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一阵闹哄哄的喧哗声。
二三十个小年轻，或坐或站，旁若无人嘻嘻哈哈地聊着天。
瓜子皮、带肉的骨头、鱼刺、菜单、瓷器碎片……散落一地狼籍。
正中的桌子上，坐着五六个人，主位上是一个套着半袖T恤，纹着花臂的光头。
那人三十出头，不大的眼睛，一脸的横肉。
他坐着一把椅子，脚下还踩着一把椅子，正将啃到一半的骨头扔到一个服务生的脸上。
“结帐？结你妈！这饭菜这么难吃，还想收钱？”
“就是！”旁边翘着二郎腿的黄毛一撇嘴，“我告诉你们，马上赔偿我们的精神损失费，要不然……今天就砸了你们这个黑店！”
这会儿，周大富也带着厨师和学徒们，从上菜通道走进前厅。
看到这一幕，周大富气得胖脸通红。
“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老子就是王法！”黄毛抓过酒瓶，抬手抡在桌子上，将茬口遥遥对准众人，“死胖子，有种上来，老子给你放放血！”
几个学徒工都是小年轻，血气方刚，哪里受得了这个气。
其中一个是周大富的徒弟，看师傅被骂，他提着菜刀就要往里冲。
“妈的，小爷和你们拼了！”
“住手！”
清悦的女声，从大厅入口处传来，声音不高，十足威严。
所有人同时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转过脸，看到是姜恬回来，服务生和后厨、保安众人都是表情一松。
姜恬到姜公馆数日，已经创造数个奇迹。
在她面前，似乎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几天的时间，已经让这个年轻的女孩子，在所有人心目中竖立起威信。
看她回来，大家的心里顿时有了主心骨，原本不安躁动的心情也都是安定数分。
“姜总！”
“姜经理！”
大家迅速围拢过来，站到姜恬身后。
“姜总？”光头转过脸，斜着眼睛将姜恬上下打量两眼，“哟……没想到，还是位美女，你就是这儿的老板？”
“没错，就是我！”
抬手示意众人不要轻举妄动，姜恬抬起右手，将身上盛宴的西装外套，交给旁边的一个服务生，迈步走进大厅。
看到这么一位出色的美人，大厅里的一众小混混都是站起身，凑到主桌旁，放肆地在她身上、脸上打量着。
在光头桌前停下脚步，姜恬停下脚步，右脚靴尖踩住地上的酒瓶。
“他们一共消费多少钱？”
“姜总！”高原小跑过来，停在她的身侧，“饭菜加上酒水，一共是十三万八千六，还不算摔坏的餐具。”
“几桌破菜十四万？”黄毛从发黄的牙间挤出一句不屑地嘲讽，“这是开黑店啊你们！”
高原还要反驳，姜恬已经伸过右手，不露痕迹地将他向身后推了推。
“十五万！”姜恬没有理会别人，一对美眸只是对上光头的脸，“剩下的钱算是补偿我的餐具，而且……”她轻轻扬扬下巴，“把地上所有的垃圾收拾干净，今晚的事情我就不和你们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