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老小区门外停好车，夜色中，刀哥带着四个小弟下来。
楚阳也下了车，他试着捏了捏拳头，金刚伏魔拳，自己就跟唐悦约会那晚简单用了下，都还没上全力，今天宋晨那王八蛋，可要吃苦头了，保准打得他哭爹喊娘。
那地下赌场在一条僻静的小街，街上都是些商铺，此刻大多关了门。
远远，就看见二楼挂着亮灯的招牌——清一色茶楼。
看起来，就是普通供人打麻将的喝茶的地方，不像是赌场。
楚阳这种良民，连洗脚都没去过，更不用说地下赌场这种地方。现在有机会去见识见识，心里隐隐有几分激动。
他想象电影里那种美女荷官发牌，底下赌客抽着雪茄的画面。不过他不认为这种地下赌场会是那种样子，十有八九是一群散发着恶臭的浪荡子，围着一张桌子炸金花的场面。
刀哥先打了个电话，通知给他消息的朋友，他们到了。
挂了电话，刀哥走过来。
“我朋友今天没来，让我们自己进去，说进了茶楼直接往里走，穿过院子，下到负一楼，有人给开门。”
“成，那走吧。”
路上刀哥怕楚阳胆怯，撩起衣服，露出腰间一个黑乎乎的家伙。
“我操！”楚阳看一眼就怕了，“这玩意儿你也敢带？三年起步啊。”
刀哥腰间赫然是把手枪。
“假的。”刀哥笑嘻嘻摸出来，扣动扳机，啪嗒一声，枪口跳出一尾火苗。
楚阳接过来一看，沉沉的，外壳是金属，不得不说，这东西看着挺真，连边缘磨损都做了，结果居然是个打火机。
“唬人用的，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亮出来。”
“这玩意儿不错，回头我也整一个。”
“喜欢，这个送你，你直接拿去玩。”刀哥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来，“我还有这个。”他用手指按了按刀身，短刀轻易就弯了，居然是塑料的，不过上面喷漆，一眼根本看不出是假刀。
“刀哥，你这装备也太齐全了，敢情这就是当年你掏出来吓我那把刀啊，我居然真就被你唬住了。”
“嘿，刀哥出手，从来没失手过。这个年代，刀疤一弄上，两条纹身臂，手里拿把刀，你会怀疑那刀是假的？”
“说的也是……”
楚阳不客气，把假枪插进腰间，不得不说，这玩意儿在身上，是涨了几分胆气。
他们走进茶园，狭小的柜台无人看守，一个保洁阿姨在里屋收拾，也不招呼几人，看起来她心知肚明这群人是来干嘛的。
穿过茶园的前厅，直接从后门出来，里面是块小空地，像是早年某个厂区的住宿楼，进入单元门，楼道里亮着黄色的灯。
六人顺着楼梯下到地下，一道掉漆的蓝色木门，刀哥轻轻一推，门便开了。
里面安静异常，不像是赌场。
房间内，摆着十几张折叠桌，桌上垫着蓝布，大部分是凌乱的麻将，还有几桌是牌九和扑克。
屋内有只有三个人，中央坐着的人穿着浅色西服，扣子没扣，他活动着右手，手背骨点处发红，看起来刚动了手。
他身后的年轻人像根神情严肃的竹竿，瘦归瘦，眼神却一点不软弱。
地上跪着一个光溜溜，只穿着一条白色短裤的人，他的手被扎带束在身后，腰弯得像被人踩了一脚的杂草。
门突然推开，鱼贯走进六人，屋内两人的目光投来，像四盏探照灯。
这场面，像是审问犯人，楚阳不自觉感觉这是一个犯罪现场。
他手摸进口袋，默默点开了手机录音。
【叮！】
【完成任务：前往清一色赌坊。】
【获得奖励：30经验，10万金！】
“带钱来了？”坐着那人抬头问，他的短发整齐得像麦茬，脸上胡渣显眼。
楚阳和刀哥对视了一眼，楚阳以为刀哥会开口，结果刀哥认为楚阳才是话事人。
眼见刀哥选择闭嘴，楚阳只好站出来说话，“什么钱？”
对方眼神茫然了一瞬，“你们来干嘛？”
“找人。”
“这个？”他抓起跪着那人的头发，把头扭过45度。
一张鼻青脸肿的脸，眼神麻木，无力的看着地面，不过楚阳还是认得出，就是宋晨那小子。
“对的。”
“那不废话了，钱拿来吧。”
楚阳不解对方的意思，“我是来问他要钱的。”他的手指，指着地上扒光衣服的人。
西装男嘴角一笑，左顾右盼，似乎在寻找趁手的家伙，“玩我是吧？”
刀哥见气氛不对，掏出中华，笑呵呵上去散烟，“刘刀，叫我小刀就好。卢哥，来抽支烟。”
给后面的兄弟也递完了烟，刀哥继续说：“这位楚阳，地上这兄弟欠他不少钱，我们过来找人的。”
“找人，我的场子，说来就来是吧。”卢老板把刀哥的中华捏断，扔到地上，然后自己从怀里掏出一包没见过的烟，抖出一支，叼进嘴里，身后的小弟自觉打燃火机，递过来点烟。
吊灯下，一缕烟雾飘起。
刀哥给楚阳使眼神，楚阳预感这一程大概率不顺利，不过他不太担心，现在法制社会，这种地下赌场，大不了打个110，直接连盘子也给他掀了。
他走过去蹲下，托着宋晨下巴，把他头抬起来，一脸全是青红的痕迹，真就自己想揍一拳都找不到一块干净的地方。
宋晨现在看清眼前人是自己大学同学，发出呜咽的声音，“阳……阳哥……救我……”
【叮！】
【你们在清一色赌坊遇见了宋晨，宋晨见是你，笑着叫嚣。】
【“楚家余孽，我没找你，你竟然自己送上门了！”】
【“今天日子好，正好送你下去，一家团聚！”】
啪！
楚阳给了宋晨一巴掌。
“你叫嚣啊？”
宋晨那双凄惨的眼中，流下泪来……哥，我好像没说啥啊……
扔下宋晨，楚阳站起身来，“这人欠我不少钱，我是来讨债的。”
卢老板把楚阳上下打量，没看出什么端倪，“你讨债，干我鸟事？他也欠我钱，你是来替他还钱的吗？”
楚阳没回应，宋晨这赌狗，想必自己那两百多万也是在这里输掉的，这种地方，遇上他这种冤大头，肯定是往死里宰，甚至做局出千坑他都是大概率的事。
“他欠你的，是你们的事，他欠我的，是我们的事，咱们两不相干，井水不犯河水。”
刀哥以为楚阳会低声下气，他默默站到了楚阳身后，不再说话。还是充个门面就好。
见对方这边有些阵仗，卢老板不敢草率，决定先打听打听底细，以免惹了不该惹的人。
“兄弟，你哪条道上的？”
“南湖大道，88号。”楚阳报了云上境的地址。
卢老板眉头一皱，这是哪条道，那里是干啥的，听起来好像有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