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旗SUV车窗降下,江京九按了下喇叭,尖锐刺耳的喇叭音在福满满身后惊响。
惊的她头发炸了毛。
不知他是对着福满满还是商昱珩吹了一记口哨,有种挑衅轻浮意味。
“宝贝,你的唇很软,下次我会好好品尝。”
留下这句话在寒风中不断消散。
福满满扭头便看到车屁|股拐弯消失在小区内的十字路口。
她咬牙,这小屁孩难道不是在火上浇油吗?
感情火烧不到他身上,就给她扔个炸弹?
这不是置她于死地吗?
“怎么?看你的样子很舍不得么?”商昱珩不知何时,攥住福满满手腕儿。
他掌心冰凉,福满满本能想抽出,“你别无理取闹好吗?”
男人的惯用经典台词常会被福满满挪来借用应付商昱珩。
这一套她已经玩的炉火纯青,能把商昱珩逼得暴跳如雷,不断追着问她,爱不爱他?
福满满早就领悟了一个真谛,走男人的路,让男人无路可走。
她不喜欢做一个自怨自艾的怨妇,追在男人屁|股后面无所事事,那不是她的理想生活。
夜色中,商昱珩那双眼眸充血,红的骇人,口吻几近癫狂质问:“我无理取闹?你都把你的嘴递给他去亲了,还是我无理取闹了吗?福满满你有没有心?”
商昱珩被江京九那句话气的七窍生烟。
早就把他和朱朱那档子事忘在脑后了。
可福满满还记得。
“我没有心吗?”甩开商昱珩,她看商昱珩的眼神像看笑话,“商昱珩到底是谁没有心?”
他强迫她跟她在一起,又像个荡夫一样出轨。
这些年她不止撞破一次商昱珩跟女人上|床,可她知道,就算闹开了,她也逃不出商昱珩的五指山,只能把牙打碎往肚子里咽。
就像会所里的那个陌生男人说的一样,她真的有那么大度吗?
不,她没有啊。
只是心死不爱了而已。
笃定了商昱珩没有证据,福满满的态度更加张狂了些,和会所里那个善解人意的福满满,判若两人。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把嘴递给他亲了?他说什么你都信?冤枉我很好玩吗?”
证据不摆在她眼前,商昱珩说什么,她都不会认。
这招也是和男人学的。
死不认账。
只要嘴硬胜利的就是她。
商昱珩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蜷,咬肌邦邦硬,沉默了几分钟屁没放出来一个。
他没证据。
但男人的第六感告诉他,开车送福满满回来的那个男的,他们关系不一般。
怀疑的种子在心里一旦种下,很难消除。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商昱珩知道福满满的脾气,吃软不吃硬,闹起来他占不到上风。
他软了语气,“对不起,我不该那么冲动。”
福满满蓝宝石眼珠子一骨碌,商昱珩都道歉了,她还有什么可端着的。
“阿川,”福满满叫了商昱珩在溪山时的名字,“信我好吗?”
回首京前,他的名字叫荀川。
听到亲切的只属于他们之间的称呼,商昱珩的脸上才渐渐有了笑意,仿佛刚才的小插曲真的翻篇过去。
“满满我爱你。”商昱珩将面前的女人拉进怀里抱着,下巴窝在她颈侧,他闻到一股陌生的肥皂味,没忍住鼻子一皱问道,“你身上怎么有肥皂味儿?”
福满满搭在商昱珩腰间的手一僵。
心里骂了个娘。
狗鼻子么?
还有那陌生男人居然不用香水,用香皂?
她思忖了几秒从商昱珩怀里出来,双眼写满真诚,狡辩道:“今晚出会所后,我差点被车子撞到,刚才那男的救了我,可能是他救我时近距离接触留下的。”
她也没说谎,只不过将她和那个陌生男人的暧昧给抹去。
自然而然的将他奉为救命恩人。
商昱珩自然知道那一幕,陈仔已经把停车场的监控调给他看了。
福满满没撒谎。
“对不起。”商昱珩又道歉,“让你面临危险,都是我这个男朋友做的不合格。”
何止不合格,简直是残次品。
应该直接按有害不可回收垃圾处理。
福满满低头看着脚上的高跟鞋鞋尖,声音闷闷的,有点可怜。
“没关系哒,阿川有自己的难处。”
她态度转变的很快,寻找不到方才一丝一毫剑拔弩张的意思。
又开始体贴起来。
这是作为顶级金丝雀的自我修养,适当的给又蠢又笨的男人一点颜面。
福满满讲话的模式在男人和女人之间不断切换。
这是她的生存法则,有危险时,她就冷漠强硬一些,没危险时,要软的和个笼中金丝雀一样,好好讨金主欢心。
商昱珩见她鼻尖冻的发红,于心不忍,“回家,该把我家满满冻成傻妞了。”
福满满被他牵着,心底里嫌弃的要死。
这手在会所摸过朱朱身体。
怕是不怎么干净。
回家她得拿消毒液洗洗全身才是。
踩在超厚超软的雪地里,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福满满步子很小,她的高跟鞋不允许她放肆。
而且两只脚冰的像冷冻品批发市场刚出冰库的猪蹄一样。
血液好像都不流通了。
商昱珩突然把她打横抱起,“不敢走,为什么不说话?嗯?”
福满满身体腾空,不得不伸手拽紧商昱珩套在西装外面的大衣。
她轻轻嗯了声,这怀里也挺脏的。
谁都抱。
真可惜了她这个绝世貂蝉跟着他。
暴殄天物!啊啊啊!!!
她家住十层,一梯两户的大平层,商昱珩一般不住这里,商家有家规,每个星期要在商家打卡几天,像上班一样。
不回去过夜的后果便是,被逐出并收回商氏家族所有生意的参与权。
没有人会放弃这条挣钱的路子。
对商昱珩来说,那是天降富贵。
本以为他会烂在溪山的小山村,谁也没想过有一天商昱珩能成为首京屈指可数,搅弄风云的人物。
俗话说得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但到商昱珩这里恰恰相反。
他得道了,养父母家却惨遭雷击。
商昱珩回首京没多久,溪山村里的荀家便无端夜里失火,全家包括十六岁的花季少女,被烧死在睡梦中。
福满满有再多的愤怒和不甘,只要想起商昱珩养父母一家的遭遇。
她就全都忍了。
福满满不想她在意的家人也会落得那么一个悲惨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