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只是讨厌。
居然能比他想的更讨厌。
桑寻真对霜寒说：“你帮我问问时问遥，他当时到了第几层？”
“这都不用问，”霜寒说，“我跟他一起去的，八千九百九十九。跟你一样，就差最后一阶，怎么都登不上去。还有好些人，也卡在最后一阶。”
“也联系不上你吗？”
“我跟他一起上的天阶，怎么会联系不上我？”
“这个仿制品……”桑寻真沉吟，“前辈，你跟琼华仙尊熟吗？”
“还行。不过我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竟然背着九州所有人仿了这么个玩意儿。仿这个究竟有啥用啊？”
“……”桑寻真又看了看天阶，“我不知道。”
——
桑寻真拖延了一点时间，但余下的人仍然要登天阶。下一个人哭丧着脸，磨磨蹭蹭的走上了第一阶。
趁着这个时间，桑寻真便看向了一脸漠然的蛟龙：“龙王，令尊同琼华真神相识吗？”
听到这个问题，蛟龙对他不像之前那么热情，而是冷漠道：“这与你无关，不要瞎问。”
桑寻真又问：“既然登天阶就是本次历练的最后一关，那么，登上最高阶的人就该是历练的优胜者了？有什么奖励吗？”
蛟龙更加不耐烦：“登天阶的奖励，方才器灵不是已经给你了吗？”
就这个破奖励，到底谁能忍住不动手？
桑寻真心里忽然产生一丝明悟：
不会要真正动手，才能登上最后一阶吧？
他并不说话，只是等着这个登阶人结束历练。
他看了看剩下的修士。
等到碧湖秘境的历练时间结束，也无法保证每人都登上天阶。
莫非这蛟龙是借此拖延时间？
而且若有人登天阶，是否能收集到对他有利的东西？
如果按照最初的安排，能够参与最后一关历练的修士，大概不超过十个。
而蛟龙如此劫掠一番，就能有数十位修士登上天阶。
不要修为过高的，可能会攀登上更高的阶梯；也不要修为过低的，登几阶便登不上去了。
背景、天赋，或许都是他挑人的重要标准。
桑寻真看向蛟龙：“龙王，我可否再登一次天阶？”
蛟龙拒绝的很果断：“不行。”
桑寻真又看向了重宁真君：“那师叔，你去试试吧。”
“啊……”重宁真君脸上闪过一丝犹豫，“我的话就更不行了。”
“你可以的，师叔，我相信你。”桑寻真找着机会就对重宁真君一顿夸，“师叔，你一定可以登顶的。”
他好不容易快要说服重宁真君，蛟龙的眼里却闪过一丝不耐烦：“道友，我都说了，不想见你们狼狈的样子。你方才已经试过了，这位道友就不必再试了。”
桑寻真冷笑，他可没觉得自己有多狼狈。怕是这蛟龙只需要狼狈的登阶人吧。
霜寒剑出鞘，挡在蛟龙面前，桑寻真大喊：“师叔！”
重宁真君点点头，几步登上了第一阶。
蛟龙脸上浮现出一丝怒意，但却没有做些什么。
桑寻真并不敢掉以轻心，紧握着霜寒剑，静静的等待结果。
不过片刻，重宁真君的身影就显现在了天阶之上。
他出现在最高一阶，背后，便是那扇紧闭的大门。
整座宫殿竟然缓缓的浮出水面。
蛟龙脸色瞬间大变，竟是不顾一切地向天阶冲去，但在他即将抵达之际，重宁真君推开了那扇紧闭的门。
桑寻真很难形容他看见了什么。
流淌着的鲜血、破碎的尸块、和永不熄灭的烈火。
里面的东西蠢蠢欲动，想往外冲去，蛟龙却一头撞了进去。
但很快，蛟龙就被扔出了门外。
大门再次紧闭。
蛟龙的眼睛布满血丝。它化为原形，庞大的身躯很快撞断了柱子与墙壁。
它向桑寻真游来，嘴里喃喃：“再登一次，你再登一次……”
它嘴上说着要让桑寻真再登一次，动作上却是要将桑寻真斩杀当场。
但在这时，桑寻真身前出现了一道白色真影。
那道白色身影与他的身体渐渐融合，桑寻真不受控制地抬起右手，一剑斩落。
蛟龙发出一声嘶吼。它的身躯被斩成两段，重重跌落在地上。
霜寒语气认真：“遇到打不过的东西，要求助长辈，知道吗？”
他的话音刚落，碧湖秘境的空间却开始莫名破碎。
桑寻真呆呆的握着剑，看见了一脸急切的师尊与师祖。
——
桑寻真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绵软的大床上，床边坐着关切的看着他的师尊与师祖，旁边椅子上坐着一脸鄙夷的霜寒。
霜寒嘲讽他：“你真是我带过最差的一个剑主。随随便便合体一下就能昏这么久。”
明明之前还说能做他的剑，这辈子也不算白活了……
好在桑寻真早就习惯了霜寒的变脸迅速，于是只是苦笑了一下。
他转头看向衡阳仙尊：“师祖，碧湖秘境出什么事了？”
发现他有危险，他师尊和师祖两个渡劫仙尊把秘境给拆了？
衡阳仙尊神色古怪的看着他：“我还想问你，怎么就把秘境给拆了呢？”
“不是我。”桑寻真说，“如果不是因为你们的话，那就只能是天阶尽头的那扇大门。”
“大门？”霜寒问，“就是那个藏宝库？那能有什么事？”
“……藏宝库？”桑寻真呆了呆，“是吗？”
“那不然还能是什么？”霜寒掰着指头数了数里面的奇珍异宝，“登上天阶，好东西还真不少。那么多好东西，光给神子，不给人类是吧？”
“重宁师叔拿了吗？”
“喏，”霜寒拿了几个宝贝给他看，“重宁分给你的。”
的确都是些好东西。
桑寻真无力的瘫倒在床上：“大概是我看错了吧。”
几人见桑寻真确实累了，也就叮嘱他好好休息。
是夜，桑寻真醒来时，见床边模模糊糊的坐着一个人影。
他顿时软了神情：“师尊。”
那人打了个响指，室内顿时灯火通明。
器灵撑着脑袋看着他：“就你这么弱的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