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敢做不敢当的‘南慕容’啊,亏得江湖众人对你赞誉有加,今日一见,不过尔尔!如此行径,简直是将你们姑苏慕容家的脸丢尽了!”
“究竟是谁?藏头露尾地躲着不敢现身,这等行径又岂能称得上是英雄好汉之所为?”只见慕容家的家将风波恶满脸怒容,朝着对面熙熙攘攘的众多江湖人士,扯开嗓子高声叫嚷起来。
与此同时,他那双锐利的眼睛不停地左右扫视,试图从人群之中揪出那个胆敢口出狂言之人。
然而就在此时,那道刺耳难听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哼,瞧这样子,想必是你们慕容家做贼心虚了吧!
真没想到,曾经名震天下的姑苏慕容家如今却是一代不如一代喽!”
一时间,在场的众人皆是面面相觑,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但却始终无法确定这说话之人究竟藏身何处。
而此刻,一直沉默不语的慕容复心中却是暗自冷笑一声:“嘿嘿,阁下所用之法莫不是传说中的腹语术吧?
若我所料不错的话,阁下应当就是那四大恶人之首段延庆的得意弟子——追魂杖谭青。
就凭你这么个臭名昭着、无恶不作的小恶人,居然也敢跑到我这燕子坞来生事捣乱,难道就不怕今日有命前来,无命离开吗?”
要知道,慕容复虽化身为西夏武士李延宗在一品堂效命,但实际上他在一品堂内地位要次于四大恶人。
但是对于段延庆这位名义上的西夏一品堂头号高手,慕容复也是颇为熟悉的,两人之间有过数次接触。
慕容复自然清楚段延庆座下有一名为谭青的弟子。
此人在江湖上可谓是臭名昭着、无恶不作,但却一直能够逍遥法外,皆因其仰仗着其师父段延庆那令人闻风丧胆的恶名,所带来的威慑力。
就在此时,只听得一声阴阳怪气的话语传来:“嘿嘿,真没想到,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南慕容,居然还知晓谭某这等小人物的名号,实在是令在下倍感荣幸,失敬,失敬呐!”
话毕,只见一人如同鹤立鸡群一般,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
此人身形瘦弱,面容猥琐,一双三角眼滴溜溜乱转,透露出一股子狡黠与阴狠之气,正是那谭青无疑。
而他这般举动,显然是生怕旁人注意不到他的存在。
“哼!便是你这无耻之徒胆敢诋毁我慕容家?今日,就让风某来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话音未落,便见风波恶猛地拔出手中那柄寒光闪闪的大刀,如同一头被激怒的猛虎般,气势汹汹地朝着谭青扑杀而去。
面对风波恶凌厉的攻势,谭青却是丝毫不惧,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
紧接着,他迅速伸手抄起别在腰间的追魂杖,不退反进,迎着风波恶的大刀狠狠撞了上去。
要说这谭青此番大老远地专程赶到燕子坞,其目的无非有二。
其一嘛,自然是想趁着此次混乱局势浑水摸鱼,占些便宜;
其二,则是妄图借此机会一举扬名于江湖之上。
在他心中暗自盘算着,慕容世家虽然声名在外,但他们家中的这些个家将又能有多厉害?
不过是自己成名路上的垫脚石罢了,要收拾他们岂不是易如反掌之事?
想到此处,谭青手上的动作愈发凶狠起来……
谭青此人虽拜入段延庆门下多年,但是,他并未习得大理段氏威震天下的一阳指。
段延庆即便已远离大理段氏多年,却始终将族规铭记于心,一心还想着从段正明手中夺回皇位,自然不会轻易将他段氏绝学传授于外姓之人。
故而,谭青仅从段延庆处,学得一路独特的杖法而已。
然而,凭借着这套杖法,谭青在江湖之上也算闯出了些许名堂,更是赢得了“追魂杖”这一响亮名号。
当风波恶与谭青甫一交手,瞬间便激起无数火花,战况之激烈,令人瞠目结舌。
而此时,围观众多江湖人士却是冷眼旁观,丝毫没有上前相助之意。
这其中缘由,自是错综复杂。
其一,风波恶身为此次事件目标人物慕容复的得力家将,众人正好可借由这场比斗来试探一番燕子坞众人的真正实力;
其二,此番伏牛派压根未曾邀请过谭青这一号人物,完全是他不请自来。
更为重要的是,谭青声名狼藉,恶贯满盈,早已成为江湖公敌,他们羞与对方为伍,要不是顾及段延庆的恶名,他们非手刃对方不可。
如此一来,无论是风波恶不幸落败身亡,亦或是谭青命丧黄泉,对于在场的江湖中人而言,都可谓是有益无害之事。
甚至在场不少人心中暗自期盼,最好这二人能拼个两败俱伤,双双殒命,那才真是再好不过!
然而,没过多久,原本满怀期待的在场江湖人士,脸上便浮现出了浓浓的失望之色。
风波恶尽管在慕容家四大家将之中仅位列第四,但这主要归因于其年龄相对较小。
若单纯从武艺层面来评判,他实则完全具备与排行第二的公冶乾一决雌雄的实力。
反观谭青这边,此人不过是跟随四大恶人之首的段延庆习得了些许名不见经传的杖法罢了。
平日里,他全然仰仗着自家师父段延庆那令人闻风丧胆的恶名,以及腹语术的配合,在江湖之上胡作非为。
值得庆幸的是,这家伙倒也识趣,并未去招惹那些声名远扬的名门大派,否则也难以苟活至今。
风波恶对于谭青公然诋毁慕容家族的行径早已愤恨不已,此番出手不仅意在惩戒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之人,更有借其性命以儆效尤之意。
只见风波恶手中长刀挥舞得虎虎生风,每一刀都裹挟着凌厉无比的气势,直逼得谭青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谭青虽也是拼尽了全力,苦苦支撑了十余招,但终究还是力不从心,败象渐露。
眼见形势不妙,谭青心中暗叫不好,当即萌生退意,试图寻机脱身逃离此地。
可谁知,风波恶眼疾手快,瞬间洞察到了谭青的意图,趁着对方转身欲逃之际,猛地挥出一刀,不偏不倚地砍在了谭青的后背上。
只听得谭青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呼:“啊——”
随着这声惨叫响起,谭青整个人向前扑倒在地,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然而,此时的风波恶显然仍未解心头之恨,紧接着又是一刀直直刺向谭青的心口。
刹那间,谭青的身躯一颤,双目圆睁,随后便彻底没了气息。
就这样,谭青成为了这场燕子坞激战中首个殒命之人,而风波恶则成功斩获首杀,令在场众人皆为之侧目。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施主既已取胜,又何必痛下杀手?赶尽杀绝,实非侠义之道!”玄难双手合十,一脸慈悲地对着风波恶说道。
“非也,非也,那谭青可是四大恶人之首段延庆的弟子,平日里在江湖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四弟斩杀此僚,不过是为民除害罢了,何错之有?”
站在一旁的包不同连忙出声,替风波恶辩解起来。
这时,金算盘崔百泉走上前来,拱手对玄难说道:“大师,今日我们众多江湖同道聚集于此,为的是替我师兄柯百岁,还有玄悲大师的惨死讨个公道。
至于那谭青,不过只是个小恶人而已,他死不足惜,根本无关紧要。”
玄难听后,轻诵一声佛号:“阿弥陀佛。”便不再言语,似乎是默认了崔百泉所言。
紧接着,崔百泉转头看向慕容复,目光如炬,开门见山地问道:“慕容公子,你口口声声说我师兄柯百岁与少林玄难大师的死,并非你所为。
那么请问,我师兄遇害那日,以及玄难大师惨遭毒手之时,你身在何处?可有人能够为你作证担保?”
“我在哪?我在哪关你屁事!”听到崔百泉那带着质问语气的话语,慕容复心中一阵烦躁,不禁在心里暗自吐槽起来。
他总不能将自己一直伪装成西夏武士李延宗,藏身于西夏一品堂内的事情如实相告吧!
事发的时候,他不巧被丐帮帮主乔峰打成重伤,正躲在一品堂里偷偷养伤啊!
若是他敢把这实情说出,恐怕在场的这些江湖同道们会立刻群情激奋,一窝蜂地冲上来,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对他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