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男子，有着跟陈凡一样的衣装，一样俊朗的外貌。
甚至展露出来的气息，都是一模一样。
就仿佛在陈凡面前的人，是从镜子里走出来的一般。
若是寻常时刻，陈凡说不定会有几分好奇。
但今日，杨子安有了心病，昏迷不醒。
这的确给了陈凡一个惊醒。
他不会让任何人，再有伤了大明宫人的可能。
“陈凡，你的恐惧就是你自己。”
“那害怕，自己如同当初在灵路之中，差点丧生在蛮兽口中的无力感。”
幻化成陈凡模样的第三神，嘴角扬起几分讥笑：“说，说出来你就不怕了。”
陈凡瞳孔微颤。
他确实没想到，第三神居然会知道他以前所畏惧的事情。
看来这第三神之所以被人朝拜，不是没有理由啊。
只是...
在陈凡眼中，这第三神似乎没什么了不起。
“我看到了，你的眼神躲闪。”
“你在害怕。”
第三神冷笑道：“既然如此畏惧，何不让我亲手帮你了结了这份恐惧。”
讥讽的笑意落下，它突然是露出几分柔和笑意，迈步朝陈凡走来。
“来吧，向我吐露你的恐惧。”
“你知道，我永远都会接纳你...”
第三神张开双臂，试图将陈凡搂入怀中。
它的心中，此刻唯有冷笑。
它的眼睛，能够看透世间万物，更能够看到人心中潜藏着的深层恐惧。
被第三神盯上的人，就算表现得再正常，最终也会被它牵着鼻子，落入深渊。
它一步步朝着陈凡走去，它的笑容也是越来越温馨。
直到这柔和的笑容，无人能够拒绝。
它的双臂，也即将把陈凡拥入怀中。
只是下一秒，第三神的动作僵住了。
它先是盯着陈凡，满脸不可思议。
然后慢慢往下看去，怒目圆瞪！
它作为第三神的腹部，它的神躯！居然是被一柄剑给洞穿。
剑上蕴含的阴阳之气，直接刺破了它神力的防御。
第三神现在只想惊呼，这完全不可能！
自从它修士的躯体，变成了神躯之后，便再也没有流过血，受过伤。
更没有像现在这般狼狈！
简直是...令人愤怒至极！
“你！”
“得死！”
沙哑尖锐的声音，再次从第三神口中传出。
第三神变化出来的陈凡模样，也是像糖果融化般消失。
它那漆黑的脸，拼命的睁开一双眼睛，直勾勾的把陈凡盯着。
“哦？”
陈凡都是不惧，转而笑道：“是吗？你还是看看自己的伤口再说吧。”
他说着，掂了掂手中的太极剑。
这把之前布满锈迹，供顾清婉等人参悟的太极剑，如今沾了第三神的血，变得无比闪亮。
第三神一愣，猛然后退。
它看了眼自己的腹腔，神色难看。
“伤口没有愈合，这不可能！”
第三神瞳孔地震！
它的身子，可是在不知道多少年月前，就修成了万物不可摧的神躯！
纵使对方同是神躯，但只要给它丝毫喘息的机会，这伤口便会恢复如初。
可现在，陈凡都已经说了几句话，它的伤口却是没有变化。
这按照常理来说，怎么都不可能啊。
“你的剑，有古怪！”第三神盯着陈凡手中的太极剑，激动怒道。
“是么？”陈凡挑眉，望着剑笑道：“这不过是圣山之中，一把跨过了时间洪流的剑罢了。”
半晌过后，第三神才是不可置信的重复道：“跨过时间洪流...”
它瞪大眼睛，盯着陈凡一脸诧异。
“不可能有人驾驭这种不存此世之剑！”
“你不在规则之内！”
“就算你是圣地中的人，也绝无可能！”
望着震撼到无以复加的第三神，陈凡只是露出几抹淡笑。
陈凡挑眉：“谁说我是圣地人了？”
“你身上明明有圣地的气息！”第三神激动反驳。
陈凡耸耸肩：“我只是进了圣地，又走了出来。”
话音落下，第三神愣住了。
它望着陈凡，久久不能平静。
一切仿佛都被拉回，千百万年前的那个雨夜。
那时的它，还没有神躯，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修士。
当时的月亮，并未被鲜血覆盖，它就这般踏在像是撒满了盐的道路上前行。
圣山，在它面前犹如永远踏不上的洪荒古楼。
历代百族，无数修士前仆后继的想要进入圣地修习。
但百年间，只有三人进了圣地之中。
他们发现在圣地之中修习的时间，要比外界慢上许多。
纵使是资质再平庸，也能够逆天改命，成为顶天立地、通天彻地的大能。
三人在圣地之中，不知修炼了多少年月。
直到他们能够感知到，外界早已沧海桑田。
但当他们想要离去圣山的时候，才知道进来难的圣山，出去更难。
其中的四十九道考验，他们三人合力都未曾突破半数。
最终，当他们离开圣山之时，他们宣称付出了一切。
之后他们三人，踏破凌霄，破开虚空，立于白月之上时，整个月亮都被鲜血覆盖。
整个九州境，已然沦为三神统治。
至于他们三人到底付出了什么，就再也无人知晓了。
而此刻。
第三神盯着陈凡，神情呆滞。
他原以为，沾染圣山气息的陈凡，是跟他一样，付出了一切才从圣山走了出来。
但是，能够拿起经过时间洪流的剑，就证明...陈凡通过了圣山的最后一道考验。
“不...”
“我离开圣山，早已苦修千万年！”
“你杀不了我！”第三神怒吼出声，当即化作阵阵黑鸦，朝着陈凡围剿而去。
陈凡依旧是站在原地，只是默默朝着前方斩出一剑，那千变万化的术法，便是回归原状。
这一剑，让第三神彻底慌了神。
它的术法，居然对陈凡无用！
要知道它的一个术法，别说是毁掉一个城了，就算是毁掉整个圣地，都是轻而易举。
但是，对陈凡来说，仅仅只是一剑的事。
甚至这一剑扫过，还将它的神躯，给斩得支离破碎。
“看，我这不就杀了你么？”陈凡挑眉笑道。
话音落下，第三神的身体，开始寸寸崩坏。
只是它脸上惶恐的表情，却是越来越平淡。
第三神淡淡道：“魔神本源不除，我永远死不掉。”
“是吗？”陈凡蹙眉，看着手中缠绕的黑气，疑惑道：“你说的是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