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话音刚落,那道指甲盖一般大的小东西嗖地就钻进了我嗓子眼儿里。
妈的,他不会喂我吃毒药,想要杀人灭口吧?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感觉有一种奇怪的力量充斥我的全身,我整个人都变的轻盈起来,眼睛似乎也比平时夜里看的更加清楚。
周遭坟场的鬼影们不再只是模糊的影子,我隔着老远甚至能清楚的看到它们青白色的面孔。
正好有个小鬼儿朝着我扭过头来,一双眼睛向上翻着白眼,青紫色的舌头垂到胸前,脖子都被抻得老长。
我要长针眼了!我赶紧闭眼,有些后悔能看的这么清楚。
不知道他给我吃了什么东西,但这东西似乎对我也没有什么坏处。
就因为拿人手软吃人嘴短,我刚才想要撞死全世界的劲头立刻消减了一大半,自己的后背也不能挺的像刚才那么直了。
我小声说,“这,这是啥啊?”
判官垂眼看着我说,“念在你年纪尚小,这股力量可以在最快时间内让你请神上身,并且不会冲散魂魄。”
我是不是刚才说话的声音太大了,说的话太难听了?
我怎么能对人家那么没有礼貌呢?我甚至差点儿就问候人家全家了,人家全家哪儿是我能随便骂的?
咱最大的优点就是擅长及时反思自己,并且及时改正。
“判官大人对不起!我刚才不应该骂你,我已经在心里狠狠抽了自己两耳光!希望您别大人不记小人过。”
他说,“五年之后,拜个靠谱的师父,潜心修行。”
我小心翼翼的问,“为啥是五年之后?”
“嗯?”
他朝我瞪了一眼,我立刻就跟鹌鹑似的低下头,心虚的小声问,“为啥给我吃这个啊?”
“不要就吐出来。”
我呸呸呸!
已经吐不出来了,既然吐不出来,那玩意儿可就是我的了。
毕竟我死猪不怕开水烫。
我赶紧又问,“请大人为我指一条明路,靠谱的师父要去哪儿找?”
据我现在认识的人来看,我只认识五个学这些东西的。
第一个就是我爷,第二个是吴老三,第三个是南方山上的马兴发道长,还有给燕至解蛊的王举鹏,现在还多加了个敌人刘望。
这里面除了我爷和马兴发道长,有俩想置我于死地,有一个还看我不顺眼,靠谱的修行之士谁愿意管我这堆烂摊子。
判官抬起条胳臂朝着南边方向指了一下,“南方乌头山的清顺道人施常为道长。”
施常为道长听着咋有些耳熟呢?
脑瓜子有什么东西飞快闪过,我有些想起来了,这不是马兴发道长的师父吗?
“他,他老人家不是已经仙逝了吗?”
判官似乎哽了一下,继续说,“的大徒弟马兴发道人。”
你这人咋还说话大喘气呢?
这不赶巧了吗?
我真认识呢!找起来也不费劲,当初人家也说让我过几年再去拜师呢。
不过听他这话里的意思,马兴发道长的师父还有好几个徒弟?
但这也不关我的事儿,我只知道我有救了。
我连连点头说,“我记下了,我记下了!感谢判官大人指点,等我以后学了真本事,我肯定会报答您的!”
有啥地方不对劲呢?
我眼珠子一转,又赶紧补了一句,“等我寿终正寝的时候。”
别我这儿还没有活够呢,他就把我带走报答他了,这可不行。
“小机灵鬼儿。”判官伸出手在我发顶上摸了两下,“走了,祝你长命百岁。”
我激动的开口说,“谢谢谢谢!我跪下来谢您!”
谁说女子膝下有黄金,只能上拜天地下跪祖宗了?
有奶就是娘,从现在起,人家陆判官就是我的异姓祖宗!
还没等我跪下来呢,一阵阴风从我跟前刮过。
等我抬起头的时候,判官跟两位阴差就消失不见了。
唉,我缓缓站直了身子,出了好大一口长气。
虽然刘望跑了,但是我还收到了判官给我的东西,也不能算一无所获。
俩小品此时也有点清醒了,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他们的神志似乎也恢复了正常,没有刚才被恶鬼附身的时候那么吓人了。
他们俩扶着脑门直喊头疼,反应过来以后还问我,“小妹妹,我们师父呢?”
“他跑了。”
刘望那个老贼指定是给俩徒弟下什么东西了,否则当时咋会轻而易举的操控俩徒弟,摊上这样的师父,也算他们倒霉了。
“跑了?朝哪边跑了?”
最该跑路的人好像应该是你们吧。
“我也不知道。”
他们俩对视一眼,脸上皆有激动地神情,“谢谢你小妹妹!我们俩先跑了!”
也不知道俩小品谢啥呢,我也没帮他们啥啊,有啥可谢的。
他们不愧是白云黑土,跑起来那是一溜烟儿的事,身后就跟被狗撵了似的,眨眼就跑没影了。
眼看快要天亮,周遭的小鬼儿们已经回了自己的老窝。
我也得开始干我的正事儿了,我看了看四周就开始找人,“燕叔?燕叔!你在哪儿?快出来吧!”
不管是人还是鬼已经全走干净了。
好大一会儿没有听见燕青林的声音,我沿着草堆子走过去,就看见有个人正趴在地上。
“燕叔!”我赶紧推推他,也不知道他在这儿晕多久,可别坐下病了,“燕叔!快醒醒!”
他似乎是听到了我的声音,这才悠悠转醒,眼神里还有些茫然,“小、小满?你爷爷他们呢?”
“他们已经回你家了,咱们也赶紧回去吧。”
“谁赢了?”
老三角眼已经跑了,什么牛逼还不是我随便吹。
反正吹牛逼又不用上税。
我毫不心虚的说,“那老孙子被我爷给打跑,不会再回来了,你说谁赢了?”
燕青林也有些高兴,他歪着脖子从地上爬起来,“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赖先生果然没让我失望,小满咱们回去吧。”
我直接翻到天罡,“你也不看看是谁爷爷。”
他偏着脑袋,笑着说,“小满也厉害。”
“燕叔,你脖子咋了?”
“有点着凉了,没关系不用担心,我们先回去吧。”
我倒也不是担心他,主要是他偏着头的模样,就跟个老歪脖子树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