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消息,已经送去了护国寺。”
施砚点了点头,然后接过南风手里的缰绳,一个潇洒利索的翻身上马,直接朝着城外而去。
现在的施大人在京中可是很有话题性的,一直以来他都被人以为是王奇的走狗打手,谁知道现在攀附上来太子殿下,人家摇身一变,变成和王奇平起平坐的司礼监主事了。
而且就现在两人的身份背景来说,王奇已经不足为惧,王奇倚靠的王贵妃已经不能有什么厉害的举动了,而且那宋策现在一直禁足在三皇子府上,一直没有被皇上记起来。
以后多半也就是这样了。
有人说施砚是命好,之前是因为有王奇的护着,自己也是不要命的帮王奇做事,后来又遇到刚准备积攒人脉的太子,这样一来,肯定会被重用。
也有人说施砚不过是一介打手,现在不过太子需要,如有一日太子登基为帝,身边有的是可用之人,到时候是绝对不会要他这样一个宦官的。
外面的传言是什么样的施砚并不在乎,宋拾安也不知晓,因为现在的他身边跟着桑曲桑成,他就在护国寺后面的小院子里养伤。
白日里就让桑曲装扮成他的样子去护国寺诵经祈福,他手臂上的伤已经结痂,感受不到痛,只是这眼睛吃了不少的药,还是没有好转。
宋拾安站在院中,感受着夕阳落在自己身上的感觉,眼睛看不见这段时间里,他的嗅觉和听觉越发的灵敏了。
这时候能闻到院中不知名野花的香味,也听得到一阵细细碎碎的脚步声。
这小院子周围都被施砚安排了暗卫,想要接近除非有他们的防水,所以能靠近这座院子,一定是自己人。
他虽然对这些脚步声很是陌生,但他却不意外,也不害怕,他一如刚刚面朝夕阳的方向站着。
“殿下,主子吩咐,带个人来见您。”
宋拾安点了点头,“是谁啊?”
他没有听到回答,倒是听到一阵抽泣声,他听出来了,是个女子的声音。
“这位小姐,您是......”
“我......我是方柔。”方柔泣不成声,她总算在苦熬十几年之后见到了自己的儿子。
他长身而立,俊朗非凡,一身月白的衣袍站在夕阳下,整个人染上一层金光。
方柔觉得现在的他和皇上年轻的时候一样好看,虽然她心里对皇上不敢有任何的觊觎,但是那样高贵的男子,谁都会忍不住的侧目驻足。
现在的宋拾安和宋盈德年轻时候的气质很是相像,方柔心里一暖,此生能在见到他,她心里很开心,很幸福。
“你......您是方柔?”宋拾安有些不相信,方柔这两个字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都被他记在心里最深处。
只可惜现在这名叫方柔的女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而他看不见。
方柔再也忍不住,哭泣出声,“是,我是方柔。”
虽然明白两人的关系,但她不敢贸然的承认这份血缘关系,她这么多年备受折磨还能精神正常,就是一直在告诫自己,就算这皇后再怎么折磨,她也不能疯,她要等着自己儿子变好的那一天。
现在她被救了,这腿虽然废了只能靠人扶着,但她已经心满意足,至少看到了亲生儿子的样子。
宋拾安扑通一声跪地,声音悲怆,“母亲!”
两个字让方柔彻底的憋不住自己的哭声,挣脱两个暗卫的相扶,扑上前,抱着宋拾安。
“儿啊,我的儿啊,我终于见到你了。”
前世的宋拾安知道有生母的存在后一直苦心筹谋,但最后得到的还是母亲的一具破败的尸体。
现在母亲不仅活着,还能听他唤一声母亲,他激动地去触摸母亲的手臂等,检查是否受伤。
“母亲可有受伤?可有看过大夫?”
方柔点头,“母亲看过了,施砚给母亲找过大夫,都是一些旧伤,不碍事,倒是你......”
“母亲不用担心,这不过是毒素尚未清除罢了,会看得见的,拾安一定会看见母亲的。”
暗卫将两人扶起来,其中一人禀报,“殿下,夫人的腿被挑断了脚筋,不能行走。”
他虽然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但现在听到还是会愤恨万分。
“皇后,我将与你势不两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方柔赶紧握住他的手,“殿下莫生气,我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最最好的了,皇后势力盘根错节,她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没有完全的把握,莫要与她正面交锋。”
“夫人说得在理。”院门口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宋拾安站起来,“阿砚,你回来了。”
施砚一笑,快了几步上前,他说的是你回来了,让他听在心里很是舒服,就像是这里是他们的小家一样,而他像是外出挣钱养家的男人,而他是在家等候的......
后面的字眼不能说,因为这是对拾安的不尊重,他想说是小媳妇,但他不是女子,他有自己的想法和立场,他就是他自己,他是男子,他是宋拾安。
“回来了,今日感觉如何?可以坚持吃药扎针?”施砚每次一开口就是询问这些。
要是他不按时吃药,或者嫌弃那些药太苦涩,他一定会柔着声音哄着他吃药,然后递上一块饴糖。
“你什么时候去救的母亲,怎么没和我说?”宋拾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可施砚觉得,这什么问题都没有他的身体重要,继续问,“可有吃药了?”
桑成这时候站在一边赶紧开口,“回大人,殿下今日可还没有吃药呢,殿下说这药是在不容易下咽,又咸又臭的。”
桑成现在也学会告状了,宋拾安虽然看不见,但还是侧头眼神警告桑成,不过桑成现在可一点都不害怕宋拾安了,因为殿下总是不听话。
只有施大人能让他听话,所以他们现在有什么时候,拿捏不住殿下了,只有告诉施大人,让施大人来拿捏殿下,殿下一般都是很乖乖听话的。
“没有的事儿,桑成说的不对。”宋拾安赶紧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