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杨婆婆的解释,皇甫烨放心了许多,侧开身子让杨老伯进去了。
杨老伯进去之后,放下水桶,还是低着头,也没有开口说话。
紧接着,皇甫也跟杨婆婆便进来了。
可能这个杨老伯确实是有一点奇怪,刚一进来,张景玦就把两个弟弟妹妹护在了身后。
直到皇甫烨和杨婆婆进来,几人才放心一点。
皇甫烨面色阴沉的坐在凳子上,看着杨婆婆的眼神不算友好了。
樊竹说过这里只有杨婆婆一人,可她现在却带着一个男子过来,不得不令人怀疑。
好在杨婆婆立马解释道:“几位少爷,小姐,不好意思,这是我夫君,他面容有毁,害怕吓到诸位,所以才带着斗笠的,我们本也不是这岛上的人,多年前是大人救了我们,我们夫妻便留在这里报答大人。”
“我们夫妻在这山上待了二十余载了,却是没有见到任何一个人过来,于是在今天得知你们过来,他便想过来看看。”
杨婆婆说话,脑袋低垂,情绪很不好,杨老伯也是垂着个脑袋。
但是皇甫烨却突然明白了,几十年的时光,本应该是颐养天年的年纪,却还是孤身一人,想必是出于对晚辈的喜爱吧。
只是男孩子还是不太善于表达的,还没想好应该怎么做就看到小甜宝儿三两步越过张景玦的包围圈,站在杨老伯面前。
“杨爷爷,你是脸上受伤了嘛?所以才要把脸围起来?”
杨老伯下意识的摸了一下帽檐,他的脸早已看不出原样,所以他今天特意在斗笠上还加了一层黑色的布,就是怕会吓到这几个小家伙。
可是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见小甜宝儿的手朝他伸了过来,似乎想要把斗笠给掀开。
好在杨老伯的反应不算慢,小甜宝儿才没有得逞,然后逃一般的离开了。
杨老伯离开后,杨婆婆解释道:“小姐,见谅,老头子脸上的伤口狰狞可怖,他是怕吓到你们,大家不要这管他了,我来伺候各位休息吧。”
她也是看着小甜宝儿都还不大,不会照顾自己。
哪会知道,有樊竹这个师傅在,他们几人早就学会了自食其力。
杨老伯的离开还是让大家有些愧疚。
次日休息了一晚的几人,精神好了很多,也是一直养成的习惯,很早便起来了。
前一日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几人也还没有好好的观察过这里。
在这清晨微露中,这座玄天宫的神秘便全部暴露在眼前了。
屋舍空旷,其中却夹杂着各种的奇珍异草,就连房屋的排列也是以周易八卦的样式。
樊竹还没有出来,张景玦走到玄天台上开始练拳。
皇甫烨坐着喝茶,同时也观察着四周。
好一会樊竹才从房间走了出来。
“师父。”
几人同时向樊竹喊道。
樊竹微微摆手,他本就不在乎这些虚礼,倒是皇甫烨看的还是挺重的。
“玦小子,你很不错,我给你的书有没有认真看?”
张景玦点了点头,樊竹给他的是一本武功秘籍,名为【四象棍法】。
“好,明日开始,你便先照着上面的练吧,不懂的随时可以问我。”
“是。”
樊竹给了他们四人一人一本书,小甜宝儿的【神农本草经】,皇甫烨的【为君大道行】,以及张景畅的【郭鸣游记】。
“明天,你们的也是,该学习的学习起来,不懂的可以过来问我。”
其他人的都是和自己感兴趣的事相同的,唯有小甜宝儿和张景畅不同。
小甜宝儿是樊竹觉得她适合学医,而张景畅... ...
“畅小子,你跟我进来一下。”
张景畅小小年纪便已是家庭大变,父母离异,所以是即使有一些疑惑也没有问出声来。
樊竹把张景畅引到屋内,又拿出另一本书放在桌子上,【伤寒杂论】。
然后说道:“畅小子,你那个不成器的娘说的不错,你确实一难得一遇的读书奇才,不说别的,就你这过目不忘的本领,就不知抵得上别人寒窗多少年。
但我也知晓你的意愿,现在这两条路摆在你面前,你究竟是如何想的?”
张景畅会过目不忘,他谁都没说过,还是被樊竹观察到了,但是他这四个徒弟,可没有一个简单的。
张景畅却没有樊竹想的那么多。
有时候了解自己的可能是别人。
张景畅沉默了片刻,从怀中拿出那本 【郭鸣游记】放在桌上,然后拿起那本【伤寒杂论】。
“师傅,我想好了,我还是学医,学医能救众生,这很好!”
说完把【伤寒杂论】塞进怀中。
樊竹也是早有准备,只是轻微的叹了口气。
“畅小子,你现在也不必再担心了,在这里,你只管做自己就好。”
“师傅,家里不需要我考取功名,我也不喜欢,往后做个赤脚医生,挺好的。”
说完便转身欲离开,却又被樊竹叫住了。
“等等。”
他知道,还是原来王氏和张老三等人给张景畅的压力,他现在已经丧失了对这种学问的兴趣。
可他还是觉得张景畅不应如此。
“畅小子,这本书,你也先拿去,不要让别人成为束缚你的理由。
还有现在我们已经回来了,那就要准备把你的手也治疗好了,你也准备准备。
再次断骨,必然是十分痛的,不过要是现在不处理,以后只怕是更难。”
张景畅弯腰,朝樊竹道谢,道:“多谢师傅,徒儿已经准备好了。”
说完抬头挺胸的离开了。
张景畅离开之后,樊竹摸了一下张景畅放在桌上的书,最终他还是没有拿走。
但是书籍的边角已经有些起皱了,想必也是时常翻动的。
交代完之后,樊竹才出来与几人一起吃饭。
饭后,樊竹又开口说道:“这两天你们就乖乖待在这里,不要乱跑,没事做可以多去藏书楼,一日三餐杨婆婆也会为你们准备好,我这几日要为畅小子炼药了,不要打扰我。”
“好。”
樊竹的心情终归还是有些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