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时候,外头的雪终于成了鹅毛大雪。
这种雪,瞧着吓人,实际上就不可怕了。
撑死了下几个时辰,也就停住了。
小亭子几个也都松口气,下雪的时候,八阿哥不能出来,就很是不高兴。
雪停了的话,中午他就可以出来玩儿了。
何况,都是做奴才的,这天气当差也不容易。尤其是粗使的太监们,这一天起来扫雪都去了半条命了。
屋里,叶枣很舒服的靠在贵妃榻上,吃饱了肚子不爱动,把一双脚放在四爷的背后藏着取暖。
四爷也就真靠着椅子:“朕该写一副字,你这个懒狐狸。”
“我这个懒狐狸,又要皇上保持住身材,又总是缠着皇上,好坏哦。”叶枣主动道。
四爷就伸手捏捏她的小腿:“好歹你自己还知道你坏。”
“再捏捏……”叶枣得寸进尺。
本来就是和四爷闹着玩的。
怎么说呢,要么就是四爷不给她捏,然后闹一闹,情趣嘛。要么就是叫一个皇帝给你捏腿……这成就感还是有一点的。
不过,四爷的反应和她的预期完全不同。
“是不是今天出去冻着了?朕也捏不好,叫太医来吧……”
说着,就要叫太医了。
眉眼之间的担心丝毫不是作假的。更不是嫌弃她烦了这才这么做。
叶枣忙拦住:“就要你捏一下,你就这么嫌弃啊?”
虽然知道不是,还是要作一下的嘛。
“怎么会嫌弃你,只是你要是不舒服要说出来,朕手劲儿大,捏的你更不舒服了怎么办?”四爷叹气,给她轻轻揉着小腿。
倒是不敢下手捏。
“我也不疼,也不难受,就是觉得你捏的舒服了,想叫你继续。所以,你别担心我好不好?”叶枣无奈了,不过,眼里都是笑意和暖意。
四爷认真看她,看她是不想让自己担心呢,还是真话。
看了半晌之后,果然继续给她揉腿:“朕只是怕你不舒服又不说。”
“四爷。”叶枣叫了一声。
四爷抬头看她,然后叶枣猛然间扑起来,抱住四爷:“好喜欢你。”
渐渐的就会发现,你可以爱上任何一个男人。
或者说,你可以爱上任何一种性格的男人。
最初吸引你的东西可以很特别,也可以很普通。
单纯长得好看可以。
性格温柔可以,性格霸气也可以。
有财富,有地位,有名望都可以。
爱说话可以,不爱说话也可以。
可你爱上一个人,不见得就会幸福,你要幸福的时候,你爱上的那个人总是要对你好的。
或者,每个人需要的好都不一样,但是势必有些你能感动的,你能体会的点。
就好比一开始闷骚高冷的四爷,爱上你之后,也就成了温柔的男人。
包容,呵护,支撑。事无巨细的关怀。
“慢点。”四爷扶着她:“腿还在这,再折断了。”四爷摇头,这狐狸。
“我有没有说过,四爷你温柔起来的时候格外的好看?迷人?”叶枣看着四爷道。
四爷心里却是想着,她叫他皇上,叫他爷,也叫四爷。
叫皇上是最多的时候了,叫爷的时候,就是爱撒娇。
叫四爷的时候,有时候撒娇,有时候正经。
这会子,她半是正经,半带着狡黠。
“又想怎么样?”四爷搂住她,不上套。
“没有,要是我没说呢,我就现在说,你温柔的时候,真是好迷人。喜欢你。”叶枣抱着四爷的脖子,亲了亲他的嘴唇:“喜欢你,所以我很幸福。”
“真是会给朕灌**汤。”四爷捏她的脸颊:“你好好的,朕就对你好。要是不好好吃饭……”
“你威胁人的时候,敢不敢用一个比较厉害的借口?你这样,就是八阿哥就会不信的好么?”
叶枣哼了一声:“不就是晚上吃的少点?中午吃多了呀!今儿一下午就这么窝着,我消化不了啊!”
“好好好,你有理,朕错了。”四爷笑出声,抱住她:“乖。”
“哼。破坏我的心情。”难得表白一下的。
“朕错了。”四爷实在是不太擅长说这些,只好抱着她拍着她的后背:“枣枣很好。”
因为你很好,所以,朕才想对你好。
“我怕陪你写字吧,太早了,现在睡不着。”叶枣从四爷怀里爬出来。
四爷点头,亲了亲她就与她一道下地去了。
书案前,奴才们准备好纸笔,两个人一起写字。
四爷晚上写字的时候,一般都是潇洒的大字。
而叶枣的小楷写的极好,就认真的抄录了一段……农桑经。
没法子,不爱经书,也不好总是抄写诗词歌赋,就随便找了一本书。
不过,看看如今的人著作的这东西,倒是也有点意思。
今儿写的这一段,是讲了种植桑树的。倒是也头头是道。
两个人收住笔,四爷才笑道:“朕就说,弘昕何以会知道那么多,原来是你的启蒙。”
叶枣嗯了一声?一脸不解,四爷却不肯解释。
叶枣也只好不问了。
消磨了些时候,洗漱过之后,终于可以睡觉了。
躺下去,安静了之后,听着外头的雪落下的声音。也有树枝偶尔的一声吱呀。
是雪太多,压的树枝承受不住了。
或者是忽然听见高处的积雪落下的声音。渐渐的两个人都迷糊了。
今儿他们都没有妖精打架的意思,就很和谐的搂着一起闭上眼。
半夜里,叶枣似乎是醒了一回,往外瞧,隔着帐子看见外头亮得很,然后又睡着了。
早上醒来才恍惚,大概是昨夜雪停了。正是十月十六夜里,月色正好的时候呢,看见了也不奇怪。
身侧,四爷已经上朝去了。叶枣伸出胳膊,感觉也不冷,屋里暖意融融的。
醒了神才叫人进来伺候。
先进来的是碧玉:“主子醒了。”
紧跟着,白玉紫玉几个也进来了。不见珊瑚。
叶枣想了想,珊瑚昨夜伺候,今儿歇着去了。
心想着,总算是上天对得住她了,要是成了宫女,岂不是更不好出头了?
这一想,又佩服起太后来了,当年也是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