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自黑风山回到观音禅院,脸上表情化作了正常,疑惑也咽进了肚子里,只像往常一般,笑着凑近陈启道:
“师父,幸不辱命,锦襕袈裟原样奉回。”
“无事就好。”
陈启接过包裹好的锦襕袈裟,随意扔到一旁,打量了下猴子后,笑道。
“嘿嘿,师父,这次虽然有菩萨的功劳,但主要还是靠徒弟我略施小计……”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猴子将这一行的事儿,都说与了陈启听。
陈启虽然对此难有着大致的印象,但哪有猴子这个亲历者来的细节?
也不厌其烦的听着猴子讲来,听到猴子对自己的吹嘘,也不忘当个捧哏,一一奉承。
师徒俩融融恰恰的叙完,便是牵马挑担,准备继续西行了。
当然,离去前,陈启还没忘在禅院废墟,空地中央,给菩萨上了香,敬礼祷告了一番。
…………
草衬玉骢蹄迹软,柳摇金线露华新。桃杏满林争艳丽,薜萝绕径放精神。沙堤日暖鸳鸯睡,山涧花香蛱蝶驯。这般秋去冬残春过半,不知何年行满得真文。
这一日,陈启师徒二人行了六七日荒路,没见着人家,终于在天色将晚时,远远望见了一村人家。
“悟空,你看远处有个村庄,我们的干粮也吃的差不多了,在此采购一番,补充一下物资吧。”
陈启牵着白龙马,在原地喘息了几下后道。
“师父说的有几分道理,但这荒山野岭的,出现一村人家,也不一定就是真人组成的村子……”
“俺老孙以前就听说过,一些妖狐鬼魅,为了诱吃行人,特意会幻化经营出一个村子,专吃那些路过借宿的行人。”
猴子看了看天色,搭眼帘远远的瞅了村子一眼,和陈启笑谈着,还不忘添油加醋的加点恐怖元素。
不过见陈启风轻云淡的模样,也只能放下心里小小的失望道:“俺老孙先去替师父探探路,再做计较。”
“有悟空在,我无忧矣。”看着猴子勤奋的样子,陈启笑了笑夸奖道。
“嘿嘿,嘿嘿,师父言重了,算不得什么,算不得什么。”猴子有些不好意思,强忍着欣喜,装作不在乎的样子,摆摆手道。
不过嘴角那金箍棒都砸不下去的嘴角,还是暴露了他真实心情。
猴子可真是一个优秀的牛马员工啊,心思又好懂。
看着猴子放下担子,前去探路的背影,陈启心下感叹道。
也不知道原着里的老唐是什么性格,能跟这样的猴子闹出拧巴,还因为互不信任,赶走了孙悟空。
这要是放在了后世那些黑心资本家手里……
哦,猴子在经过最开始的pUA以后,应该会一棒子砸死那些黑心鬼,连吊路灯的绳子都省了。
不能因为猴子有些时候任劳任怨,就把人当傻子啊!
“师父!俺老孙看过了,这处村庄是个清善之地,断不是妖魔变化出来骗人害人的,我们就进去借宿一晚,采买些物资吧。”
猴子回转到陈启身边,打断了陈启的胡思乱想,禀报探路情况道。
“嗯,辛苦悟空了,那就走吧。”
陈启收神,对着辛苦的猴子温和点头笑道。
俩人就这样牵马挑担的来到村子外。
这村子倒也不愧是猴子评价的清善之地。
竹篱密密,茅屋重重。参天野树迎门,曲水溪桥映户。道旁杨柳绿依依,园内花开香馥馥。
此时那夕照沉西,处处山林喧鸟雀;晚烟出爨,条条道径转牛羊。又见那食饱鸡豚眠屋角,醉酣邻叟唱歌来。
陈启在村口看着这祥和的景色,刚要感叹,又见一个少年,头裹绵布,身穿蓝袄,持伞背包,敛裩扎裤,脚踏着一双三耳草鞋,雄纠纠的出街忙步。
“嘿,小孩,哪里去?我问你一个信儿,此处是何地,叫什么名字?”
猴子顺手抓住这个少年,顷刻,啊,不是,顺便问道。
“村子里没别人吗?你找别人问去。”少年人被猴子抓着衣颈,一个劲的挣扎道。
“施主莫恼,莫恼,正所谓与人方便便是与己方便,”猴子对待少年,倒是少有的好脾气,和颜悦色道:“你与我说说这地方,我看你神色匆匆,我也能解决你的烦恼哩。”
“我信了你的邪!”少年不搭理猴子的话,只一个劲的挣扎道。
“嘿嘿,你有本事,挣脱了我手,我也就任由你去。”猴子见其倔强,便调笑着这少年道。
他可是一方妖仙,齐天大圣,这少年不过一个普通凡人,如何挣脱得了?
气的少年丢了包袱,扔了伞,对着猴子伸出手胡乱抓挠着。
可论抓挠这种猴子的看家本事,这少年如何比的过眼前的猴祖宗?
被猴子一只手抵住额头,便只能抓着空气,徒劳无功罢了。
“悟空,莫要欺负人家。”陈启见状皱了皱眉,出声阻止道,“你要问信就去找别人就是了,何必戏弄一个孩子。”
“师父莫恼,”猴子见陈启有些生气,忙解释道,“找旁人可没找他有意思,这小子身上或许有笔买卖可以做。”
买卖?什么买卖?
没等陈启发问,被拉扯住又挣脱不掉的少年无奈应付起猴子的询问道:
“此处乃是乌斯藏国界之地,此地名叫高老庄,只因大半村人都姓高,好了吧?放我走吧!”
“我看你行色匆匆,打扮又像要去远行,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来来来,告诉我,我们师徒帮你解难。”猴子听完笑眯眯的拉着少年,不依不饶道。
“你……唉,”少年挣脱了下,后又无奈道:“今天真是倒霉,受完老太爷的气,还得受你们这群和尚的气!”
“行行行,你要知道我就告诉你,我叫高才,是这高家庄高老太公的家人,我家太公育有一女,因为没有儿子,年方二十才取了个赘婿,就在三年前。”
“谁知道我们那位姑爷是个妖精,做了三年女婿,引来老太公不高兴。说一个是败坏家风,一个是没有亲家来往,所以主张要退了那女婿。”
“但我家那姑爷如何肯同意?转把小姐关在他后宅,将有半年,再不放出与家内人相见。”
“我太公与了我几两银子,教我寻访法师,拿那妖怪。我这些时不曾住脚,前前后后,请了有三四个人。
都是不济的和尚,脓包的道士,降不得那妖精。害得刚才痛骂了我一场,说我不会干事,又与了我五钱银子做盘缠,教我再去请好法师降他。”
“听完了没?听完了让我走吧,我还有要事要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