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山里,寂静的夜,难眠的夜。
“祖师……”
浩瀚回到山洞,在山洞内打坐调息,九殇羽帝仍不放心站在浩瀚身旁,又道:
“祖师,九生火神如此顽劣不改,您还这么纵容他,是不是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浩瀚睁开眼睛道:“九殇,你的读心术越来越厉害了,连我的心思都能猜透了。”
“真是这样吗?”
“九殇,冰封一万年了你心里还有恨吗?“
“祖师……”
“我年纪大了,是时候将这天下交给你了。”
“不,你在说什么,祖师,在你的照拂下这天下有多安稳?求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好吗?”
“九殇,自从你将如血石心带回浩瀚山的那一刻起你就不是当年那个浪荡少年了,如今你也该承担你该承担的了。”
“不!不对让我想想,““最近九生火神闹着要再闯瀚海意境,一定是他,他这番举动,天下必然不安定,我,我这就教训他!”
“哎!咳咳……”
浩瀚仍要阻拦,可九殇羽帝忽地飞走了。
九殇来到浩瀚仙山上空,便见南方火光四射。
“难怪浩瀚祖师如此虚弱,原来这个九生火神仍然没有放弃,可说来,九生火神虽顽劣,但祖师的话他不敢不听,那祖师又为何放任他如此而为?不行,破天门,祖师必然神力受损,不能再让他如此下去。”
九殇来到天门,果然九生火神金韵正在发力攻打天门,天门依然裂痕斑斑,顿时怒上心头,大叫一声:“斑斓剑阵!”
“慢!”只听这声怒吼,九殇羽帝见前方飞来一人影正是火神胤,九殇羽帝并未收回剑阵,而金韵仍发力攻击天门,此刻神力枯竭,嘴角挂着血,但无论身后剑风如何强悍。
火神胤渐渐使出浴火之力,九殇羽帝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这个逆子打开瀚海意境,不要阻拦我!”
“九殇,非要我使出浴火术吗?”
“哼……”九殇羽帝执意打出羽剑阵,火神胤只好双手对着额头上的浴火印发力引出一团焰火。
迅疾打出,只听轰的一声顷刻烧化了羽帝的羽剑。
火神胤疑惑:九殇的羽剑阵怎会轻易破之……
九殇收回剑阵怒道:“火神胤,此子这般忘恩负义,你却如此袒护?你可知这天门本是浩瀚祖师的命元,如果硬闯便是要了祖师的命!”说着又要上前,忙拉住九殇羽帝道:“九殇!天门不可开,韵儿不可伤!”
“那你要怎样?”
“我们从长计议。”
九殇羽帝道:“可瀚海意境不能再去第二次。”
金韵本意便是要激怒九殇羽帝,如今再来攻打天门,心知不能伤害浩瀚祖师,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怎料果然引得九殇大怒,这羽剑大阵都已使出,想必,火神胤定会出手相救,又在心里暗暗佩服:果然是我的老爹,到底和我心意相通。
见时机已到,收回法力,上前说道:“快说,入口在哪里?”
火神胤怒道:“韵儿,不要冲动!”
金韵道:“火神胤,不要以为你是我的生身父亲就可以对我为所欲为!这瀚海意境,我今天是闯定了!”
火神胤强自平息怒气,道:“我问你,为何如此?”
又走到金韵身边道:“是因为这里你弄丢了一个人对吗?”
“是,就如你弄丢了你的母亲。”
“我……”
“既然如此,如今不去找我母亲还在这里教训我,你,有何资格?”
九殇羽帝道:“金韵,当初诀别石的诅咒是我不小心欠下债,如今不能再让你背负,但除了这个办法。”
金韵道:“诀别石诅咒又是什么?你们两个不要以为我还是那个小孩子,随便编出个谎话,来哄骗我!”
九殇背过身去,道:“诀别石一事说来话长,总之,如果赴了诀别之约就是要别人的性命来偿还呢?如此,你是否还要这样做?”
金韵听了九殇一席话,只觉头痛欲裂,双拳紧攥,仰天大叫一声,倒在地上。
火神胤望着他痛苦的样子,道:“韵儿,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九生火神。”羽帝道,“我邀你一日后断泥崖与我对决,你若胜我一招半式你要做的事我帮你,但,你若败了,便臣服与我!”
九生火神躺在孕生池旁的石子上,想了想:
这个瀚海意境看样子不能再攻击了,否则真的要了太祖的命了,救下潇香如今也不能急于一时,不如就一日后,或许还有新的契机。
眼前,上空星辰满天,自己也分不清此时到底是白昼还是黑夜,再见潇香,是否都在这无尽的黑暗里。
金韵不知眼前到底是黑夜还是白昼,便闭上眼睛,什么也不想去想,只盼睡了一觉,明日再见。
断泥崖顶。
断泥崖无草无木,灰突突的,高耸入云,崖身分两段,上半截如同天外来石砸在上面一般。
九殇羽帝早已在此等候,只见羽帝背起一只手,右手在空中一摆,一阵云雾消散,出现一朵白色花朵,花朵像极了白色郁金香,花朵娇弱欲滴,让人望而生怜,恰巧金韵从上空落了下。
金韵只觉这朵白色之花气息十分熟悉,便奇怪地望着羽帝,羽帝单手托着这只花朵,又覆手为雨,花儿便化了烟雾消散了。
金韵怒了,道:“羽帝,你这是何意?”
“是你的终是你的,不是你的何必强求。”
“你在说什么?”
“你出生三年之时,一心练就九生之光,便在山中折了这朵'云泥’,所以你俩不过是半世情缘,何必执着。”
“这是,潇香……”金韵心中一痛,又忍住悲痛,想必这又是他劝退的法子,便道:“我才不信什么半世情缘的宿命,我只要踏入瀚海意境救出她,保护她,再不让受伤害……”
“若执意如此,天下动荡时望你莫要后悔……”
“开战便是。”
九殇羽帝知道劝也无用,便不再蹉跎,凝聚力量在又拳,金韵心知羽帝的威力,不敢怠慢,便拉开阵势,慢慢聚拢身体里的力量于双拳,怎料九殇羽帝忽地挥拳而来,竟然避无可避,一拳击中前胸。
金韵只觉这股力量穿透了自己,羽帝的神力冰冷刺骨,喉间一紧,不受控制地喷出一口鲜血,想必必是伤了肺腑,他蹲了下来,不敢动一下。
“想不到这个羽帝竟如此强悍。”
九殇羽帝收势,来到金韵身前,低头问道:“那个希龙族人,与你有何渊源?”
金韵憋着气,不想和他说话。
又听羽帝道:“他身体里的力量高深莫测,如今你连我一式都不可抵挡,将来又如何与他匹敌?”
“我为何要与他为敌?”
“那这一路走来,难道不是他在搞鬼?”
“不会,我信他!”
“凭什么?”
“当年,火神胤又是如何相信你,不顾一切阻碍救你出封印的?”
九殇羽帝被这么一说也一时语塞,叹了口气,道:“唉……上一代的恩怨,又如何解释得清楚,总之,今日你还是打消回瀚海意境的念头吧。”
“不可能!”金韵暴怒一声,又趁起身攻击,怎料被一股灼热力量阻挡。
“火神胤!”金韵惊叫一声,手下又重了些,怎料火神胤再一次使出双倍的力量,只见两团焰火交织,轰然作响,火花四溅,金韵只觉力不从心,忙收势。
火神胤也收回法力,回身对九殇羽帝说道:“对不起,是我没能管教好他。”
“哼,他若当真如此好驯服便不是我觊觎的将材了。”火神胤只是红着脸,没再说话,羽帝又道:
“不过想要驯服如此将才,看来我要下血本了。”
“你们两个再说什么?”金韵走上前来问道。
羽帝忙收回笑脸,道:
“金韵,如今你父亲在此,那么,便作个见证,你今日未胜我分毫,所以,你还是在此修炼,莫要再管瀚海意境之事了。”
金韵道:“不可能!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快说,到底要怎样才能进入瀚海意境?”
“金韵接着!”
“金蟾蜍的声音!“金韵忙回过头去,又见他嘴里衔着什么,忙问:“这是什么?”
“九海觥蛛,金韵用你的九生之力打开他的封印,炸开浩瀚山结界!快!”
“啊……”九殇羽帝,火神胤听之不由一惊,金韵来不及多想,接过这个似乎封在酒盏里的银灰色蜘蛛一样的东西,便汇聚身体里的力量于手心,正要解开它的封印,又听火神胤说道:“韵儿!你真的不顾天下安危,非去不可吗?”
金韵回头看着他的眼睛,心中一阵苦涩,便道:“我说过,一切后果由我一力承担……”
金韵将这个九海觥蛛抛在空中,又汇聚力量于双拳,迅疾发力,只见两道火光忽地打在九海觥蛛之上,瞬间红色光芒四射。
天空云朵也随之变得通红,这光芒又在空中快速旋转起来,犹如天空中开出一朵红色花朵,红色“花瓣”又汇集成一处,如同一道霞光,又见天上一道霞光拂过,瀚海意境上空的云雾便向四周散落而去。
金韵心中惊喜非常,原来这个东西果然是个法宝,见浩瀚仙山结界破除,便挥手带走金蟾蜍,向天外飞去,火神胤忙叫住他:“不要!韵儿……”
金韵又回头看了看二人,便踏步卖出浩瀚仙山……
“火神胤!你要做什么?”
九殇羽帝见火神胤也要随之而去,忙叫住他。
火神胤皱着眉头,道:“我怎能看着他如此不计后果。”
“那你有想过你的后果吗?”
“对不起,我不能看着他就这样下去,天下不能乱。”
羽帝上前,拉着他的手道:
“走。”
“你,要做什么?”
“若让天下乱了,要我这个羽帝做什么?”
“你,也要去瀚海意境?”
“没错,你我才出时空大阵,我到要看看,这个未来的九天战神,是如何在瀚海意境里游龙翻滚,是如何掀起巨浪的。”
火神胤低下头,又道:“可如你所言,非法进入瀚海意境,你也会付出代价。”
“不必自责了,你不也想看看遮天神剑怎样了吗?”
“好,我们一起!”
“嗯!”二人携手消失在浩瀚仙山。
浩瀚仙山的结界慢慢自愈,闭合之际又一个声音响起:“九生火神等等我——”
云端的浩瀚祖师,捻了捻颔下白冉髯叹道:“唉,瀚海巨浪,不知你们如何闯得,我的孩儿们,只盼你们再归来时,不要伤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