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阳阳忍不住向前探了探身,上半身几乎都快趴在桌子上了。他的双手紧紧抓住桌沿,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急切地补充道:“院长,您哪怕想起一点也好啊,说不定就是那一点线索,就能让我们揪出背后的坏人。您想想,那些可能和贩毒团伙有关,他们可不会干好事。要是能早点破案,也能让更多的孩子免受伤害,让福利院更安全啊。这不仅是为了我们的案子,也是为了福利院的未来,为了这些可爱的孩子们啊。” 刘阳阳说着,眼神里满是期待,像是一汪清泉,紧紧盯着院长的眼睛,希望能从他的反应里找到一丝转机,仿佛只要自己的眼神足够恳切,就能打动院长说出关键信息。
院长却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那摇头的动作缓慢而坚决。他拿起桌上的茶杯,那茶杯的手柄已经有些磨损,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轻抿了一口茶,茶的热气升腾起来,模糊了他的面容。缓缓说道:“真的记不起来了,当时来来往往那么多人,每天都是差不多的流程,我实在没法给你们提供更多有用的信息了。” 他的语气平淡,可那不容置疑的口吻,像是一道冰冷的屏障,给两人的希望又浇了一盆冷水。
祁同伟和刘阳阳交换了一下眼神,那眼神里满是失望。祁同伟的嘴唇微微抿起,形成一条坚毅的直线,他心里清楚,再继续追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不能在这儿再浪费时间了。还有更多的地方需要去调查,更多的线索等待去挖掘,他们不能被困在这一处死胡同里。刘阳阳微微咬了咬嘴唇,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但还是无奈地点了点头,认同了祁同伟的想法。
祁同伟站起身来,他先是用双手轻轻抚平衣服上的褶皱,每一个动作都沉稳而有序,仿佛在整理自己的心情。脸上重新挂上了沉稳的表情,那表情如同平静的湖面,波澜不惊,但却蕴含着强大的力量。他微微欠身,腰弯得恰到好处,既不失礼貌,又带着一种不卑不亢的态度,对院长说道:“院长,那行,我们也不耽误您时间了。要是之后您想起了这两个领养人的什么消息,或者福利院有啥异常情况,还请您第一时间告知我们。这案子关系重大,多一点线索可能就能早点破案,能让那些违法犯罪分子受到应有的惩罚,还能还福利院一个安宁。”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那名片的边角有些磨损,记录着他的联系方式和身份信息。他轻轻放在桌上,动作轻柔得如同生怕惊扰了什么。
刘阳阳也跟着站起来,他的身体站得笔直,像是一棵挺拔的青松。附和道:“是啊,院长,麻烦您了。要是有消息,一定要联系我们,我们感激不尽。我们不会放弃追查真相的,不管有多难,我们都会查个水落石出,为了那些被伤害的人,也为了正义。” 他的眼神里虽然还有不甘,但更多的是坚定,那坚定如同磐石,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放弃追查真相。
院长点了点头,脸上依然挂着那礼貌的笑容,他伸出手,动作缓慢地接过名片,那手看起来有些干枯,手指上的关节微微凸起。他将名片放在桌上,说道:“好的,两位同志,要是有消息我一定通知你们。”
刘阳阳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停车的地方,他的鞋子在地面上摩擦出沙沙的声响。他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动作迟缓,一屁股坐了进去,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瘫在座位上。他将钥匙插进点火孔,正准备拧动启动车辆回警局。此时,他长叹一口气,那口气里满是不甘与无奈。他的肩膀耷拉着,脑袋也微微低垂,满脸沮丧地说道:“祁队,这趟可算白来了,啥有用的线索都没挖到,这福利院的院长嘴可真严,就跟那蚌壳似的,怎么都撬不开。” 他的双手无力地搭在方向盘上,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像是在发泄心中的烦闷。
祁同伟站在车旁,一只手撑在车顶上,身体微微前倾。他的眼睛紧紧望着福利院的方向,眼神里透着思索,眉头紧锁,额头上的皱纹像是一道道沟壑,刻满了对这趟调查的疑虑。听到刘阳阳的话,他并没有立刻上车,而是轻轻敲了敲车顶,那声音清脆而短促,在寂静的午后显得格外清晰。他说道:“等等,先别着急走。我总感觉这福利院有点不对劲。”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已经捕捉到了那一丝隐藏在暗处的异常。
刘阳阳疑惑地从车里探出头来,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脸上写满了不解,眼神里充满了迷茫。他的头发被汗水浸湿,贴在额头上,看起来有些狼狈。“不对劲?祁队,您指哪方面啊?咱该问的也问了,该看的资料也看了,能有啥不对劲的地方?难不成这院长还有啥瞒着咱们?” 说着,他关掉了点火开关,动作干脆利落。从车上下来后,他快步走到祁同伟身边,脚下扬起一小撮尘土。
祁同伟微微皱起眉头,双手抱在胸前,胳膊上的肌肉微微紧绷。他缓缓说道:“你没觉得里面的小孩儿都很瘦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了指福利院的大门,那手指像是一根指针,指向了问题的关键所在。“正常情况下,福利院即便条件有限,也不至于让孩子们都瘦成那样。那些孩子眼神黯淡,身形单薄得像纸片人,就像长期营养不良似的。你看那个低垂着头揪衣角的小男孩,瘦得肋骨都快凸出来了;还有那个目光呆滞蜷缩着身体的小女孩,小胳膊细得跟麻秆儿一样。” 祁同伟说着,脸上流露出一丝心疼。
刘阳阳仔细回想着在福利院里看到的场景,那些孩子低垂的脑袋、蜷缩的身体,以及毫无生气的模样逐渐在脑海中清晰起来,就像电影回放一般。他挠了挠头,手指在头发里胡乱抓着,不确定地说:“祁队,也许是福利院资金紧张,孩子们生活条件不好,所以才会这样?现在社会上这种情况也不少见啊。有些偏远地区的福利院,缺衣少食的,孩子们能吃饱就不错了。”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自我安慰,希望事情真的如自己所想的这般简单。
祁同伟摇了摇头,眼神里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目光坚定地说:“我也考虑过这个可能,但结合之前院长那遮遮掩掩的态度,总觉得没那么简单。而且,刚进去的时候院长说有流感,可我并没有看到任何防控流感的有力措施。那消毒水味过重,闻着都刺鼻,反而像是在掩盖什么别的气味,说不定是为了盖住一些不该有的味道。再加上孩子们被匆匆带走,太刻意了,就好像生怕咱们看出什么破绽。你想想,正常的流感防控,会是这样的慌乱和不规范吗?” 祁同伟的分析头头是道,每一句话都像是重锤,敲在刘阳阳的心上。
刘阳阳听着祁同伟的分析,脸上的疑惑渐渐变成了思索,他咬了咬嘴唇,牙齿在嘴唇上留下了浅浅的印记。他的眼神变得深邃,像是在努力消化祁同伟所说的每一个字。“祁队,您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是有点奇怪。那咱接下来咋办?回警局还是再进去问问?要是再进去,那院长要是还不配合,咱们可就更难办了。” 他的心里有些犹豫,既渴望能找到新的线索,又担心再次碰壁。
祁同伟转过身,望着福利院的大门,眼神里透露出一股决然,仿佛那扇大门背后隐藏的真相,就是他此行必须攻克的堡垒。
“现在回去也没什么新线索。咱们再进去一趟,这次换个方式,多和工作人员、孩子们接触接触,说不定能发现点什么。那些工作人员或许知道一些院长不愿意说的事情,孩子们也可能会无意间透露些有用的信息。咱们就像在迷雾中找路,多试试不同的方向,说不定就能找到出口。”
刘阳阳刚要开口回应,目光却瞥见了不远处的一幕。就在他们刚走出福利院大门的时候,对面院子角落几个原本聚堆的工作人员像是惊起的鸟儿,瞬间作鸟兽散。其中一个年轻的女工作人员,原本正绘声绘色地说着什么,手在空中比划着,看到祁同伟和刘阳阳出来,话到嘴边硬生生咽了回去,眼神慌乱地躲闪着,匆匆转身快步走向旁边的屋子,脚步匆忙得差点被门槛绊倒。一个中年男工作人员,原本背靠着墙悠闲地抽烟,看到他们出来,急忙把烟掐灭在脚边,装作若无其事地整理着旁边的花盆,可那不断偷瞄他们的眼神,怎么也藏不住内心的紧张。
刘阳阳微微一怔,用手肘轻轻碰了碰祁同伟,朝那几个散开的工作人员努了努嘴,小声说道:“祁队,你看他们……”
祁同伟顺着刘阳阳的示意看过去,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起来。他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心中的疑虑又深了几分。“你瞧,这也太刻意了。正常情况下,工作人员看到我们离开,犯不着这样躲躲闪闪。”
刘阳阳咬了咬嘴唇,心里有些动摇,但还是不确定地说道:“祁队,福利院都是公益性质,虽有国家补助但总有照顾不到位的地方。那些孩子瘦、流感防控措施看着不到位,说不定真就是因为资金和管理上的问题。至于工作人员这个反应,会不会是您多想了?也许他们只是单纯不想被打扰,或者刚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说这话的时候,刘阳阳自己心里也没底,声音越说越小,眼神里满是纠结,既觉得祁同伟的怀疑有道理,又希望事情没有那么复杂。
祁同伟轻轻摇了摇头,目光依旧紧紧盯着那些散开的工作人员离去的方向,语气坚定地说:“阳阳,有些事情太巧合了就不能用偶然来解释。从孩子们的状态、院长的态度,再到工作人员这刻意的回避,这一系列的异常绝对不是简单的管理不善能解释得通的。
他的心里就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说祁队的怀疑肯定有道理,另一个却在拼命为这一切找合理的解释,这让他心里有些动摇。他缓缓抬起头,眼神里满是纠结,那眼神就像暴风雨中的小船,在迷茫的海面上无助地摇晃。嘴唇动了动,像是有话要说,却又犹豫着,好一会儿才轻声说道:“祁队,福利院都是公益性质,虽有国家补助但总有照顾不到位的地方。”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福利院的院子,此时,几个孩子正默默地坐在角落里。其中一个小男孩,身上的衣服破旧不堪,膝盖处破了好几个洞,露出瘦得皮包骨头的小腿。他低垂着脑袋,双手无力地耷拉在腿上,像是连抬起的力气都没有。还有个小女孩,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身形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那瘦弱的模样真让人心如刀绞。
刘阳阳望着他们,语调中满是不忍:“您看那些孩子,瘦得皮包骨头,可能真的是因为资金短缺,买不起足够的营养品,做不到像条件好的家庭那样悉心照料。福利院要照顾这么多孩子,花销肯定不小,国家补助也许只是杯水车薪。还有流感防控措施,也许是因为工作人员人手不够,或者物资不足,才没能做到规范到位。您想啊,要是他们手里就那么几瓶消毒液,还得照顾这么大一个福利院,肯定顾不过来。” 刘阳阳说着,声音渐渐大了些,像是给自己壮胆,又似乎这样能让自己的推测更有说服力,更能让祁同伟认同。
“至于工作人员这个反应,会不会是您多想了?” 刘阳阳快速地眨了眨眼睛,那眼睛眨动的频率就像他此刻慌乱的心跳,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仿佛在说:祁队,您就认同我的想法吧。“也许他们只是单纯不想被打扰,毕竟我们之前一直在询问各种问题,把他们问得晕头转向的。他们可能忙着手里的活儿呢,像给孩子们准备饭菜、洗衣服啥的,想赶紧躲开我们好继续做事。又或者,他们性格本就腼腆内向,不太习惯和外人打交道,看到我们两个警察模样的人,心里紧张,才会显得这么慌张。”
刘阳阳越说越急切,双手在空中大幅度地比划着,一会儿摊开手掌表示无奈,一会儿握紧拳头强调自己的观点,试图把自己内心的想法完完全全地传达给祁同伟。“祁队,我知道您经验丰富,直觉也很准,办过那么多大案要案,但这次会不会真的是咱们想复杂了?这福利院也许就是表面上看着有些问题,实际上并没有隐藏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说不定就是我们自己在这儿瞎操心呢。” 他说完,微微低下头,咬着嘴唇,像是在懊恼自己的言辞不够有力,静静地等待祁同伟的回应,心里七上八下,就像十五个吊桶打水 —— 七上八下,不知道自己的这番话是否能说服祁同伟。
祁同伟拍了拍刘阳阳的肩膀,眼神里满是赞许。不过很快,他又微微皱起眉头,摇了摇头说道:“阳阳,其实还有一处疑点,就算你说的那些都能解释得通,但之前咱们问院长关于那两个疑似和案子有关的领养人问题时,他的表现实在太可疑。”
刘阳阳一脸疑惑,忍不住追问:“祁队,您指的是哪方面啊?”
祁同伟目光深邃,回忆起之前和院长交流的场景,缓缓说道:“你还记得不,咱们向院长打听那两个领养人的详细情况,尤其是和咱们调查的凶手可能有关的线索时,他一个劲地说时间太久,记不清楚了,还表现出一副努力回想却无果的样子。当时他眉头紧皱,说话磕磕绊绊,不停地挠头,就像真的把那些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刘阳阳仔细回想着,喃喃道:“是有这么回事,当时看他那反应,我还真以为他不记得了。”
祁同伟接着说:“可后来咱们让他找那两个领养人的资料,你瞧他的动作,那叫一个迅速。几乎没怎么思考,就从一堆文件里精准地翻出了资料,推眼镜的动作都那么从容。这一前一后的表现,明显自相矛盾。”
刘阳阳恍然大悟,瞪大了眼睛说道:“对啊,祁队!如果他真的记不清领养人的事,找资料的时候怎么会这么快?这根本不合常理。难道说,他之前说记不清是在故意隐瞒什么?”
刘阳阳听着祁同伟的话,回想着之前种种不合理的迹象,心中满是对真相的渴望,可一时之间又实在找不到更多言语来表达。他微微低下头,眉头依旧紧锁,双手不自觉地在身侧紧握成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微风轻轻拂过,吹动着他们的衣角。
几分钟过去了,刘阳阳缓缓抬起头,眼神中满是信任与期待,直直地望向祁同伟。他张了张嘴,声音有些沙哑地问道:“祁队,您说咱们接下来具体想干嘛?我也没啥主意,您说怎么做,我照做就是。” 说着,他挺了挺胸膛,仿佛在向祁同伟表明自己坚定不移的决心,无论接下来面对什么困难,都会毫不犹豫地跟随。
祁同伟站在原地,目光在福利院的大门、围墙以及周围的环境上逡巡了一圈,右手习惯性地摸了摸下巴。思考片刻后,他转过头,眼神里透着沉稳与决断,低声说道:“咱们偷偷进去观察下。那院长既然有所隐瞒,明着进去,他肯定会提防,咱们很难有所收获。偷偷进去,说不定能看到他们不为人知的一面,发现一些被隐藏起来的线索。”
刘阳阳轻轻点了点头,眼神里闪过一丝紧张,但更多的是兴奋与期待。他搓了搓手,像是在给自己鼓劲,小声说道:“祁队,听您的。咱们怎么个偷进法?是翻墙,还是找其他入口?” 他的目光随着话语又投向了福利院的围墙和大门,试图提前规划可能的行动路线。
祁同伟再次环顾四周,指着福利院侧面一处较为隐蔽的矮墙说道:“那边的墙比较矮,而且有几棵大树遮挡,不容易被发现。咱们从那儿翻进去,进去后尽量避着人,先观察工作人员和孩子们的日常,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
两人对视一眼,那眼神中传递着彼此深入骨髓的默契与信任。无数个并肩作战的日夜,早已让他们无需言语,便能洞悉对方心中所想。祁同伟微微颔首,那是无声的指令,刘阳阳立刻心领神会,嘴角轻轻上扬,回以一个坚定的眼神。
他们开始小心翼翼地整理身上的装备。祁同伟将腰间的枪套轻轻往上提了提,确保枪支在行动时不会发出声响;刘阳阳则仔细检查着口袋里的证件和笔记本,把它们摆放得整整齐齐,避免在走动时发出摩擦声。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克制,仿佛他们不是在整理装备,而是在雕琢一件艺术品。
整理完毕,两人脚步轻盈却又坚定地朝着那处矮墙走去。月光洒在他们的身上,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祁同伟率先靠近车辆,他的右手轻轻搭在车门把手上,仿佛在安抚一头沉睡的猛兽。他缓缓发力,尽量不发出一丝声响,车门 “吱呀” 一声,像是被施了魔法般,只发出了极其微弱的声音。
刘阳阳紧随其后,他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小心翼翼地从车上下来。他的眼睛始终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耳朵竖得像雷达一样,捕捉着每一丝细微的动静。每一个动作都格外谨慎,生怕惊扰到周围的宁静,打破这片夜的寂静。
月色如水,轻柔地洒在大地上,给世间万物披上了一层银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