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提亚诺来到阿那的房间,把她放在床上盖上被子,转头质问剑身。
“阿那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她把白狐的披肩修好了,鹿神的禁制居然在披肩里,她用对立者的力量修好了披肩,结果被禁制吸进去了!”剑身回答。
“我问你她怎么会晕倒!说重点!”阿提亚诺大声呵斥。
“她为了弥补白狐这几百年来受过的苦难,用自己的灵魂的一半凝聚了一颗心给白狐,所以晕倒了。”
“什么!自己的灵魂的一半!”阿提亚诺震惊!
白狐和伙伴们站在门口不敢进去,她探出脑袋。
“白狐!你过来!”阿提亚诺招呼白狐。
白狐缩了缩脑袋慢慢走进房间。
“我问你,禁制解开了吗?”
白狐点点头。
“解开了……”阿提亚诺仔细看阿那的额头,确实有鹿神的印记。
“得到我的心,其实是给我一颗心,没想到她用自己的灵魂……她应该没事的吧……”白狐小声说。
“应该没事……只是晕过去了,白狐,既然你已经有了心,披肩也修好了,以后就好好的在这里过自己的生活吧,你喜欢这里吗?”阿提亚诺问白狐。
“喜欢啊,这里很好,大家都很好,阿那也很好,我喜欢这里。”白狐笑着点点头。
“那就好,你去忙吧,我看着她。”
“那你好好照顾她,噢对了,我得到心的时候做了一个梦,有些奇怪。”
“什么梦?”
“我梦见你把她打飞了。”白狐指了指床上的阿那。
“我怎么会把她打飞!我喜欢她还来不及呢!”阿提亚诺瞪大眼睛极力为自己正名。
“呃……好像不是你,是米格里斯,我忘了告诉你了,你和米格里斯长得一模一样……你是这一代最后一个出现的天神,所以你的印记也有禁制,是米格里斯立下的,我觉得阿那不错,我相信她一定能得到所有的印记,你可要帮帮她哦!”
阿提阿亚诺愣了神。
白狐转转眼珠,看看手里的披肩欲言又止。
“她应该很快就醒了,我去工作啦。”
“嗯,去吧……”
阿提亚诺心里很不是滋味,阿那居然会用自己的灵魂凝聚白狐的心,他觉得阿那没有必要这样做。
“想什么呢?”剑鞘发问。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多危险啊,搞不好会没命的。”
“阿那已经参透了秩序的真谛,她明白了得到与失去的真谛,因为她也经历过白狐所经历的苦难,她想让白狐得到她应得的东西。阿那得到过,也失去过,即使这样她也没有放弃守护生命的决心,她愿意用自己的力量帮助白狐,还是那句话,她比你们任何一个天神都有资格成为这世上唯一的神明。”
阿提亚诺轻笑一声,咆哮。“你这是给她戴了一顶多大的帽子,给她使绊子就是我们的职责吗?这是迫害!她是秩序的对立者,但这是她的罪吗!如果她不愿意奉献自己,我们就要湮灭她吗!这是她应受的罪吗?谁规定的!谁!站出来!”
阿提亚诺很用力地咆哮,脖子上的青筋暴起,紧紧捏住剑鞘。
“别生气嘛,我一直在阿那身边看着她呢,刚才我也陪她进去了,禁制的世界里有个灯神,她拿我砍那个灯神,可威武了,你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剑身赶忙安慰。
黎宁登上穿梭机,拿着夕瑶给他新培育的果子啃得正香,他把穿梭机开上跃迁台,去第四基地参加三十六区年度会议。洛卡行政区刚刚建立,也算是三十六区的一部分嘛。
刚进入第四基地空域的时候,通讯器上传来消息,阿那晕倒了。
黎宁把穿梭机停在塔楼上,走出通道便找人问。
“白狐!”
黎宁刚走进大厅就看到蹦蹦跳跳的白狐,她手里拿着一件漂亮的红色披肩左右摇摆很是得意。
白狐看到黎宁心里咯噔了一下。
“你是……谁啊……”
白狐不认识黎宁,但是黎宁知道她,白狐可是三十六区的名人咧。
“我叫黎宁,你就是白狐啊!不错不错,我是阿那的丈夫。”黎宁点点头,他知道白狐被送来第四基地的事。
“我知道,你是古拜占创造的,跟他一样,我听卡莎说起过你。”
黎宁身后有一对黑色的大翅膀,一看就知道是古拜占创造的种族。
“阿那是不是晕倒了?发生什么事了?”黎宁把话题转回来,急切。
“喔,阿那刚才得到了鹿神的印记,她用自己一半的灵魂凝聚了一颗心给我,然后她就晕倒了,阿提亚诺把她抱回小楼了。”
“鹿神的印记?一半的灵魂?给了你一颗心?还晕倒了!靠!”黎宁大吼一声,就这么短短几天的时间居然阿那就拿到了鹿神的印记,这里面一定有惊涛骇浪!阿那谁也没告诉,独自承受!晕倒了!阿那晕倒了!
黎宁撒腿就跑,他坐电梯下塔楼,拍拍翅膀就飞,飞得很快,他飞到小楼的天台下到四楼,刚跑进阿那的房间就看到了惊人一幕!
刚才阿提亚诺跟剑鞘抱怨,为什么不提前通知他,剑鞘说它也不知道,事发突然,因为剑身陪阿那进入了禁制的世界联系不到,阿提亚诺一顿埋怨。
剑鞘说阿那还没醒,不如就趁现在亲她一下。阿提亚诺觉得这样不好,偷偷亲太猥琐了,但是他被剑鞘怂恿,一遍又一遍挣扎徘徊,最后他终于下定决心,就亲一下,就一下!
“你在干什么!”黎宁跑进阿那的房间看到阿提亚诺正弯下身,那动作猥琐至极不可描述。
黎宁跨上几步一把揪起阿提亚诺的衣领揪往外拽,这下被他抓了个正着!“大胆狂徒!你给我出来!”
阿提亚诺刚才只是听到几下脚步声,并没有意识到会以这样的方式被迫离开阿那的身边,他又没亲到!
“是我是我啊!别动气!是我!”阿提亚诺被拖拽着上了天台。
“混蛋!趁阿那晕了占便宜是吧!”黎宁气急了,原本他就觉得阿提亚诺看阿那的眼神温情的很,没想到这家伙一肚子坏水!
“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啊!”阿提亚诺的衣领还是被黎宁拽着,他的脖子被领口勒紧,脸都涨红了。
“说!你到底什么企图!不说清楚休想息事宁人!我们四个都不会放过你!”黎宁呲牙,凶狠。
阿提亚诺自觉理亏,确实这动作太猥琐了,他无从辩解。
“我……哎……你先放开我……”
黎宁收起怒气,上下打量阿提亚诺。
“没想到你还有这等歪心思,阿那都答应了你的百年之约,你竟然这么急不可耐!当我们四个都是空气吗!”
“你听我解释啊……不是这样的……哎……你也知道是我创造了她吧?”阿提亚诺伸手拉了两下衣领,微微蜷起肩膀,思考要怎么解释。
“我知道,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占她便宜啊!”
“我……其实……她的血肉是我的爱人……莱雅的……莱雅曾经对着神器许愿,她知道自己即将进入湮灭,可她还是想继续守在神殿里,守着被封印的依西塔亚斯,所以在她死后,神器用她的血肉重新塑造了阿那的躯体,可是她没有灵魂,我花了几百年的时间收集花的生灵凝聚了她的灵魂,她是重生的莱雅……可是……我知道她不是莱雅……我就是……太想念莱雅了……明明知道她不是莱雅……对不起……我……”阿提亚诺反反复复说着莱雅的名字,他心底里对莱雅的思念全都翻涌而出。
黎宁听了阿提亚诺的解释,眉头逐渐舒展,其实他也能体会阿提亚诺此时的心境。
“阿那没有莱雅的记忆……我懂……”
黎宁回想起自己还是崇山的时候,崇山在第四基地放光了能量,后来他偷了崇山给阿那的记忆之心才恢复了崇山的记忆,当时阿那也问过他,如果一个人有了别人的记忆,那这个人到底是谁呢?阿提亚诺也有这样的困扰,在他心里,阿那是另一个莱雅。
崇山的一句“我懂”瞬间让阿提亚诺破防,“我不是故意要占她便宜的,我只是想亲她一下,莱雅死的时候我没能赶回去,连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对不起……我压抑了太久了……”阿提亚诺红了眼眶。
这是阿提亚诺此生无法释怀的事,莱雅死的时候他没有能见她最后一面,即使再见到阿那,她也不记得他了。
来上一曲忧伤的bGm吧,作者夏苑姐姐说过,漫长的人生的路上,我们会遇到挫折,会遇到幸福,会有难忘,也会有遗憾,失去的东西就是失去了,无论我们怎么思念,失去的东西也不会再回来,我们心里的那个洞无法填满,因为失去,我们彷徨,从那一刻起,无论我们找到多少替代品,都无法填满心里的那个洞。
「夏苑皱一皱眉,“我没有说过。”」
莱雅的位置不是阿那可以取代的,但却可以给阿提亚诺一些安慰,毕竟他的爱是真的,他愿意像爱莱雅那样爱阿那,无怨无悔。
黎宁感同身受,他的付出得到了阿那的回应,因为他的付出,阿那愿意百倍千倍还回来,黎宁的爱是真实的,她不愿辜负他的真心。
是啊,他们两个差不多嘛!
黎宁撑开翅膀围住阿提亚诺,两人抱头痛哭。
“对不起……对不起……”阿提亚诺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失态了。
“没事的,没关系,阿那值得我们爱她,谢谢你创造了她,谢谢你给她灵魂……谢谢……”黎宁声泪俱下,他被阿提亚诺对莱雅的深情感动到了。
喂!你们两个人哭够了没啊!阿那昏迷了!你们有完没完啊!
两人抱在一起哭了好一会儿,哭得哇哇的,路过小楼的人听到有声音都抬头看。
“喂!黎宁!你们两个怎么了?”小凯跑上天台,他以为阿那出了什么事,上来就看到两人抱在一起抹眼泪。
黎宁收起翅膀,赶紧抹了一把脸。
“没什么……阿提亚诺心情不好……”
“没事没事……”阿提亚诺转过身去,赶紧用袖子把脸擦干净。
“老大醒了吗?听说刚才晕倒了?”
小凯的话让他们二人虎躯一震,光顾着哭了!
两人撒开腿跑回四楼,阿那还没醒。
“你们两个在这里好好看着,别到处乱跑。”小凯给他俩下达任务。
“喔……放心吧,我俩看着。”黎宁点点头。
阿提亚诺坐在床尾轻叹一口气。
“她用自己灵魂的一半凝聚了一颗心给白狐,我根本不知道她今天要去取鹿神的印记,事发突然。”
“灵魂的一半,阿那没事吧?只有一半灵魂还能活吗?”黎宁紧张起来。
“她有这么多印记,活是没问题的,只不过,不知道会对她有什么后续的影响……啧……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阿提亚诺指着床上的剑鞘小声呵斥。
“你怪它有什么用,当初她去灵魂的世界找弗伽诺耶的老婆也只是告诉了我,她不想让我们担心她,她有什么事都自己扛,什么时候为难过别人?哼……你们要是再给她使绊子,我必定要为她报仇的。”
“我已经说服厄逻了,他和莫里斯都不会再干预这件事了。”阿提亚诺微微低下头,他拿起剑身插进剑鞘里。
“黑暗战神之光……我听亚塞西说,这把神器原本并不属于湮灭秩序,所以神器也不是固定的,说明造神者想要在这一代做出改变。”黎宁揣起胳膊,拉个了小凳子过来一屁股坐下,他想和阿提亚诺谈谈。
“神器就算换了位置也还是神器,天界碑能做的黑暗战神之光也可以,这本就不是什么问题,我现在担心的是……鹿神的印记是得到了,但是她没了一半的灵魂,接下去……”
阿提亚诺握着神器,手指摩挲着挂绳,那是莱雅亲手做的,这么多年过去,这条挂绳也没坏,结实得很,就像莱雅坚定的信念。
“厄逻也印记也有禁制?”黎宁细数阿那已经得到的印记,他歪歪脑袋,剩下的那些天神都是油盐不进的。
“哎,他嘴上说得好,心里还不知道怎么想的!”
阿提亚诺的心里很不是滋味,阿那为了得到鹿神的印记已经付出了自己一半的灵魂,接下来的印记怎么办呢?都不是好拿的。
“我们几个也只能在生活和工作上替她分担,最近神殿号碰到点麻烦事,我总觉得有问题,你想啊,如果仅仅是菲洛克人的手伸过来,不至于上上下下打点得这么周全,我总觉得参与这件事的人里面有……你懂我意思吗?那种奇奇怪怪的人,加纳以前就有一个这样的组织,弗伽诺耶说他派人出去找武器的时候,加纳人主动给他们指路,而且这个组织存在的时间跨度太大了,我总觉得不太对。”
黎宁也看过加纳的案宗,里面不光有莫里斯的因素。
“你说的是屠神者组织?”
阿提亚诺知道这个组织,很久以前就存在了。
“海努说,当年卡鲁格就是被这个组织的人抓住的,希泽送他回诺克斯的时候遇到了攻击,也是这个组织的人干的,可是亚德兰说切瑟帝国的反政权军已经全都剿灭了,可这次神殿号的事,我总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阿提亚诺耶也揣起胳膊在身前。“说的没错,这个组织依然存在,是个很大的隐患!”
黎宁歪歪嘴,看来阿提亚诺也不傻。
“阿那在前面冲锋陷阵,咱们顶多做做后勤工作,你看她多辛苦,以前被天神迫害,还要忙着帮他们擦屁股,好日子刚过没几天,这就丢了一半的灵魂,咱们是不是得行动起来为阿那扫除前方的障碍啊!”
黎宁气势高昂,说了一句连神器都觉得有道理的话!神器也不知道哪根经搭错了,一个闪光就瞬移到黎宁怀里,它大喊一声:“你说得对!把我举起来!以黑暗战神之光为名!承蔚蓝国度无上荣光!”
黎宁被神器吓了一跳,他伸手拍了一下剑柄。“有你什么事!大人说话小孩儿别插嘴!”
“喔……”没想到黎宁一副大人做派,神器嘟囔嘟囔的。
阿提亚诺嗤笑一声。“承什么荣光!这件事你上点心,还有,查查这个组织还有多少人,具体分布在哪里,我去灭了他们!”
说完,阿提亚诺摊开手掌,意思是让神器过来。
神器答应了一声,一个闪光就挪到阿提亚诺手里。
“还好神殿号的事情没造成多大损失,我们不能再坐视不理了!”黎宁说。
“没错,我去灭了他们!这是我的职责!保护阿那也是我的职责!”
这两人毫不犹豫站在了一起,黎宁的担忧并不是空穴来风,十九区的案件调查报告也写得很清楚,神殿号的案件上上下下都打点得干净利落,几乎找不到破绽,如果仅仅是菲洛克人想要搞破坏引起阿那的注意,没必要把事情做得那么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