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枣看着孩子们,尽量不打搅四爷。
四爷最近也是累的很,晚上回来洗漱好了,与她闲话几句,看看八阿哥就睡了。
并且是沾着塌就睡着了。次日一早起来,就忙着又走了。
脑力劳动也是很要命的。
到了八月初九,连阴雨还是下,只是好一点的是一天里总有那么几个时辰能停雨了的。
再好的消息就是,山西以及直隶的不少地方已经停雨了。
粮食减产是必然,但是好赖不到完全颗粒无收的地步。
四爷又是操心两广,又是挂心直隶,一根蜡烛两头烧,又是要关心朝中其他的事,叶枣很是心疼他。
只能尽量叫他吃好睡好,每天喝汤是定死的,换着花样给他进补。
晚上也好好叫他睡。
这样高强度的忙了七八天,四爷竟每天还能干劲十足。
忙过了一阵,四爷起身活动,瞧着外头的小雨道:“过去朕忙成这样了,是累的不得了的。这回,竟还好。”
苏培盛是最知道什么时候说什么话了,上前一步:“贵妃娘娘一天换着花样的叫御膳房做汤给万岁爷进步。奴才可是问过太医了,这吃得好,睡得足,就比吃什么补药都合适。就是贵妃娘娘也吩咐了,叫您忙碌之余也起来走走,别总是坐着。”
“你贵主子是上心,成日里她也忙着呢,还顾得上朕。”四爷笑了笑:“朕不能不领情。走吧,廊下走走也好。”
苏培盛忙露出一脸喜色来伺候四爷出去。
都不需要去后殿,这万壑松风本就是为帝王建造的。饶是行宫里的一处宫殿,比不得乾清宫,那也是很大的。
在这里,可是办公和寝宫都在了。
自然是规模大。
四爷只需要在前殿绕着走几圈,就很是有些活动量了。
走累了,站住看雨。四爷的内心已经平静的多了。一直下雨,是没法子的事。
能做的都做了,如今出了等待,被也别无他法。
“传话下去,准备回京吧。”四爷轻轻叹口气。
苏培盛哎了一声,就叫人去四处传话了。
叶枣听了传话,也心里有数的,早就预备好了,事实上,她从草原上来行宫就没叫奴才们将东西都拆开。只把这几天用的拿出来就是了。到时候可以直接走。
第三天,也就是十一这天起程的。
本来,行宫距离京城也就是一天半的路程,可是到底下雨。官道上也不是很好走。
这一走,就走了三天。直到八月十三这天夜里,皇上一行人才进京。
直接回了圆明园。
皇侄们都各自回府,还有一个人要求回宫,那就是茉雅琪。
叶枣冷笑了一声,没理会她,就叫她回去了。
这孩子也真是心眼不大,这是回去告状?
提前告状有胜算?
当日里,人困马乏,也顾不得什么了,早早的就都歇下了。
次日一早,叶枣醒来的不算早,一醒来,就见珊瑚有点郁闷的道:“主子,一大早的,太后娘娘就召见咱们家夫人和珍珍格格了。怕是茉雅琪告状了。”
“现在进宫了?”叶枣皱眉,嫂子还怀孕着呢。
“怕是已经进宫了,昨儿个花嬷嬷回宫,一早回来就说太后娘娘已经召见了。”太后召见一个命妇,谁敢不马上进宫呢?
叶枣一早起就碰见这事,当下里就黑了脸。
“阿圆!”对着外头喊了一声。
阿圆很快就进来了:“主子这是怎么了?”
“你现在进宫去太后处,告诉她,我嫂子快四十了才怀上我叶家的后代!叫太后娘娘多少顾及些。别灭了我叶家的门!”
这话说的多少是有点激烈了,阿圆心里有数,进宫自然不会这么说。
“是,奴才这就去,主子安心。”说着,福身就赶着走了。
马车上,叶珍才顾得上与额娘说那事。
毕竟昨夜回去,她也累得不轻,洗洗睡了。
觉罗氏叹气:“你这孩子……”
“罢了,大不了额娘跟太后磕头求情,跟茉雅琪格格赔罪。”能如何?皇家的人是那么好惹的?
“……额娘,我哪里错了。她本来就坏……”叶珍咬唇。
“她就是坏,背后有太后娘娘呢,你做事之前也不想一想?就不怕连累你姑姑?这么些年,太后看你姑姑不顺眼……你不知道么?你这孩子啊!”
觉罗氏愁的很,这越是大了越是莽撞了。
“额娘……我……我没想到,我错了。”说到这她也害怕:“罢了,我给她赔罪。磕头也认了。”
“哎,好了,别怕,太后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好歹我也是一品侯夫人,你也是侯府格格呢。便是没有你姑姑,也不会有事。”觉罗氏见女儿吓着了,又不忍。
“可是……就是因为有姑姑,也许她才要为难我们吧?”叶珍咬唇:“是我做事欠考虑了。”
觉罗氏拍拍她的手,没在说话。
是舍不得看自家孩子这样,可是也该叫她知道眉高眼低了。
有的人,就是看着再是不成,该不能惹,还是不能惹。
她当然知道,贵妃是不怕太后的,可是叶家的孩子,不能跟着一起不怕啊。
太后是皇上的额娘,是大清朝尊贵的太后娘娘。
叶家,只是臣,是奴才……
进了宫,径自去了寿康宫。
两个跪在太后跟前。觉罗氏很是自觉:“昨夜就该带着小女进宫来给格格赔不是的,昨夜雨大,实在怕打搅了太后娘娘的清净。这才来迟了。”
太后哼了一声,不过到底不能叫大臣的妻子跪着:“起来说话吧。”
这既是大臣的妻子,又是一位侯爷的内眷,跪着,就是她的错了。
不过,不给赐坐,想来也没事。
觉罗氏和叶珍起身,叶珍很自觉:“太后娘娘恕罪,之前嘴快,就与茉雅琪格格吵架了。是臣女的不是。”
“你如何不是?牙尖嘴利,和你姑姑很是一样。你叶家的女子,素来是这般模样!”太后冷笑。
她不喜叶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有机会,何以不能说几句。
她也不是想和贵妃作对,就是看不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