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通狠狠地白了甄相思一眼，心里直骂脏话。
这下该如何是好？人杀不得，还得专门派人盯着。
“麻烦！麻烦！麻烦！”
罗通气得直在地上跺脚，他猛地拉开房门，瞅了一眼张文曲，示意他赶紧进来。
“队长，你这是……还没解决？”
张文曲一进屋就瞧见了坐在病床上的甄相思，又满脸错愕地望向罗通。
“对，这人不能杀，所以你得想个法子……”
“想法子……”
张文曲瞧了瞧甄相思，又看看罗通，走到他身旁，在他耳边悄声嘀咕了几句。
罗通眼睛骤然一亮，觉得这主意不错。
他清了清嗓子，对着甄相思说道：“小子，你可能不知道，在你昏迷的这几天里，花了老多钱了。”
甄相思微微挑起眉头，看了罗通一眼，“可我没让你们救啊。”
“你他妈……你说死就死啊！现在我们把你救上来了，你不感恩也就罢了，居然还说这种话……枉你是甄家村全村的希望，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甄相思顿时一脸难堪，他压根就不记得自己跟别人提过甄家村，眼前这人怎么会知晓？
而且，他这话怎么跟奶奶说得如出一辙？
全村的希望，自己不能死。
“说吧，你们想怎样？”
“怎样？小子，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一点感恩之心都没有。”罗通骂骂咧咧地说着。
甄相思沉默不语。
张文曲见他这样，上前一步说道：“你可能不清楚，社会救助每个人，都是不想让人失去希望。
况且你还年轻，理应珍惜生命，不然怎么对得起亲人。
还有，这次救你确实花了大价钱。所以，你得还钱！”
还钱？
甄相思难以置信地盯着他。
自己要是有钱，还用得着去上那一天十四小时的破班？
还用挤在那几平米的出租屋？
女朋友还会跟人跑了？
“没钱！”
“没钱也没事，”张文曲看了他一眼，“以身抵债也行。”
看着张文曲那满是不怀好意的目光，甄相思心中涌起一阵寒意。
妈的！这人长得人模人样，没想到是个……
不行，自己绝对不能落入他们的手里。
“我想了下，以身抵债这个方案不太好。”甄相思呼出一口气，“不过，我可以去电子厂上班，来偿还你们的钱。”
“电子厂？”
张文曲诧异地看着他，摇了摇头说：“虽说去电子厂上班还钱也行，可那速度太慢了，等你还清都不知道要到啥时候，我们可没那份耐心。”
“所以，我还是建议你来我们这儿以身抵债，毕竟我们这儿来钱快些……”
“放屁，我做鬼也不会去你们那儿当鸭子。”甄相思大声喊道。
“鸭子？”罗通皱着眉头问张文曲，“鸭子是什么？”
“呃……鸭子就是家禽，一种能吃的。你怎么连这都不知道？”张文曲讪讪地说着，白了他一眼。
“小子，你想啥呢？我们是让你来帮忙的，不是让你吃鸭子的。有口饭吃就不错了，还想天天吃鸭子，你做梦呢。”罗通看着甄相思道。
甄相思总感觉这里面有点误会，他轻声问道：“那你们是做啥的？”
“做啥？我们是开侦探事务所的，专门解决各种疑难杂症。”
“呃……侦探事务所？”甄相思打量了一眼罗通，嘴里嘟囔着：“你这体型，真的是个侦探？”
“哎？你小子……”
甄相思思索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我答应你。但工资咋算？我住哪儿？每天吃啥？有五险一金吗？要是侦探事务所没单子……”
甄相思一股脑儿地抛出自己的疑惑，好在罗通及时制止了他。
“放心，我们可是良心事务所，该有的都有，你也不用担心没单子，就怕你忙不过来。”罗通自信满满地说，“不过，我们的单子可不简单，你得有心理准备。”
“嗐，有啥大不了的，难道比死还可怕？”
罗通和张文曲对视一眼，笑着说：“或许吧，谁知道呢？”
第二天，甄相思因缴费不足被医院给赶了出来。
他身着病号服，迷茫地站在街上。
在他旁边，罗通蹲在路边，嘴里叼着香烟。
忽然，一辆破旧的桑塔纳缓缓驶来，稳稳地停在了他们面前。
“上车吧，小子！”
罗通扔掉嘴里的香烟，踩灭，拉开车门，肖鹤和纪千雪出现在眼前。
“队长，事务所来新人了，不庆祝一下吗？”纪千雪眨着眼睛问罗通。
“庆祝？没委托了？况且他还欠着事务所几十万呢，哪有心情庆祝。”
“好吧。”纪千雪沮丧地回过头，“小子，让开，我来开车！”
“雪姐……”肖鹤一脸惊恐地看着她，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不妙。
但他拗不过，还是主动让出了驾驶座。
“坐稳了各位！”纪千雪说完，右手迅速拨动档杆，直接挂到了五档。
肖鹤瞪大了眼睛，“那可是五档啊，姐……”
“你小子怕啥？看姐给你来波高端操作！”
说着，她一脚油门踩下去，桑塔纳发出一声哀鸣，接着便稳稳地停在了马路上。
罗通双手抱头，无奈地看着这一幕。
“得，这回彻底不用庆祝了，改修车吧。”
烈日当空，阳光透过树枝的缝隙洒在几人身上，汗水顺着脸颊滑落，让几人愈发心浮气躁。
“我去，这司机怎么这么慢？”纪千雪抱怨了一句，“等会儿一定给他个差评。”
还没等她说完，一辆出租车停在了他们面前。
“喂，尾号 4399？”司机挑了挑眉毛。
几人迅速上了车。
“我说大妹子，你们带着病人去纸扎行干啥？挑选寿衣吗？”司机瞥了一眼后座的甄相思，开口道。
“闭嘴！”本就烦躁的纪千雪大吼一声，吓得司机一个哆嗦。
“不说就不说嘛！买寿衣又不是啥见不得人的事……”司机嘟囔着，驾车朝着侦探事务所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