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放下茶杯后连忙询问:“那就是说你目前已有了苗头?”
梁虎无奈地叹了口气,脸上满是纠结的神情,想了想还是别说了。
“哎,不知道呢。”
眼看大伯还要继续追问下去,梁虎心里一急,赶紧将叶青女写的字拿了出来。
试图转移大伯的注意力,“大伯,给您看一样好东西。”
梁文一看有东西可看,这才打消了继续追问的念头。
反正总有他见的那一天。
随后注意力一下子就被那纸张吸引了过去。
梁虎将纸张平铺在桌面上,梁文凑近一看,顿时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震惊之色。
忍不住脱口而出:“这,这是何人所写?”
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那纸上的字迹上,半天都挪不开眼,心中暗自惊叹这字的精妙之处。
梁虎见状,得意地笑了笑,一脸自豪地说道:“我朋友。”
“妙哉,妙哉呀!此等字迹,着实精妙绝伦,老夫纵横多年,竟也是头一回得见。
观其笔画走势,笔锋刚劲处似有千钧之力,婉转处又柔顺行云流水,真乃世间罕有之妙笔啊。”
梁文一边赞叹着,一边又凑近了些。
弯着腰,眼睛几乎都要贴到纸上了,仔仔细细地看了又看,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
“这笔画,这神韵,真是妙啊。”
看了好一会儿,他才直起身子,似笑非笑地看着梁虎。
“你这朋友怕就是个异性吧?”
不愧是当过太傅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字迹的主人是女子。
梁虎见瞒不住了,坦然说道。
“对,但大伯可莫要看轻她了,她虽是一介女流之辈,但村中诸多事宜经她之手。
哪怕就是我,也自认无能与之比肩。”
说起叶青女的时候,梁虎语气里满是敬重。
梁文听了这话,饶有兴趣地听着。
他着实没想到堂堂一名军功赫赫的将军,居然还心甘情愿屈居于一名女子之下。
这可不像他平日里那骄傲又直爽的性子。
当下便更想知道关于叶青女的事儿了。
“刚刚大伯您看的那个篮子就是她的学生所制,她……”
梁虎正准备详细说说叶青女的事儿。
“哎哎哎,你等等。”
梁文赶忙伸出手,打断了他的说话,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好奇了,迫不及待地问道。
“你是说这个篮子,还有这个字都是你朋友的?”
梁文一脸惊讶地看着梁虎,实在难以想象,一个人竟能有如此多令人惊叹的才能。
既能教导出做出这般精巧竹篮的学生,又能写出这般绝妙的字来。
“对,她还是他们村里的夫子,教的学生可不止一人。”
“那红砖呢?”
“也是。”
“可知其名?”
“叶青女。”
“叶青女?”
梁文微微张了张眼睛,眼中闪过一丝恍然之色。
这个名字他确实熟悉呀,那天办理户籍的时候,就是他帮叶青女办的。
当时他就注意到这个女子了,尤其是叶青女容貌出众,身姿婀娜,气质更是不凡。
有一种别样的神韵,让人有种忍不住想要……城府的感觉,所以他才记得这么深刻。
“对,她就叫叶青女,如今孤身一人。
不过她却一人扛下家庭大梁,还收养了五个孩子,着实是个了不起的女子。”
梁文听了这话,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梁虎。
“你不会是心悦此女吧?我知晓其年龄尚小,与你有四岁差别,不过……”
他微微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着接下来要说的话。
稍作停顿后,他继续道:“不过我劝你还是收起这份心思,大伯不是想打击你。
而是此女天生不凡。
从她能做出这么多厉害的事儿来看,那定是有大造化、大本事的人,不是你能配得上的。”
梁虎听了这话,顿时哑然,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才好。
他心里明白,大伯肯定误会自己了。
只是没想到居然是通过这样贬低自己的方式,来劝告自己。
不过他确实对叶青女没什么意思。
若论及心悦之女子,倒确有这么一位。
只是那女子已然身为人妇。
自己又岂能违道义之事,去破坏他人姻缘,行那撬人墙角之举呀?
“大伯,您误会了,我对叶妹子真的没什么,只是单纯的敬佩她,而且侄儿也是有自知之明的。”
梁虎赶忙解释道。
梁文却不信。
“嘴上说的我并不相信,若是你真有自知之明,万不可做出那越轨逾矩之事。”
“大伯您放心,这是必然的。侄儿不过是与叶妹子投缘,欣赏她的为人罢了。
想着若能在旁略施援手,帮衬一二,总归也是桩好事。
况且他们村里已然建了学堂,以叶妹子那般出众的才能,侄儿斗胆猜测。
若她真有那教导他人的本领,那寒门难出贵子的说辞,恐怕就不再是难事了。”
梁虎一脸认真地说道。
他试图把话题往村子和学堂那边引,好让大伯不再揪着自己的感情事儿不放。
同时,他心里也确实对叶青女办的学堂充满了期待。
相信在她的教导下,村里那些寒门子弟定会有不一样的未来。
梁文听了梁虎的话后,不禁嗤笑一声。
他微微摇了摇头,看着梁虎说道。
“你啊,处事尚浅,没接触过这朝堂权谋之事,自然不懂得这里面的门道。
权贵们又岂会轻易将自己手中的实权,交由他人掌管呢?
虽说当今圣上不是昏庸之辈。
可身处那至高之位,俯瞰这天下万象,有些细微之处,怕是难免会有所疏漏,难以看得真切。
这也就是我为何如此坚定,让你卸甲归田的原因所在。”
他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惋惜,接着说道。
“唉,只是可怜了那钱将军。
只是这世间诸事,或许皆是命中注定,他亦难逃此般命运的裹挟罢了。
即便此番他能够顺遂归京,可那等待他的,怕也绝非什么好的结局。
朝堂之上,波谲云诡,兔国盛衰,时也命也。”
说到后面,他的语气也越来越沉重。
梁虎听着大伯这一番分析,无奈地叹了口气,脸上满是落寞的神情。
这些天他早就已经了解了朝堂之上的蝇营狗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