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心里正暗自窃喜,那藏在怀中的科举试题,就像是他通往成功的金钥匙,让他笃定这场考试对自己而言,不过是囊中取物,胜券在握 。
宫永长听闻儿子这般自信的言论,脸上的神情瞬间凝固,紧接着满脸诧异,眼神中满是疑惑与探究,仿佛儿子突然变成了一个他从未认识过的人。
他下意识地往前紧走两步,“你哪来的把握?科举可容不得半点马虎。”
说话间,他的双眼紧紧盯着宫宏逸,那目光好似两把锐利的钩子,恨不得能看出什么玄机来。
宫宏逸只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故意卖着关子,“爹,您就别问了,总之您就安心等着好消息吧。”
话音刚落,他便像个偷了腥的猫,生怕宫永长再问出什么,转身便急匆匆地朝自己屋子走去。
一进房间,宫宏逸就像饿狼扑食一般,迫不及待地翻出纸笔。
他坐在桌前,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上次去尚书府的场景。
当时,荀大人那满脸的不屑,嘴角挂着的嘲讽笑意,还有那句刺耳的“烂泥扶不上墙”,像一根根尖锐的刺,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
一股怒火“噌”地涌上心头,他越想越气,双手不自觉地攥紧,指关节都因用力而泛白。他咬了咬牙。
若不是因为荀大人的讽刺,他也不会冒险去偷科举试题...........
这一次,他必须要扬眉吐气。
旋即,他含着恨意,信誓旦旦地在信里给荀珠保证自己这次必定高中,还在信中甜蜜又急切地让她早早准备好嫁衣,等着风风光光地嫁给他。
另一边,姜琳醒来的消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像风一样传遍了整个皇宫。
这个消息,也传到了关倩雪到耳朵里,这段日子,她一直这学习规矩,得知姜琳昏迷,又听说姜琳死了,她正寻思着去巴结哪个受宠的妃子,结果姜琳又活了.........
于是她特地表现良好,又花点银子,收买了教她规矩的嬷嬷,这样一来,她也顺顺利利的回到了椒房殿。
暮色时分。
姜琳在太医院忙得脚不沾地,制药的繁琐工序和长时间的劳作,让她疲惫不堪。
不过,为了能早日治好权寒州,她没有任何怨言,甚至觉得很充实。
一回到椒房殿,她坐下来喝了一杯茶水,便径直走向浴池,准备洗洗睡觉了。
池中热气氤氲,腾腾雾气仿若一层轻柔的薄纱,将整个浴池笼罩其中,宛如仙境。
这可是只有身份尊贵之人才能享用的待遇。
她还没有什么妃位,但各种吃穿用度都是和皇后差不多..........
她明白,权寒州想要让她做皇后。
她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到了现在肚子也没什么动静,现在权寒州还感染疟疾,怀孕的事情,遥遥无期........
她叹了一口气,抬起手缓缓褪去身上衣物,准备好好放松一番。
就在这时,一个小宫女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像是早就候在一旁,就等着这个时机。
关倩雪满脸堆笑,那笑容夸张得有些谄媚,讨好地说道:“娘娘,您辛苦了,奴婢来伺候您沐浴。”
一边说着,一边手脚麻利地准备好毛巾、香料。
姜琳微微蹙眉,“你.........”
关倩雪微微欠身,那声音细得像根丝线,“娘娘,奴婢是您父亲送来的,老爷吩咐,让您尽快为皇上开枝散叶,早日怀孕生子呢。” 说完,还佯装委屈地撇了撇嘴,那模样,好似真受了天大的委屈,“您贵人多忘事,奴婢不过是去学了几日规矩,您就不记得奴婢啦。”
姜琳听闻,眼波流转间,微微挑起眉梢,眼中刹那间闪过一丝冷意。
脑海里,那个狼心狗肺的姜崇的面容浮现出来,他那虚伪的笑、贪婪的眼神,无一不让她心中泛起一阵厌恶,忍不住冷笑一声。
她心里明镜似的,姜崇向来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主,这般突然关心起自己怀孕的事,背后肯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算盘。
这般想着,姜琳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伸手轻轻摸了摸关倩雪的脸蛋,“哟,你这小脸蛋长得倒是挺标致的,要是被皇上瞧见了,说不定就被宠幸了呢。”
关倩雪一听这话,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喜,嘴角也不受控制地上扬。
可下一秒,她像是突然回过神来,连忙摆手,嘴上急切地说道:“娘娘,奴婢哪敢有这样的想法,一心只想好好伺候您。”
姜琳将这一切都瞧在眼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悠悠说道:“这番话倒是合我心意。” 说完,便轻轻挥了挥手,吩咐人取来金银珠宝赏赐给关倩雪。紧接着,又状似随意地补了一句:“往后你可得多花些心思,帮我想想怎么尽快怀孕。”
关倩雪一听,脑袋点得像捣蒜似的,随后“扑通”一声跪下,俯身谢恩,嘴里还不停地说着感恩戴德的话。
可就在她低头的瞬间,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就连姜琳都夸赞她,看样子她很快就能成为皇上的妃子了。
暖阁内,烛光摇曳,昏黄的光晕在四周的墙壁上跳跃,映照出一面古旧的铜镜。
趁着姜琳在沐浴,关倩雪猫着腰,轻手轻脚地挪到铜镜面前,然后掏出姜琳赏赐的发簪,对着铜镜比划起来。
当簪子插入她那略显凌乱的发髻时,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原本平凡无奇的她,竟无端添了几分贵气。
关倩雪目不转睛地盯着镜中的自己,眼神逐渐变得迷离,仿佛被一层梦幻的纱幕所笼罩。
她的思绪飘远,眼前浮现出一幅美轮美奂的画面:自己身着华丽的凤冠霞帔,周身珠宝环绕,被一群宫女太监簇拥着,缓缓踏入那巍峨壮丽的宫殿。耳边是此起彼伏、山呼海啸般的“娘娘千岁”,她成为了后宫中最得宠的妃子,所有的荣华富贵、尊荣宠爱都集于一身。
就在她沉浸在这美梦中无法自拔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骤然传来。
小珠端着一盆清水匆匆走进来,一抬眼,便看到关倩雪拿着发簪的模样,顿时眉头紧皱,压低声音,带着几分焦急与不满喝道:“雪儿,你在做什么?还不快去御花园采集些新鲜花瓣回来,姜小姐要用花瓣沐浴,可耽搁不得!”
关倩雪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猛地拉回现实,心里“腾”地涌起一股无名火,不悦地狠狠瞪了小珠一眼,语气尖锐地质问道:“你凭什么命令我?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和我一样的丫鬟罢了!”
小珠听了,只是嗤笑一声,连个眼神都没再给她,将水盆重重放下,转身大步离去。
望着小珠离去的背影,关倩雪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手指轻轻摩挲着下颚,暗自思忖:“哼,就凭你也想管我?等我找着机会,定要踩着那姜琳上位,爬上龙榻。到时候,整个后宫都得看我脸色,有你们好看的!”
烛火椒房殿内摇曳生姿,为整个房间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暖光。
热气从巨大的浴池中袅袅升腾,弥漫在空气中,带来阵阵馥郁的花香。
小珠半跪在池子旁边,神色恭谨,她微微倾身,凑近姜琳,眉头轻皱,神色间带着几分焦急,压低声音说道:“姜小姐,您可得多留个心眼儿。刚才我瞧见关倩雪鬼鬼祟祟地站在铜镜前,手里正摆弄着一支簪子,喃喃自语。也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总归是让人放心不下。”
姜琳慵懒地斜靠在池子边,一头乌黑如瀑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修长的手指灵活地拨弄着水面,激起一圈圈细密的涟漪。
水汽氤氲中,她胸前那若隐若现的诱人弧度,只需一眼,便能让人心跳陡然加速,面红耳赤。
她微微抬眸,水盈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以为意,她轻轻启唇:“小珠,以后莫要再轻易去得罪关倩雪。她可是父亲特意送到我身边来的,身份自然与普通丫鬟不同。你忘了,她姐姐如今还是我父亲的小妾,背后牵扯的关系盘根错节,你们实在犯不着去主动招惹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做好自己份内事情就行了,懂了吗?”
小珠听后,忙不迭地点点头,她低声应道:“小姐教训的是,奴婢记住了。”
姜琳闭上眼睛,缓缓勾起嘴角。
这个关倩雪,她自然不会留。
隔日清晨,明媚的阳光倾洒在宫墙上。
姜琳怀揣着自己耗费心血、潜心研究许久的药,来到了明兴宫里。
她把这个药丸递给了小周子,“你让皇上按时服用。”
小周子瞬间两眼放光,“这是治疗疟疾的?”
“是,不过........我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你先给皇上服用,之后皇上有什么症状,记得告诉我。”
“姜小姐,奴才明白。”
把药给了小周子后,姜琳便回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