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野男孩见我要走,立马冲过来带着哭腔紧抱着我的腿就不撒手。
薛阳用木棒假装要抽他,他也不松手。于是我蹲下来伸了伸手想摸摸他的头。
可看到他那不知道多久没洗的头发我还是收回了手。
我对他说在这里等我,我会来救你的,也不知道他听不听的懂。
薛阳用力一拉我,我挣脱了野男孩的束缚。
铁链限制了他的自由,他向前扑腾着,试图抓住我,但我们头也不回逃走了。
薛阳边跑边问我:“不是吧,你真的要回来救这个拖油瓶?他刚刚可是差点要了你的命。”
我当然知道,把他带在身边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还给他自由,他也未必会跟着我们啊,以后的事再说吧!”
我们又路过来时的那棵颜色特别醒目的树,我忍不住问薛阳:“你说这是棵什么树啊,这么大。”
“应该是胡杨吧,可是真挺奇怪的,云南这个地方怎么会有这树……”
薛阳话音未落,脚踩到一个陷阱,整个人就被吊了起来。
我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想救他,结果也踩到了一个绳索陷阱。
这棵茂密的胡杨树下倒挂着两个人,一左一右很是协调。
“靠!不是,这帮野人这么有智慧的吗?”薛阳忍不住吐槽了起来。
来时我们为了跟踪那几个人所以都是沿着草丛走的,没想到在平坦一些的路上居然有这么多陷阱。
“看这绳索挺现代的,应该不是那帮野人的。”虽然脑袋瓜充血了,我还是尽量冷静的分析着。
“董茂山?”薛阳大叫了一声。
我连忙把自己荡过去用没拴住的那条腿踹了他一下:“你疯了?在这种地方大喊把野人吸引过来了咋整?”
薛阳咬了咬嘴唇:“那你说咋办,咱俩也没刀子,总不能一直这样吊着吧?”
“咱俩荡到一起,你抓住我的绳子先爬上去,我看你差不多,你的臂力比我强。”
薛阳想了想觉得可以试试,于是他摇晃了一下身体,向我这边撞了过来,我也和他做着相同的动作。
树干被我们摇晃的嘎吱嘎吱响,越来越多的树叶飘下来扰乱我们的视线。
大概试了四次左右,薛阳猛地抓住了我的胳膊。
“好,你别动。”他把着我的胳膊做了一个倒挂引体向上。
他摸索着我的裤子,然后够到了拴着我脚踝的绳子。
他深呼了一口气,随即像猴子一样快速爬了上去。
他坐在树干上,把自己脚上的绳子解开,然后把我拉了上去。
我们把绳子收好,从树上跳了下来。
在这种环境之下,任何东西都是非常重要的,就连这两段绳子我们也舍不得扔。
他们肯定来过这里了,薛阳说要不我们在这附近等他们吧,别我们回去又跟他们走散了。
我们仔细检查了一下周围,确认没有别的陷阱了,才放下心来。
你说我们怎么就那么衰?一共就两个陷阱全让我们赶上了。
薛阳在周围收集了一些树枝,准备生个火,我则是来到小河旁看看能不能找到几只蛤蟆来果腹。
翻了好几个石头都一无所获,我决定往远一些走。
走着走着突然一个白色的东西从我面前跳过,一下子窜进了一片水洼里。
我不敢置信的盯着那个游走的家伙:“白……白色的青蛙?”
我蹲下身子想要看的更清楚一些,谁知那白色蛤蟆躲进了石缝中,一点也不让我看。
我把裤脚都挽了起来,踩着石头向它躲藏的地方靠近。
我伸了伸胳膊,又把袖子往上撸了一下。
水里本来挺清澈的,但因为我翻动石头的关系又变的浑浊。
我摸来摸去,好像碰到了一个类似爪子一样的东西,我用力一扯,把它扯了出来。
这白色蛤蟆在空中极力挣扎着,我从来没见过如此漂亮的青蛙。
它通体雪白,背部有银绿色的花纹,眼睛红的像血。
这玩意要拿到北京西单地下当个宠物那个,那不得赚翻了啊?
我像捡到一个稀世珍宝一样,连跑带颠的把它拎回去给薛阳看,薛阳看到后直接打掉我手中的白色蛤蟆,白色蛤蟆刚落地就直接蹦进了草丛里。
“你有病啊?我好不容易抓到的!”我揉了揉有些发疼的手指头。
“你才有病呢,你看看你的手!”薛阳一副嫌弃的表情。
我的手指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慢慢变的青紫,就像中毒一般。
我连忙跑到河边清洗着我的右手。可那青紫色已经蔓延到手腕上方。
薛阳抽掉自己的鞋带在我胳膊肘上方狠狠系住,希望可以减缓扩散的速度。
我整个人都懵了。
“这是九两白蟾,黑色眼睛的可以捕杀,红色眼睛的不能碰,有剧毒。”
“你不会把我手砸断吧?”我有点信不过他。
“我倒是想,可砸断还有肉皮相连,最好有刀这样可以截肢。”
薛阳看到我眼神慌乱:“跟我走,我知道谁有办法!”
他一路拖着我又走回了那个野男孩那里。
野男孩本来瘫躺在小屋门口眼里无光,一见到我们回来了,直接像小狗一样撒丫子跑过来了。
他在我身上使劲嗅着,薛阳把我的手举到他面前:“看到了吗,小子,救救你阿爸。”
野男孩闻了闻我的手,眉头皱了起来,随后又吹了几下口号,没多一会,一头豹子跑了出来。
它像小猫一样走到野男孩身边,躺下把肚皮露出来让野男孩摸。
野男孩抚摸了一会儿,又拍了拍它,然后叽里咕噜说了一堆。
那头豹子好像真的听懂了,也走过来闻了闻我的手,我一动不敢动,生怕我一动它就直接把我啃了。
然后那头豹子跑进了树林里,很快就叼来了几根草。
野男孩抓过哪几根草用石头砸碎,抓过我的手就往紫色的地方呼。
我龇牙咧嘴,那草上边好多倒钩刺,刺的我手臂发麻,不一会我的手就没知觉了。
紧接着又一头豹子叼来一根荆棘藤。它的嘴巴都划坏了,拉拉淌血。
野男孩拔了一堆那荆棘藤上的小刺,在我手上扎了很多的小孔,不一会我的手腕以下全部都是血孔。
流出来的血都是暗红色的,我努力忍着,因为我知道他在救我。
不一会儿,我的整个手掌就失去知觉了。
又过了大约半个多小时,手已经整个都肿胀起来。
但好在并没有再继续向上蔓延,应该算是捡回了一条狗命。
我的整个后背因为刚才太过于紧张,出了很多汗已经整个都湿透了,湿答答黏在身上很不舒服。
天色快要暗下来了,我这个样子看来今晚是走不了了,于是薛阳决定就在这个小屋旁对付一宿吧。
我依靠着一侧的石墙,这个野男孩不吵不闹,看着薛阳忙来忙去捡柴生火。
我打量着这个野男孩,视线不由得看向他光着的脚趾。
他的脚指甲因为长期没修剪已经弯曲变形,看上去挺吓人的。
因为常年不穿鞋的关系,脚皮也比较粗糙。
看了几眼后我感觉我的脚趾也很不舒服,想着自己来这里也有很多天了,脚趾甲应该也很长了。
他的手指甲里都是黑泥,有一些应该是用牙咬断了,所以整体看上去参差不齐。
没有抓到蛤蟆,今晚要饿肚子了。这个野男孩倒是吃的饱饱的,趴在我一侧的腿边睡着。
第二天醒来,感觉已经消肿不少了,甚至可以做抓握的手势。
这个野男孩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了,看来此次我一定要把他救出去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