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身边的暗卫瞬间警戒,打斗起来,宋拾安不顾后背的伤势,朝着桑曲所说的位置前去。
他的眼睛能看到亮光了,尽管不能看到人影,但这对他来说就是莫大的鼓励。
要是再手刃了仇人,那此生就算是无憾了。
桑曲一直跟在宋拾安的身后,不仅跟他说现在皇后的位置,更是保护着他。
他知道殿下心中有恨,必须亲手了结。
暗卫和皇后身边的人打了起来,宋拾安咬紧后槽牙,心里告诉自己,就要成功了,就要成功了。
桑曲替他挡去不少的刀剑,他很快的就来到皇后的不远处。
“李氏,这么多年你一直残害孤,一直把孤当成条狗来对待,非打即骂的,今日孤要你的命来偿还。”
他不会暴露自己的生母,那个无权无势的女人,那个备受折磨的女人,现在暴露她,只会成为众矢之的,只会让她更加心里难过。
她本就不想要在这皇城之中,一直盼望着到了年龄后出宫寻个安静平和的地方过完此生,所以他这一生怒吼中,其实有带着为生母报仇的想法的。
皇后看到那明晃晃的刀朝自己砍来,她连连后退,“来人,快来人,护着本宫。”
她的人迅速赶来,但宋拾安的人也很快就赶到,在慌乱中,宋拾安听到桑曲喊了一声,“李氏要逃。”
他执剑飞身上前,和她身边的两个暗卫打斗起来。
“宋拾安,你就真的这么想杀我吗?你不想知道你生母是谁吗?”
皇后以为还能用这一点来制衡他,他已经不是上辈子那个宋拾安了。
上辈子她也是这般,把生母的消息放出来,让他自乱阵脚,甚至用生母的性命来威胁他。
不过这一世的宋拾安是绝对不会再被威胁,现在他必须要取了李氏的性命。
“就这点伎俩了吗?孤告诉你,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东西能威胁到我了。”
他借着皇后说话的声音辨别出方向,执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朝着皇后刺去,皇后本就腿脚不便,更加躲闪不及,直接被刺中了肩胛骨。
皇后慌乱的赶紧喊人,“快来人,保护本宫。”
但她身边的人已经被暗卫隔开,现在只剩下长身而立,手握长剑,面容清冷肃杀的宋拾安站在她的面前。
不过这人坏到了骨子里的时候,往往是死不悔改的,她到现在,已经生死不明的关键时刻,她竟然还在威胁宋拾安。
“城外驻扎了五万兵马,只要本宫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尽数的杀进皇宫,宋拾安,本宫劝你现在收手,这样等本宫掌握朝局之后,还能留你一个全尸。”
这话实在是太可笑了,宋拾安仰天长笑,“就凭你,你也配给我留全尸,以后你再也看不见这蔚蓝的天空了。”
宋拾安再次执剑上前,本来是想刺进皇后的胸膛,但他的剑还没全部刺进,手臂就被一根箭刺穿。
桑曲大喊一声,“殿下当心。”
随后桑曲也中了剑。
宋拾安这段时间一直在有意的锻炼自己的听觉,所以现在周边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他也很清楚,他手臂受了伤,但这完全不能阻止他杀李氏。
他不顾自己身上中了第一箭,第二箭,他的剑就是要朝着李氏而去。
李氏这下彻底的慌乱了,因为她身边已经没有可以替她挡剑的人了,她身边的人都已经陷入了自己的打斗中。
她现在腿脚不便,一个眼瞎的宋拾安就能轻易的将她逼到台阶处。
“来人,护本宫。”
但现在打斗成一片,别说她了,就算是她的人也有些人体力不支了。
她只听有人喊了一句,“发信号,逼宫。”
现在进退两难,宫外面的人可以活,但他们里面的人只有死,不管怎么样里面的人都想为自己拼一把,所以当宋拾安秘密的安排了不少的人之后,他们只能联合宫外的人进行逼宫。
这样才能有胜算。
宋拾安同样的听到了这句话。
他一个箭步上前,用自己中了一箭的右手刺中了皇后的心口,他知道这一剑她躲不了,但也死不成。
皇后痛苦倒地没有再起来,宋拾安也在这一刻卸下了全身的力气。
突然觉得浑身都好痛,这种痛和上辈子的时候一样,只不过这一次的痛中带着甜,因为他报仇了。
他任由自己的身子往后倒去,手中的长剑也应声落地。
他听到耳边的嘈杂声突然安静,安静中他好像听到了施砚的声音。
他嘴角带着一抹笑容,“施砚,你回来了吗?”
难道也和上辈子一样吗?
只是很可惜,这一辈子的他眼睛看不见了,再也看不见那个把自己放在心里的施砚了。
那个一直事事为他考虑的阿砚,明明和皇帝皇后有仇,却对他如此的好,他虽然外表淡漠,但是他其实对他很好很好。
惯常诗书张口而来的太子殿下在这一刻却想不到最贴切的形容词来形容心里的那个人。
他仿佛都能想到,阿砚一身黑袍朝着自己跑来的样子。
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他也想过躲在暗卫的后面,但是他不能,李氏必须死,必须死在他的手里,这是他的使命。
重活一世他感谢上苍,自然也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只是现在听到阿砚的声音,突然很心疼,他难道两世都要看着自己死吗?
两世都要为自己刨坑掩埋吗?
他明明心里发过誓,绝对不会让他那种悲怆的活着,终究他还是又负了他。
只是这一世的他虽然报了仇,但心里也有很多的不甘,没有和他看这大好河山,没有和他携手赏天边的霞落,甚至没有好好的推杯换盏。
他想起前世的画面,伸出了手,虚弱的唤了一声,“阿砚......”
本以为不会有什么回应,却不想手被人一把握住,“拾安,没事,我来了。”
他没有倒地,而是倒入了急切赶来的施砚的怀中。
“拾安,没事了,没事了。”
他嘴角挤出一笑,鲜血顺着嘴角流出来,激怒着施砚。
“造反叛逆者,一个不留,格杀勿论!”
他将宋拾安抱进怀中,小心的珍视着,心口像是撕开一个大口子一样,这种痛像是内心深处最最严重的疼一样。
好像几辈子的疼痛加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