己的印记立下禁制了?是对下一代天神印记的禁制吗?”阿那继续问。
白狐摇摇头。
“不,米格里斯是这个世上的第一位天神,他可以对任何一个天神的印记立下禁制,也就是说,每一代对立者都要解开他的禁制才能得到相对应的印记,不知道这一代禁制轮到谁了,每一代的印记禁制的对象都不是固定的。”
白狐的回答很全面,完全解开了阿那的疑问。
阿那点点头,了解了。
白狐的说辞是意料之中,神器也是这么说的,所以并不是阿提亚诺对自己的印记立下禁制,是初代天神米格里斯干的,阿提亚诺不知情。
“噢……你知道的事情还挺多嘛,那上一代天神跟对立者的矛盾很深吗?”阿那又问。
“打得可凶了!昏天黑地呐!”白狐的小手晃了几下,她想好好形容一下昏天黑地的画面。
“你在这里住还习惯吗?马上就要到假期了,他们说带你去哪里玩?”
“卡莎说带我去海边游泳!”白狐很高兴,也顾不上吃花瓣了,一边拍手一边跳。
阿那被她逗笑了,其实白狐不是缺心眼儿,只是她没有自己的族群,没有在大家庭里生活过,她是天真。
聊了一会儿,伙伴们招呼白狐去空地上踢球,看着白狐跑开的背影,阿那感叹颇多。
“怎么样?有什么心得?”剑身问阿那。
“白狐知道过去所有的事情,她知道天神和对立者的矛盾很深,但是她还是愿意相信我,我不能杀她啊,看到她,就好像看到了我自己,都是苦命人呐!”阿那感叹。
“不苦不苦,他们都爱你。”
阿那把剑举起来放在面前瞧了又瞧。
“你虽然只是神器,但是和人没什么两样,你也有情感,你就是秩序之源,所以四舍五入你就是造神者对吗?”
面对阿那直戳心窝的提问,剑身也没有否认。
“我只是神器,造神者想的更多些,他想看你重启秩序。”剑身回答。
“所以造神者一直没能成功,这件事只有秩序的对立者能做?那好吧,我依然坚持我的信念,我并不是秩序的对立者,我是……”
“是什么?”
“秩序的引路者。”
十九区。
弗伽诺耶下班回家,走进客厅听到书房里有声音,他以为是阿那来了,推门一看就傻眼了,亚里希尔正光着膀子趴在工作台上玩他的游戏机!
亚里希尔抬头,对视,他俩只是愣了一下并没有说话,弗伽诺耶心领神会,迅速解下身上的随身设备往沙发上一丢,然后呼啦一下脱下上衣,他也要光膀子!搓搓小手,赶紧坐下开始对战!
阿那收到海伦娜的来信,说军队部署已经安排好了,随时都能打上去,阿那嘟囔了几句,她还没说要打呢孩子们就先发制人了!可见这些事情并不用她操心太多,阿那回复,她想睡一觉,明天一早直接瞬移过去和她汇合。
菲洛克的军事力量也不错,可是阿那要是打上去会让他们措手不及,再加上今天烧了亨利的神树,那边肯定是乱成一锅粥了,要知道,神树是亨利建立新政权的工具,它很重要。
阿那仔细回想亨利说过的每一句话,她断定亨利心里对菲洛克人有万般仇恨,海努以前也说过,这个亨利是个杀伐决断的,他心中的仇恨应该跟小时候的经历有关系,阿那决定放他一条生路,如果他愿意回到蔚蓝国度的话。
阿那回到小楼,洗漱一番躺在床上发呆,通讯器里传来德宝的消息,他说加纳这边的制造商都没有问题,毕竟加纳人视她为救世主,没有人敢对她不敬,他还汇总了其他几个帝国的制造商调查报告,都没有问题,所以菲洛克人的手只是伸到了图坦这边,动作不大,确实是想要引起她的注意。
第二日一早阿那就醒了,没睡多久,她有很多心事,穿上衣服去餐厅取了一盒点心就让剑身传送她去弗伽诺耶家里,她想跟弗伽诺耶说这些日子就让亚里希尔和他一起工作,务必要把神殿号的装配工作安排好。
阿那出现在弗伽诺耶家的客厅,书房里有声音,推开门,哇塞!阿那看到两个光膀子的男人趴在工作台上打游戏!那叫一个带劲儿!
“你们在干嘛!”阿那大吼一声。
亚里希尔吓坏了,手里的游戏手柄都甩飞了。
“把衣服穿上!”阿那又吼一声。
两人迅速穿上衣服,站在工作台前低着头。
“叫你们一起工作你们就一起打游戏!还有没有点族长的样子!”
这一大早的就开始打游戏?莫非是玩了一晚上没睡觉?阿那转过脸看工作台上的计时器,好家伙,天还没亮呢!果然是玩了个通宵!
弗伽诺耶想狡辩,但是他不敢!
“一天天的就知道玩!还是小孩子吗!都上千岁的人了!像什么样子!”阿那骂得很凶,她从来都没有这样骂过他们两个。
“我……我下班在家里玩会儿游戏怎么了……”
弗伽诺耶说得很小声,他觉得自己没错。
“玩会儿游戏怎么了?大半夜的不睡觉你玩什么玩!嫌命长?还有你!”阿那抬起抓着剑身的手,将剑头顶住亚里希尔的胸膛。“让你来这里不是让你来玩游戏的!”
“对不起……”还是亚里希尔乖觉,赶紧认错。
“玩物丧志!”阿那放下剑身,使劲儿呵斥。
“妈妈别生气……以后不敢了……”弗伽诺耶也跟着认错。
“以后?还不睡觉去!都几点了!”阿那指着工作台上的计时器。
“噢……”弗伽诺耶点点头,赶紧转身走到卧室门口。
亚里希尔还呆站着,他刚来就开始打游戏,还不知道自己的房间在哪里。
“你俩睡一起!”阿那说。
亚里希尔赶紧跟上弗伽诺耶走进卧室。
弗伽诺的床挺大的,伊芙根据他的身高特别定做的,能躺下两个两米巨人。
弗伽诺耶和亚里希尔就像两个犯错的小孩,麻溜躺上床盖上被子。
“闭眼!”阿那大喊。
两人乖乖闭上眼。
阿那站了一会儿,他俩没声儿了。
“多大人了还不懂事!哼!”
阿那又骂了一句,甩手把门关上。
亚里希尔偷偷睁开一只眼,阿那已经出去了,他松了口气。
“她怎么这么生气啊?至于吗?”
“嘘……最近事情多,都是麻烦事,妈妈心情不好也正常,你别往枪口上撞。对了,忘了问你了,你怎么来了?”弗伽诺耶也睁开眼,房间里除了他俩没有别人。
“我在家带孩子呢,她突然来找我老婆聊天,手里还拿着大宝剑,给我吓得!”
亚里希尔被大宝剑扎穿过,自然是吓得一哆嗦。
“怕什么!她又不会吃了你!”弗伽诺耶暗笑。
“她越来越凶了。”
“呵呵,瞧你那傻样,妈妈让你过来也是想让你脱离苦海吧?”
弗伽诺耶很快脑补了一下亚里希尔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其实阿那是觉得亚里希尔在家里带孩子是埋没了,还是想让他出来转转,来帮自己的忙。
“应该是吧……”亚里希尔认同这个说法,他还想对阿那说声谢谢,可是没找到机会。
“其实她对你也不错啊!”
“嗯……”
“睡吧,赶紧的!困死我了!”
阿那准备走了,顺手关掉了工作台。
“大宝贝,去找海伦娜。”
“恕我多嘴问一句,神树已经烧了,那你打算怎么处理菲洛克?”
“菲洛克帝国是不用我来处理的,我说过了,我会善待菲洛克人民,但是那个亨利还得让你家小宝贝跟他聊聊,这家伙心里有很多怨气吧,过去之后先抓住他,然后再把他送去你家小宝贝那里,我就不跟他多废话了,咱们能用武力解决就不动粗。”
这话听起来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噢?你不是一直都在动粗吗?”剑身居然有样学样,调侃阿那。
“我给你掰成两半你信不?”阿那捏了一把剑柄。
“信!”
“哼哼,少跟我装模作样的,神树烧没了,那印记的禁制还在吗?”
“依西塔亚斯给你出的主意肯定靠谱。”
“果然她也是个不按套路出牌的,这法子不错,不过接下去的印记不能用这招了。”
“那是肯定的,接下去你要好好想想白狐的事情。”
“我觉得……青鸿说的对,既然是秩序的对立者,看问题就得反着来。”
“青鸿也是个能人呐!”剑身开始调侃青鸿。
“他年轻的时候可是中心区第一美男,帅哥嘛,自然是有两把刷子,哎,想到终有一天要面对他的离去,我也有些难受。”
“别难过,等你得到树神的印记之后,我来给你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把话说全了。”
“现在还不能说,让我想想,走吧,去找海伦娜。”
诺克斯和图灵的军队已经整装待发,不过海伦娜说阿那不一定会真的打,因为菲洛克的信仰之树已经被阿那烧了,她早上接到了线报,主星乱成一团。
“我听海努说,那个国主重新建立了菲洛克人的信仰,就是你说的那棵神树,神树没了会怎么样?国主是不是发疯了?”索伦问海伦娜。
一群人站在塔楼大厅里等阿那,闲聊起来。
“发疯是肯定的,妈妈此举不按套路出牌,亨利以为妈妈会接受神树的试炼,他本来很淡定的,没想到妈妈一把火把神树烧了,哈哈哈!妈妈还是妈妈呀!技高一筹!”海伦娜很得意,竖起大拇指夸奖阿那。
“菲洛克人很在意他们的信仰吗?原来信什么?”索伦又问。
“原来信的是一个叫雅卢克的创世神,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好像是很久以前建立原始菲洛克帝国的一个君王,年代久远无从考证,亨利能登上王位不光是除掉了国主的几个孩子,他还找到了树神创造菲洛克人的证据,他应该知道天神的事。”海伦娜解释了一番。
“他是蔚蓝国度的后代,是个混血儿?妈妈会怎么处置他?”耶拉问。
“妈妈还是妈妈呀,肯定会放他一条生路的。”耶拉歪歪嘴,她也是很了解阿那的。
索伦点点头,按照阿那的个性,多半是不会杀生的。
阿那呼啦一下就来了,事不宜迟,赶紧出发吧!
飞了小半天,大部队抵达菲洛克帝国空域。
“妈妈,菲洛克的军队过来了。”海伦娜坐在舰长的位置上准备发号施令。
“还愣着干嘛呢?战前拦截啊。”阿那不知道哪里找了一根棒棒糖坐在后面嘬得正香,悠闲自在。
索伦坐在通讯位上,他听到阿那说话,悄悄转头看了阿那一眼,阿那悠闲自在的模样非常镇定,今天肯定会大获全胜。
事实如此,阿那亲自出战怎么会有除了胜利之外的结果呢?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嘛!
阿那带着大队人马突破重围来到皇宫门口,城里的人看到大部队冲进来之后纷纷四散而逃,皇宫禁卫军不知怎么的全都弃械投降,他们根本就不想反抗,为什么呢?阿那有些疑惑,还以为要大干一场呢。
找到亨利不费吹灰之力,皇宫里的内侍胆子很大,他们主动带路,阿那瞬间明白,其实亨利的统治并不是坚若磐石,因为神树毁了,他们也不再拥护他们的国主。
亨利站在神树的残骸前,那树烧得很干净,没留下什么,消失了一般。
说是打出其不意的进攻战,但是没有硝烟,没有屠杀,只要亨利肯乖乖伏法交出王权,阿那还是能放他一条生路,但是亨利并没有求生的欲望,他的眼神里只有绝望。
是啊,一个经历过被奴役,被剥削,被虐待的皇子,他从小就生活在无助中,他没有朋友,在夺取政权之前,他的母亲一病不起撒手人寰,他的心底只有无尽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