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主神色傲娇,她指了指南迁月手里的画,“我见过她,就是皇叔借我之名邀你去闲泗阁的那日。”
“她带着一个小女孩在街上乞讨,我见她们母女可怜,便给了她一袋银子。虽然当时她一直埋着头,我没有看见她的脸,但是她头上的木簪子很精致,我记住了,就跟这画像上的一模一样。”
“而且传闻不是说,她被二哥咳……强暴时,还怀着孕么。那日我见到的小女孩大概就是三四岁的样子,关键是,小女孩跟画像上的女子很像,所以我大概就猜到,那带着女儿乞讨的妇人就是梁氏。”
南迁月拧眉消化了几秒,她晃了晃手中画像,问,“这画像是哪里来的?”
五公主双眼一瞪,“还装,我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你还防着我。”
南迁月笑的无耐,“这个我真不知道。”
五公主扬起下巴抱着双臂,拿鼻孔对着南迁月,“哼,所以你承认刚刚是在装咯,你这么不信任我,我还来帮你,太过分了,皇叔都不会这么防着我!”
南迁月不禁发笑,“行行行,是我的错,不该防着你,改日请你吃饭如何?”
五公主慢慢放低下巴,“这还差不多。”
“所以这画是?”南迁月挑眉。
五公主敛了敛神色,“是廷尉府贴的悬赏令,京城谣言一起,廷尉府就贴了告示,说要找到梁氏,还二哥一个清白。”
“我也不知道廷尉府的意思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那背后操纵之人可能是贤妃,一旦让她找到梁氏,她一定会用尽手段让梁氏帮二哥澄清谣言,然后再杀了梁氏。”
“但如果是假的,那背后操纵之人应该就是皇叔或者你父亲。”
“我今日告诉你的线索你找个机会说给皇叔,我给梁氏的银子是官银,她如果有花费就会留下痕迹,以皇叔的能力肯定能找到梁氏。”
南迁月看着五公主认真分析的模样,笑的欣慰,“五公主真聪明,臣女佩服。”
五公主嘴角控制不住的上翘,从来没有人夸她聪明呢,母妃只会说她蠢笨,皇叔懒得评价她,父皇随便应付她。
南迁月是第一个认可她的人。
“好啦,我该说的也说了,你千万别马上去找皇叔啊,不然我脱不了干系,母妃骂我还能承受,主要是父皇,他不喜欢皇叔,要是知道我帮着皇叔害二哥,我就惨啦!”
南迁月微笑点头,“放心,我明白的。”
五公主挥手,“那我走了啊!”
她边挥手边钻出马车,半分钟后又冲了进来。
“这是我的马车啊,该下去的是你。”五公主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南迁月轻笑摇头,“是呢,我差点忘了。”
回到相府,南迁月没有急着将五公主说的告诉南相,而是找了个借口回到自己的院子。
她屏退不知情的仆人,望着桃花树唤道,“韦达可在?”
“属下在。”韦达不知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
暗处的李冰想,南姑娘为何只唤韦达不唤他?
南迁月肩膀靠在桃花树干上,轻飘飘道,“让秦奕今晚来找我一趟。”
韦达努力控制表情,让自己维持严肃的模样,“是!”
暗处的李冰:坏了,赶紧通知主君!
入夜,南迁月早早收拾妥当,倚在窗口等人。
然而等了一个时辰后人还没来。
南迁月打了个哈欠,朝外面的黑夜投去一记冷眼,心道,爱来不来,不等了。
她将窗户关死,转身扑进被窝里。
京城南街末,一条狭窄弯曲的巷子里,藏着几道黑影。
他们沿着巷子悄声往里面移动,最后停在一处破旧的小房子前。
房里还亮着微弱的烛光,几个黑衣人相互递了个眼色,然后破门而入。
一声女子的尖叫响起,响了一半就归于平静……
相府倾云院,南迁月眼帘一开一合,眼见就要睡去,一阵冷风吹动床帘,她立马清醒,坐起身来,望着床帘外的黑影轻声唤道,“秦奕?”
黑影一顿,没有出声。
南迁月轻蹙眉头,“你怎么这么晚才来,我是要睡美容觉的。”
黑影不动,仍不说话。
“你哑巴了?”南迁月气呼呼的掀开被子下床。
她一把挥开床帘,朝黑影走去。
屋内的夜灯并未熄灭,南迁月看清来人后惊呆在原地。
她咕噜一声将冒到喉咙里的骂词咽下,扯出尴尬的笑容,“……肖宸,你怎么来啦?”
夜风从半敞的窗外吹进来,裹挟着无情的冷意拂过肖宸猩红的双眼,他如木桩一样静立在一片阴影之中。
“看到是我,很失望么?”这话,他问的隐忍又痛苦。
南迁月紧紧抿着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肖宸死死盯着她每一丝神情变化,迈着沉重的步子朝她走近。
他立在她面前,缓缓抬手欲附上她的肩膀。
南迁月身子一颤,朝后退了一步。
她的闪躲如尖刀刺入心脏,肖宸僵在半空的手一点点收紧。
南迁月瞅了眼他的拳头,怯生生道,“…你不会要打我吧?”
她可打不过啊,只有挨打的份儿。
肖宸转怒为自嘲的笑,长臂一伸将她抱进怀里,哽咽的声音透着乞求,“南南……别对我这么残忍…我很痛……”
南迁月使劲推他,“肖宸你…你快放开我!”
“我不放!”肖宸低吼,将她抱的更紧,他咬牙愤恨的挤出话,“我绝不放手!”
南迁月被勒的肉疼,于是摆烂道,“行,那你勒死我吧。”
“放开她。”
一道威厉的声音破空传来,紧接着飞来一道暗器。
肖宸抱着南迁月旋身躲避,但是肩头还是被暗器划破。
他紧紧握住南迁月的手腕看向来人。
“秦奕,你怎——”么才来。
南迁月的话戛然而止,她觉得这话会刺激到肖宸,为防他做出什么过激的事,还是不要问出来的好。
但肖宸怎听不出她要问什么,那手上的力道逐渐加重,捏的南迁月生疼。
秦奕走近两步,漆黑的瞳仁胜过夜色,寒冷的声音透着威压,“不想死就赶紧离开。”
肖宸唇角溢出蚀骨的冷笑,嗓音里酝着杀气,“不如你死吧。”
话落,他身形一动,猛地朝秦奕攻去。
两道身影顷刻交打在一起。
南迁月甩了甩酸痛的手腕,看着争锋交火的两人想吼不能吼。
于是她拿出和谢言舟一起赢的那把宝剑,抽出剑身在一旁试探,好找个机会加入战斗,搅黄战斗。
她不断跺着脚在他们周围移动,硬是找不到空隙插进去,实在是他俩出招太过狠辣,吓人的很。
“冲冲冲冲……”
南迁月豁出去了,她举起刀闭着眼睛朝他们胡乱砍去,“叫你们在我房里打,我砍死你们!”
倏地,手腕被人扼住,宝剑被抢。
秦奕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睁眼吧。”