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女虓虎方百花的话音落下后,众人当即朝着旁边的那条小径看去!
只见那里,果然急急忙忙走来一个汉子!
但见他头戴一顶范阳毡笠,上撒着一把红缨,穿一领白段子征衫,系一条纵线绦,下面青白间道行缠,抓着裤子口,獐皮袜,带毛牛膀靴!
跨口腰刀,提条朴刀!
生得七尺五六身材,面皮上老大一搭青记,腮边微露些少赤须!
或许因为赶路着急,走的热了,此时这厮把毡笠子掀在脊梁上,坦开胸脯,带着抓角儿软头巾,挺手中朴刀急步而走!
就在大寨主王伦几人观瞧时,那汉子也看到了众人,先是面上一愣,随即也驻足往几人观瞧过来!
但见这边,女虓虎方百花,一身素袍银色盔甲,手使一杆银光烁烁的方天画戟,胯下骑坐一匹白龙马!
长得是皮肤白皙细嫩,五官匀称,真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
一举一动间,有万种风情,千般风韵!
再仔细一看去,此女身上美而不妖,娇而不弱,文中带威,武中带静,眉带杀气,眼藏战机!
再看女飞卫陈丽卿,生得玉貌花容,身姿婀娜!
头戴闪云金凤翅冠,身披猩红连环锁子黄金甲,骑着一匹枣骡火炭飞电马,挂着一口青錞宝剑,贯弓插箭!
右手倒提那枝梨花古定枪,左手揽着辔缰,威风凛凛!
再看赛由基崔慧娘,头戴包发烂银盔,扎着斗龙抹额,雉尾分飘!
身披锁子黄金甲,衬的团花战袄,绣裙飞舞。
腰挂宝剑,背挎弯弓,走兽壶里还插雕翎箭!
跨下桃红马,掌中倒执着一枝烂银梨花枪!
往脸上看去,面如满月,眉似远山,眼含秋水,口若樱桃!
虽说是位女将军扮相,但分明就是仙女下凡,却错认昭君出塞!
看罢三员女将,再看大寨主王伦,生得五官端正,面如冠玉,眉似春山,目若朗星,鼻直口方。
头戴三叉束发金冠,月白色扎巾嵌宝珠抹额!
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内衬西川蜀锦白袍!肩上挂住月白色披风,腰间系着勒甲玲珑狮蛮带!
跨骑一匹威武雄壮千里乌花豹,手中绰着一杆寒光硕硕虎头墨杆皂缨枪!
真是威风凛凛,气势逼人!
但看四人的模样扮相,只以为就是朝廷官府中人,谁会想到却是梁山草寇?
果然那汉子看罢后,当即快步上前来,抱拳说道:
“敢问诸位是哪座州府中的将军?小人青面兽杨志,乃东京殿帅府制使官!
俺这厢先有礼啦!”
一听这话,陈丽卿忍不住笑道:
“青面兽杨志,你可就是那武侯金刀令公的后辈儿子孙?”
杨志闻言,面上一愣,随即点头笑道:
“正是在下,想不到这位女将竟然也闻听过小人的名声!”
说到此处,这厮又在几人身上看了下,遂又说道:
“诸位既然知晓小人的来历,俺这里倒是有一事相求!
若是诸位能够答应,小人心里感激不尽,日后也总有厚报之时……”
不待他说完,陈丽卿便笑道:
“你休要急着说恁些客气话,且说说打算要我等相助你甚事?”
杨志笑说道:“其实也非是什么大事!
就是俺此番路过这附近的梁山脚下时,身上带的些许金银,遭那伙梁山贼人看上了!
若是仅有几个泼贼出没的话,小人倒也不在乎!
孰料那些贼人不知如何想的,竟有数十上百人一起来追杀俺!
小人寡不敌众,势单力薄!
无奈之下,只得不住折道而行!
因为走得着急,甚至连那些金银和雇来的脚夫都弄丢了!
所幸又在此遇着诸位将军!
若是诸位将军肯出手助小人打退那些贼人,并且寻回金银,俺定有厚谢!”
此言一出,丽卿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音来,随即又俏声笑道:
“杨制使如何笃定我等就是官府中人,又如何笃定我等会出手助你对付梁山好汉?”
听得此言,杨志不禁再次一愣,随即笑道:
“这位女将有所不知!
小人既然是东京殿帅府的制使官,每日不知见过多少官将!
就看诸位身上的气质,皆与那些厉害官将一模一样!
因此,俺能十分笃定,诸位定是哪座州府的官军无疑!”
“哈哈!那你可就猜错啦!”陈丽卿笑道:
“实不相瞒!姑奶奶我姓陈名丽卿,江湖上有个绰号女飞卫!
我可不是你想的那样,是哪座州府的官将!
反而正是你没想到的,我乃梁山泊的寨主夫人!
不仅如此,我梁山大寨主白衣魔君王伦,也正在这里!
杨制使还想请我等助你对付我梁山好汉,岂不是寻了大水去冲龙王庙?
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杨志一听,面色不禁大变!
就听陈丽卿又笑道:“杨制使也无须恁般紧张!
其实,我等对你并无丝毫恶意!
相反,我家相公王伦仰慕制使的威名,听说你路过我梁山脚下,正要请你上我梁山泊里做一把交椅……”
正说着,忽听杨志大喝一声:
“住嘴!我杨志虽然落魄,但好歹也是将门世家出身!
岂能自甘堕落,落草为寇?”
陈丽卿一听,正要再说时,就听身边的崔慧娘笑道:
“丽卿姐姐一直与这厮客气说话,反倒是助长了他的气焰!
依着我,索性直接动手先将他拿下便是!”
听得此言,杨志面上一凛,手里的朴刀也不自觉的紧了紧!
陈丽卿笑道:“我这叫做先礼后兵!
人家杨制使好歹也是将门世家出身,咱们难道不该以礼相待吗?”
“哼!你以礼相待,那厮却不领情!”崔慧娘冷哼一声:
“与其拿热脸贴冷屁股,倒不如先让那厮知晓你的厉害威风!
如此再说话时,倒要看看那厮还敢不敢再小觑我梁山好汉!”
话音落下,杨志不禁沉声道:
“哼!本以为尔等是哪座州府的官将,现在看来,倒是洒家看得差了!
不过也无妨!
尔等若是肯让开去路,洒家便不与尔等计较!
若是想拦着俺,那洒家今日也不介意让这朴刀上舔舔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