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妹们赶紧闭上了嘴巴,不过一个个噗噗呲呲憋笑的声音此起彼伏,沈母又是一顿骂这才渐渐消停了下来。
沈老爷子和四婶子出殡的这一天,天清气朗,时常刮风的村子里,竟然难得的风平浪静。
该哭的哭,该吹的吹,一顿宴席过后,两辆牛拉的灵车相继往半山腰上沈家祖坟那边走去。
桥归桥,路归路,沈老爷子和已经过世十多年的老伴合葬在了一起。
四婶子也和离世十几年的那个酒鬼葬在了一起。
一排排两座新坟,沈老爷子下面还有一座旧坟,是他的二儿子沈老二的。
堆起了坟堆,烧完了纸货,众孝子们都脱掉了孝衣,只留下鞋子上那一点白布。
据说这是一个传统习惯,鞋子上的那块布不可以撕下来,只能让他自己掉下来,是让子女们守孝道,不要太快忘记已亡人。
一切尘埃落定,劳累了好几天的人们终于可以暂时歇息一下了,明天还得单独开席,要宴请村子里来帮忙的邻居们。
据说这还有一个说法,叫“谢人!”
今天张八仙没有上席,只有他媳妇一个人来了。
但是从山上回来的人们都没有发现,有一双恶毒的眼睛,一直盯着沈兰的身影,直到她进了大门,再也看不见了,那双眼睛才消失。
“怎么回事?刚才怎么感觉后背凉嗖嗖的?”
沈兰只觉得有一种被毒蛇盯着的感觉,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妈,快,给我门口点把火,我感觉不好,回家前过过火吧”。
这次沈母没有骂她,而是很认真的抓了一把柴火,回家取了火柴,刺啦一声,点燃了。
“过”
沈兰迈步跨过小火堆,又将身上从上到下拍了拍,这才回到了屋里。
沈母等火烧完了才回的家,院子里牛羊多,草料也多,一个小火星就可能惹下大祸,所以村子里很注重防火。
“咋样了,还有没有感觉不正常?”
沈母回家问了沈兰一句,沈兰摇了摇头。
“妈,你说爸走的时候跟我回来了,可那次我是什么都不记得了,这次我可是一直清醒着呢,应该不是爷爷和四奶奶跟回来了吧!”
沈兰心有余悸的问着母亲,这方面,她是有些害怕的。
据说当年她爸下葬后,她回家后就开始一个劲儿的翻白眼,只嚷嚷着要喝水,要抽烟,那可是滚烫的白开水啊,她几口就喝光了一大碗。
然后还以沈老二的身份,嘱托了沈母老半天,最后是因为沈兰的身体已经虚弱的太厉害了,眼看坐都坐不住了,沈老大这才拿了个盆子,在盆子里点了一把火,搀扶着上沈兰过了火盆,睡了一大觉这才休息了过来。
可是那段时间的记忆,沈兰一点都没有了,这些都是弟弟妹妹后来给她讲述,她才知道的。
可是今天不一样,她一直都清醒着,跟上次的感觉不一样啊。
“可别瞎说了,没事了,明天你大爷和三叔还要忙着谢人,咱们也得去帮忙,赶紧干活吧,把明天的猪食,牛羊的草料都准备好,明天可没有大厨帮忙了,且有的忙呢。”
“哦”
一大早沈兰就被母亲喊了起来,她和大哥先去了爷爷家。
大爷、大娘、三叔、三婶都已经开始洗菜的、切肉的,忙乎上了。
沈聪和沈兰也赶紧开始帮忙洗碗、洗盘子,三家人倒是也公平,每家出来两个,以后谁也没啥可说的。
沈传家在沈兰兄妹俩刚来不一会儿就过来了。
她娘家亲人昨天就已经全部走了,舅舅本来想带他一起走的,但是被他拒绝了,他说他要跟着周老先生学手艺。
其实他自己一个人也不敢回家里去住,一个人准是有些害怕的。
所以周老先生就收留了他,从此以后,沈兰院子里就很少能再看到沈传家的身影了。
本来今天沈传家也应该要摆个席,谢一谢来家里帮忙的乡亲们的,但是沈老大考虑到他还小,啥也不会做,家里也没人给帮衬着,所以他就想着,一起请了算了。
毕竟这也算得上是他们不能明说的弟弟呢。
“沈兰,我昨天看见张八仙走路有些不正常,像个鸭子一样,一摇一晃的,不过我可没敢让他看见我,你小心点,那家伙可不是个好东西。”
“嗯,知道了,我离他远远的,他准不能特意来揍我一顿吧?嘿嘿,想想他那样子就可笑!”
忙碌的时间过得很快,该请的人,陆陆续续都到了,张八仙今天露了脸,满脸笑容,显得那一脸麻子都没那么可怖了。
沈兰本是一直躲着他来着,等菜都上完了,就赶紧找机会溜回了家里,都没在那里吃饭。
“沈兰?”
“小叔,人都走了吗?”
“嗯,我让大嫂和三嫂都回去了,大爷和三叔也喝的有点多,在大爷家睡了,咱俩去收拾东西,洗碗刷盘子吧!”
“走吧,张八仙今天没找你麻烦吧?”
“没有,他看都没看我,嘿嘿,是不是那家伙怕了我了?”
叔侄俩一边走,一边拉呱着,沈兰斜眼瞅了一眼有些臭屁的沈传家。
“他会怕你个小娃娃?你咋不说人家是懒得跟你计较呢?你忘了那年他跟薛刚打架了,那可是连刀子都拿出来了呢。”
“嘶,也是,那家伙有时候是有些愣,以后尽量躲着点吧,过段时间也就都忘了。”
“嗯,小叔,我发现这几天你变聪明了,周老先生就是厉害,这么几天就能让你脑瓜子变聪明,我也想跟他学手艺了。”
“切,我本来就聪明好不好!”
别看只请了三桌人,但是锅碗瓢盆这么一顿洗,两个人也忙碌了一个下午,等将屋子打扫干净,天已经黑了下来,到了对面走来也看不清眉眼的时候了。
爷爷家就此锁了门,沈老大和沈老三商量好了,爷爷家一里一外两间房,兄弟两一人一半,至于沈老二家,兄弟两自动忽略。
沈母从来不争不抢,对此没有发表任何意见,沈兰虽然愤愤不平,但是也没人管她。
出了大门沈兰往左,沈传家往右,一个回家,一个回师父家,沈聪早在下午就回去了,家里有些活,都等着他这个大男人干呢。
“嘿嘿嘿,你个小贱货,老子终于等到你了,妈的,敢戳爷爷的洞,看爷爷一会儿怎么戳你的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